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去的比较早,进班就看见妖趴在桌面上,而且班里就他一个人,真心怀疑他是发什么神经,以往就算上早自习他也是上到一半的时候才来。
轻手轻脚地坐下,他猛地起身吓我一跳,愣愣地看他一眼低头找课本,那家伙竟满脸失落。我说不出原因,自己的内心就是猛然沉重,呼,失落还会传染?
耳边吞吞吐吐的声音:“你,昨晚,后来,没事吧,你不回家,又,做什么,了?”
那应该是他对我表示感谢的方式,还勉强成这样,我的沉重感的确自作多情了。我递给他纸巾包着的银白色项链,翻着手里的英语笔记极尽冷硬不屑。
“你那张脸用不着装饰,收好吧,下次就未必那么幸运了。”
沉默本很正常,他向来为沉默代言,这次,我右边脸颊上落下的……
那是吻吧?那么重,那么久……,让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惊讶到浑身发麻,但一瞬即逝。他不做解释,我不需要解释,就当从未发生过。
他,的确,他之前说再搭理她就吻她,所以,那个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但是,惩罚会让他脸红心跳吗?会让他一瞬间“受惊”到不知道怎么结束吗?他又一次彻底混乱了……
晚自习放学我习惯地多待一会儿,而他反常地没着急回家,如果稀罕被小混混围着就独自走夜路,反正我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中午冰箱问我奖金的事,好在他只提一下,没追究我把钱弄哪儿了,这次真的是走运。
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耳边突然冒出热乎乎的一句:“恶趣味少女,被吻了,你都没反应。”
这是什么状况?机械地扭头,妖以十足的纨绔子弟的德行慵懒地倚着墙,侧身坐着,单手支着下巴坦然看着石化的我。我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觉悟火速拽起书包离校。在狭长的接通“坟墓”与入口的松柏夹道的走道上,肩膀被从后面拉一下,我竟然出一身冷汗,我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没做就给我站住啊,强硬地去面对啊。而我还没站住,那家伙就挡到我面前说:“恶趣味少女,你还没表态,你是个很随意的人吗?”随意?他是专门找茬吧。
“随意的到底是谁啊?你那个动作是我指使的?那种捉弄人的机械行为谁会在意?你就不能正常点吗?除了高傲蛮横就是不可理喻,我赶着回家,稀奇古怪、自以为是的妖!”酣畅淋漓地喊完,大步流星地走掉,任他那声气恼的“喂!”在身后自生自灭,气不死你,谁让你没事找刺激!
少爷气冲冲地坐进车里,摔了车门,用力踹车座一脚,大叔一脸和善的笑明知故问:“又是同桌把少爷惹生气了?”少爷没吭声又狠狠地踹一脚车座,过了半天自己躺在后车座上抱怨:“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声音好听,看着顺眼吗?愚蠢的家伙!我那是捉弄你的?真的假的你感觉不出来?本少爷还没对谁那么耐心过,也没人敢冲我吼过,等着吧你!死丫头!……对啊!就是很机械,完全是我对自己的惩罚,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石头!”。大叔浅浅一笑,少爷就是那么天真,现在体验一下这种吵吵闹闹会有助于他的成长,尽管他的智商已经高于大学生,感情方面他就是个小孩子。
下车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齐叔照顾他洗浴睡觉,临走的时候他问:“齐叔,我真的高傲蛮横、不可理喻还自以为是吗?”
大叔故作庄重地说:“没有,绝对没有。”出去后才露出愉悦的笑容。
第二天,我去学校,那家伙和我对视时恶狠狠地瞪一眼,然后像以往那样各做各的,互不相干。我还为昨晚那句话有些小愧疚,毕竟人家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我干嘛揭人短?但是估计那种自大的人也会把我的话当做胡言乱语不会在大脑里放太久,总之我们俩还是“志同道合”的同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