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人在听过容子离一番娓娓道来后,都是爽快地应下了教导埋礼一事。
埋礼对此是有些意外的。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好苗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的天资差强人意,就算给她再多的细心与资源,零天资的事实依旧无法改变。
容子离等人为何答应教她?他们心中自由理由,或许是同情她,亦或是想要给平淡无味的生活增添几分色彩。
拜师第一天。
人在正式入门修炼前,俱是不知道自身的力量更偏向灵力或是魔力。埋礼也不例外,需要两者一并修炼一小段时间才能探清楚。于是顾昭天提出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埋礼修炼灵力和魔法的先后次序。
可恨的是,顾昭天想成为第一名指导埋礼的师父之愿望落空了。也不知手气是否算好,埋礼的第一位师父便是洛青云。
洛青云并非五人中唯一一个灵武者,只不过在灵武方面,他的造诣与境界比其他人要高上许多。同样是灵武者的杨曦是自叹不如,干脆言明自己只教炼药术,将埋礼灵力方面的修炼学习全丢给洛青云一人揽下独干。
这天晌午,顾昭天又是拉上容子离到野林打猎,杨曦也随在他们俩身后,说是炼药材料不足,要去摘些药草补充库存。
林中宅子转眼间只剩下三人。屋外亭中的洛青云和埋礼,屋内卧室里的隐姓。
埋礼眨眨眼,挺直身子,坐姿端正,看着坐在对面遥望绿林的洛青云。
一刻钟过去,二人半句话都未聊上,洛青云更是没给一记眼神,仅是眺望远方,似在深思着,旁若无人。
起先埋礼并不心急,只当是洛青云还没准备好。但两刻钟过去,她到底没有他那般的沉静,终于沉不住气,“洛公子……”
洛青云缓缓收回视线,目光移到埋礼身上,双眼深邃不见底,令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叫我……洛师父吧。”
“是,洛师父!”见洛青云搭理自己,埋礼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内心升起些许小兴奋。
“世人都谈修炼灵力比修炼魔法容易得多……”毫无铺垫,洛青云突兀地开了话题,“你又怎么想呢?”
霎那间,埋礼的大脑呈一片空白,耳鸣阵阵。
这这这……这是在考她问答题么?突袭测验?
深呼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几秒后,埋礼徐徐回道:“修炼本就无易与难之分……为之,则难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有生以来,埋礼那么感谢自己费了大半的青春背诵名诗佳句。
洛青云点点头,看似满意她的回答,嘴角微微扬起,“不错。只要有心,无论何者皆是不难。”顿了一顿,又继续,“只不过相比魔法,灵力入门倒是简单许多。”
话落,洛青云抬起手,手掌朝上。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手中便凝聚起一团白雾,微风吹过也不散开。
这些天来,埋礼或多或少听过有关修炼的事儿,眼中闪烁着的崇拜越发强烈。
灵武者分为六阶,分别为红、绿、蓝、紫、白、神,每一阶之下又是一品到九品的级别。
魔法师同样也是分成六阶,分别是初、中、高、主、帝、神,每一阶之下是红品、绿品、蓝品三个级别。魔法又划为五大系——风、雷、水、火、土,彼此间是相生相克的。
眼前的洛青云,能够凝聚出白雾,意味着他已经达到白阶,是五行大陆上少有的强者之一。
这世间,达到紫阶都足以受万人敬仰,更何况是年纪轻轻,便成为白阶强者一员的洛青云,跺跺脚都能让大陆震个好几下,发发话都能让各大家族为之哈腰。
至于神阶强者,已经成为了传说。据谣传,如今五行大陆的神阶强者仅有区区四位,而这消息是十年前传出来的,不知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
十年,可以让一颗新星跃升而起,也可以让一棵苍天大树寿尽而死。
“你也来试试看。”洛青云手一握,掌中白雾尽散,像是从未出现过。
埋礼跃跃欲试,马上有样学样,抬起手,手掌面向蓝天,一双清澈的大眼注视着小小的手掌心。
……然而,什么变化也没有。
洛青云倒是不意外,隐姓已经告诉过他,埋礼没什么天资,想学什么都难。不过,她既然有心想学,他们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于是便一再迁就她了。
“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田处,光盯着手是无用的。”不由得轻叹一口气。这孩子真傻,是顾昭天平日的行为对她的智商造成了影响吗?
埋礼恍然大悟,随即照着洛青云的话行动,闭上双目,于漆黑中去感受丹田。
班上,她终于在一片漆黑中发现一点光亮。光芒微弱,却足以令她兴奋不已。
但很快的,她又静下心来了。盯着那一点光亮,全身经脉顿时舒畅不少,气血流通,肌肉舒展。
埋礼不知道的是,一直观察她的洛青云怔住了。
仅仅是半刻不到的时间,埋礼手上便出现了淡红色的雾气。
虽说雾气并没有凝聚成团状,但对刚修练的人而言,这可是极大的成果。
这看起来哪是没天资的样子?比起一般人,她还能被称得上是天才呢!
不久前正在捣鼓新药方的隐姓此时走出了屋子,拐了个弯来到凉亭,看见眼前这一幕不免感到惊讶。
她正是因为感受到一道陌生的灵力气息,才从百忙中抽身,怕是外敌闯入,没想到这道气息来自于埋礼,那个零天资的女孩!
鉴于好奇,隐姓决定暂时抛下炼药一事,留下来再观察一会儿,于是坐到洛青云身侧。
再来一刻钟,埋礼手上的雾气越发艳红,到最后竟然凝聚成小小的雾团。
被世人冠以天才称号的洛青云,此时也是非常诧异。
想当初他踏入灵力修炼的门槛,至少用上了半个时辰,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孩花了不到半小时,便入门了!
隐姓也是惊呆了,甚至怀疑自己之前的探脉是否出了什么错。
一个体内灵脉与魔脉沉寂的女孩,怎么这时候会有天才的痕迹?
另一边,埋礼已经看见那一点光芒越来越亮,但始终还是一光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外扩大。
当下决定不再继续,慢慢睁开眼,看见神情惊讶的俩夫妻。
于埋礼睁眼的那一瞬间,她手上的红雾也随之散去。因此,这会儿她低头去看,发现自己手上空空如也,一点异样也没有,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难道自己终究……逃不过厄运吗?
内心一番挣扎,不断安慰自己或许她在魔法上比较有天分,实在不行的话,她也可以单学炼药术。
可别小看炼药术了,炼的不仅仅是良药,还有毒药呢。
不过,再多的安慰也掩不住她的失落。
这时,隐姓回过神来,眼底有着埋不住的兴奋,双手紧握着埋礼放在桌子上的小手,“小礼很适合修炼灵力呢!”
说话的当儿,再次借机探测埋礼的灵脉与魔脉。
魔脉依旧沉寂,灵脉却像是被激活了一样,活跃非常。可过不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灵脉也渐渐平静,直到最后与魔脉一同沉寂下来。时间不过短短十几秒,便再无动静。
埋礼闻言,面露不解,茫然地看向他们俩。
洛青云难得脸上挂着笑容,条理清晰将方才的一切变化告知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