第二天想起他我就憋一肚子气,学习效率自然是异常地高,纨绔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钻石和铂金对你来说分文不值,未来……未来,你对我来说都分文不值!
晚上他竟然又在楼道口那里拽着我下楼,满心的烈火让我第一次没心跳加速。我嚷嚷:“鬼说的要保持一种价格不菲和分文不值的反差,你拽着我干嘛?”
他扭头,脸上绽出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笑容,应该就像我从未见过的昙花那样,却坚信那是一种瞬间的绝世的动人之美。
低头被他拽去电车旁,他说:“只是顺路载你,你占的便宜同样分文不值,我能安然回家才是这辆电车的价值。”
动人之美?他美吗?他动人吗?的确是“动人”啊!气冲冲地在后座上坐下,死攥着扶手“我就稀罕这种分文不值的便宜!”
少爷浅笑着骑上去,他应该因为她幼稚的反应笑得更开朗才是,又担心会让她从后座上下来,就这样控制着她依顺自己的本心最好,虽然不得不刻意说些自恋的话。
下车的时候我走了好几步,他叫住我说:“手链呢?”我头都懒得扭“不想戴!再见。”
“我打电话给你,给我解释。”
你别吓我了。
“哎!你怎么知道我爸手机号的?”
“健风跆拳道俱乐部,蔚教练联系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爸是跆拳道教练?”
齐叔查的,谁知道他是怎么查到的?还知道你爸从没结婚,也不是本地人。
“是吗?我看见姓蔚,就觉得是你爸。”
“哈?如果我姓胡,你就认为我爸是国家主席?”我真的佩服他“惊人”的联系能力了。
“等你改姓胡了再说吧,再不回家你姓蔚的老爸要生气了。”
多谢提醒!什么叫姓蔚的老爸?我总共能有几个爸?
少爷回家就让齐叔再去打电话给蔚教练给他女儿请教数学题。齐叔把手机递给他,他接过就说:“说清楚,为什么不戴?我天天都戴着你给的,这不公平。”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所以我不能戴那条手链,我只能‘瞻——仰’。”瞻仰到最后是为有资本鄙视你这种富二代!
我本想他会说我些什么,他竟把电话挂了?我说错什么了?他生气了?
……
“怎,怎么挂了?”我怎么竟然打回去了?
本倚在沙发上发愁的少爷惊讶地接起打回来的电话,惊讶地听见她这句惴惴不安的疑问,心里中毒似的波涛澎湃。而他愈加温柔地说:“因为暂时没有疑问了啊。不过发觉你做到了,你想对我做的事,打电话给我……我坐在你旁边,让我载你回家,戴着你给的手链也是……”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完全不是一种强压,而我却完全接受他的字字句句,也为这种轻而易举的接受惶恐不安。
“不,不是,不是这样,我挂了。”
“你在乎我无名指上的钻戒吗?”
在乎啊,富家子弟特有的订婚、早婚?但就算是,和我有关吗?
“我不知道,挂了。”
“你手链上的第四颗星星!”
我从耳边拿下手机的过程,里面传出这么一句仓促的喊声。我觉得他不是在回答他自己提出的问题,内心却酸楚得发热发闷……如此敏感才完全没必要吧?温暖就是温暖,信赖就是信赖,刻意否认也没让自己好过。
她听到了吧?能理解吗?第四颗钻石就嵌在他的铂金指环上,在他和她重逢之前都不会让那枚戒指离身。
早上去上课,空无他人的教室里,他在我书本放下一直笔,黑色的金属笔筒,笔体上银白色的花体英文“Glory”,朴质却同那个单词一样散射着高贵的光泽。
“如果觉得手链太显眼,至少用这只笔,我用12年了,不值钱。”
呵,崩溃了,每次都用那么好听的声音说那么难听的铜臭话。
“嗯,好,我接受。”我真的很不想在他面前显现激动的一面,只想安静地,好好地,感受他的存在。
少爷看她那么坦然地接受反而有些失落,他所谓的不值钱只是“无价”的另一个说法。“用了12年”是因为那只笔是他母亲特地让炼金师给他打造的,铂金烫写的“Glory”表示他的降生在他母亲眼里是她此生的荣耀。但是,只要她能天天握在手里他就很高兴,对现在的他来说,遇见她也是他此生的“Glory”。
我用心珍视那支笔,因为他用了12年,不管他是厌旧还是不再需要,这支笔应该是我此生最受益的物件。不管写什么屠杀脑细胞的试题,都要因为手里的这支笔多倾注几倍的脑力,而做好这些我才有可能有更加光明长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