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他摆了一道,卫卿指着他咬牙还要说什么,眼一黑,再也撑不住倒下去。
门外,谢放撅着屁股贴着耳朵偷听,半天不见里面有动静,忽然门被打开,他一个踉跄跌了个狗啃泥,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傅子烨垂眸看他,道:“跟唐傲好好学学吧。”说完离开。
“跟唐傲学什么?”谢放一头雾水地望着傅子烨远去的背影,房顶上,被发现的唐傲尴尬地咳嗽一声,跳下来。
“你在屋顶?”谢放指着他瞠目结舌。
唐傲尴尬地红着脸,若无其事地离开。
翌日清晨,丫鬟下人们都在新房,门口候着,几个丫鬟围着莺歌打听新主子的喜好,柳氏掐腰过来,轻视地瞟一眼莺歌等人,尖声细气地道:“有什么可打听的,昨晚上爷可是在书房睡了一宿,她倒好,睡到现在还没起来,来人,开门。”
丫鬟们登时立即散开,识趣地开门去。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莺歌被噎得够呛,上前要跟她理论,被丫鬟拉住。
“她是爷的人,动不得。”丫鬟低声提醒她。
傅子烨无亲无故,十年前到周昌国,身边便跟着一位妇人,那便是柳氏,柳氏河南人士,傅家家仆,夫早故,无子嗣,傅家灭门后柳氏独自一人将傅子烨拉扯长大,于傅子烨而言她不仅仅是家仆,更是亲人,傅家上下无人敢动她分毫,她便是这尚书府的半个主人。
柳氏发话,无人敢不从,开了门,柳氏率先进去,一眼就看见倒在床上睡得憨实的卫卿,登时怒上心头,蹬蹬蹬走过去,一掀被子,扯着嗓门尖声道:“夫人,起床了。”
卫卿昨晚上吃了迷药药劲没散,外面就是山崩地裂了她也听不见,柳氏见她躺在那纹丝不动,扭头转身捉起桌上的茶水就是一口,转身含着水过来,“噗——”地一声尽数喷在了卫卿脸上。
“你做什么?”莺歌怒喝一声冲过去,挡在卫卿面前,怒目而视柳氏。
柳氏抽出帕子一抹嘴,道:“做什么?我在叫夫人起床。”
“有你这么叫人的吗?你,你简直是岂有此理。”莺歌气得面红耳赤,瞪着她跺脚大叫。
柳氏振振有词:“都已经日晒三竿,夫人也该去祠堂给祖宗上香了,过了时辰不好。新妇进门,这是规矩,不用我说,难道你卫家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们?”
莺歌哑口,她倒是忘记了,还有给祖宗上香一事。
“就是没有人教,也轮不到你来教。”莺歌身后,卫卿隐忍着怒意下床。
“小姐。”莺歌急忙转身。
卫卿推开莺歌伸过来的手,目光如刀直视柳氏,柳氏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却不服软,到底是有傅子烨撑腰,她岂能怕了她。
“夫人,老奴是奉老爷之命来叫您起来的。”柳氏搬出傅子烨来。
卫卿冷冷地盯着她,道:“傅子烨算个什么东西?不要忘了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本宫又是什么身份!”
如此出言不逊,柳氏急了,指着卫卿的鼻子叫起来:“放肆,你怎敢这样说老爷。”
卫卿道:“我乃太后钦点皇上御赐的长乐公主,在外,我与他是君臣之别,他见了我还要恭恭敬敬地唤我一声殿下,于内,我是他夫人,我与他是同衾良缘,许你叫我一声夫人,那是我不见外,可按朝规,你这是逾越,是轻慢,轻慢了我便是轻慢了当今圣上,当今太后。”说到这,她斜眉凉笑一声,道,“我看你,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声,掷地有声,像一道道雷劈在柳氏身上,劈得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这才从平日里的威风里醒过来,顶着傅子烨的威风,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怕这个新入门的夫人,何况她还是傅子烨死对头的闺女,她自然是能作践就作践了,可她忘记了,卫卿后边的,那可是皇上和太后。
柳氏当即吓得脑中一片空白,抖得跟筛糠似的求饶:“公主饶命,老奴知错了。”
卫卿笑一声,慢悠悠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也并非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你都认错了,那就从轻发落,小惩为戒,来人,拖出去,杖责二十。”
“什么?”柳氏吓得惊呼一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莺歌见状扭头看卫卿:“小姐,她晕了。”
卫卿抬头一扫下人们,冷声道:“还要本宫再说一遍吗?”
下人们吓得急忙上前,抬了柳氏就走。
不一会,外边就传来柳氏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一整天,尚书府里都飘着柳氏的哀嚎声,二十个板子打下去,直把她骨头都打散了,房间里,柳氏一边嚎一边骂,一边骂来一边哭,发誓一定要傅子烨给她讨回个公道来。
新房这厢,卫卿听见当没听见似的,莺歌端着茶站在一边,听着柳氏的叫声不安地道:“小姐,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
要是被傅子烨知道她们打了他最宝贝的柳氏,还不直接把她们的皮给剥了。
卫卿嗑着瓜子,满不在乎地道:“是不是觉得小姐我坏透了?”
莺歌护犊子地道:“不,是她先招小姐的。”
卫卿道:“她们啊,最好是烦死我恨死我讨厌死我了,最好呢,是一状把我告到傅子烨那里去,娶了个这恶妇在家,我就不信,我还拿不到他的休书了。”
“什么?小姐你要休书?”莺歌吓得手里的壶差点摔地上,从古至今,有哪个女子期盼着自己被丈夫休掉的?那可是奇耻大辱啊。
卫卿道:“对啊,没有休书,咱们怎么走出这尚书府。”
莺歌终于明白,自家小姐想逃跑已经想成神经病了,她所谓的嫁过去后再想办法,就是这样的馊主意?
“小姐,那可是要被人取笑的啊。”莺歌心急如焚,为自家小姐操碎了心。
卫卿满不在乎地哼一声,道:“谁敢?”
好嘛,好一个霸道主义。
“您这让老爷日后在朝中如何立足?”莺歌脑筋一转,飞快地道。
卫卿道:“他都不顾我的死活,我凭什么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