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个人听了这种话都会没办法接受的。比起他,我更意外你们居然这么容易就接受。”凤若谨坦白问道:“难道你真的立刻就能接受我说的话?不会怀疑?”
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怀疑吧?换成是她,也没那么容易接受这么荒谬的事情的,她只会当做是在开一个很恶劣的玩笑。
“如果是其他人说的,我大概只会一笑而之。”上官说道,“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还有他们,才都会认真以待。”
“有什么区别吗。”凤若谨苦笑。
“虽不敢说非常了解你,可是你的为人,我们一直都看在眼里。你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不会对他们,对云邪开这种玩笑。而且,你的眼睛也告诉了我们,你很认真地想把你的事情,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我们。”
上官耸了耸肩,笑得略微古怪道:“当然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完全接受得了的,可能……短期内每次看见你,都会忍不住想起你刚才的那番话,心里会有很奇怪的感觉吧。”
“果然吧?”凤若谨总算找到了些平衡。
“可也仅仅是一时无法适应,还不至于向凤繁那么反应过度。”上官叹道。
“不管怎么说,‘凤若谨’这个人,是在他年幼时就已经在自己周围晃的人,讨厌也好,在意也好,已经习惯了定了型的人物忽然换了个人,他接受不了我不觉得奇怪。”
在蓝王府的时候会犹豫不决,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凤繁待她其实不薄,她也不是刻意想让他陷入这种打击当中,只是……也有那么一点不想再隐瞒的意思。尤其是在听绯雪说,凤繁之所以会和蓝屏频繁接触,是因为她和凤繁的关系,是兄妹。
兄妹?天知道她和凤繁半点关系都没有,根本南辕北辙。就算姓氏一样,也许祖宗辈上有些瓜葛,那也仅止于原来地凤若谨,和她这个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凭空出现的人,是不可能有分毫关系的。
即使她说出了这些,凤繁还能说自己是她的兄长吗?
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不记得自己有兄弟姐妹,最多也就是把绯雪的弟弟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哥哥,她可一个都没有,就算是亲戚,也是姐姐居多,不然就是妹妹。
和凤繁相处以来,她也从来没感觉到是多了一个哥哥,他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给她的感觉都不像是在给予她亲情,那种感觉……太微妙了,微妙到……她根本不可能搞错。
以前没吭声,也没有任何的举动来表现出来,只是认为,时机到了,该清楚的自然也就清楚了,绝不是她不愿意去面对。
“若谨……”上官望着凤若谨的表情瞬息万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凤繁刚才的举动,给她的影响似乎很大。
“上官,你说……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一点?”凤若谨拧眉道:“或许,我不该火上浇油再对他说什么,害死了他妹妹这种话……”
“若谨……”上官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揪心,“你,并没有做错。”
她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
“没有吗?”凤若谨自嘲道:“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云邪那边的问题似乎不会让她为难,可凤繁这边,她却觉得好像比之前更加没办法相处下去了。
“至少云邪和蓝……”
“他的名字,对外还是不让被人知道的好,以后……他只是蓝墨。”凤若谨说道。
“嗯。至少,他和云邪的关系,应该发展的还比较令人欣慰吧?不管怎么说,他们没有真的大打出手。”上官轻笑。
“可是他们刚才已经出去打了哦。”凤若谨半开玩笑地说道。
“既然你会让他们打,就是知道他们不是认真的吧?”
“不是认真的?如果不用内力的话,我不认为他们不会认真起来……”凤若谨叹息道。
两个人她都很了解,蓝墨从以前开始对她就和对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总是用‘因为她是他的青梅竹马’来解释那些举止,可当他亲口对自己说爱她之后,那些是对她的占有欲的体现也就不言而喻了。
云邪对她多重视,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两个相似脾性的人,撞到一块儿还不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犹记得很多年前,在她念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学长一起做一个课题,走得近了之后也想过或许可以交往看看。可刚有这个想法的一个星期以后,那个学长就被蓝墨打得重伤住院。
当时她很气愤地去质问他,他只是满不在乎地说,因为看那个学长不顺眼,就想让他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直到过了一个多月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学长在和她告白没有被拒绝后,就到处宣扬说自己和她已经上过床,是他的人诸如此类很刺耳的话。
蓝墨气得差点暴走,二话不说就把那家伙打了个半死不活。
从来,他对自己的在意都不会轻易说出来,只能她一点点去后知后觉地发现。
“他以前,对你很好吧。”注意着凤若谨那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一样的神情,上官说得颇为苦涩。
凤若谨没有听出他的怪异,只是兀自沉浸在忽然油然而生的后悔当中。
“是啊,真的对我很好……好到,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他的好,却从来没对他做过什么。”
永远对他怒目而视,见面就拌嘴,对他那张天天比明星还频繁地出现在八卦新闻里的脸庞不屑一顾,可仔细想想,那些八卦新闻除了排到他和各式各样的女子一起吃饭,并肩,其他并没有更过度的报道,偶尔有一些擦边的新闻,她也都知道内情,报道和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似乎,根本没有真的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剪不断的关系。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这么迟钝,身在福中不知福。”凤若谨微微抬起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