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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
在湖州认识过一个女孩,想到她,总莫名其妙的想到一个词“清澈”,不只是因为她的皮肤很白,所有的曾看在我眼里的,她的笑、她的每一种动作,都干净的透彻,不能说没有动过喜欢的念头,可毕竟萍水相逢,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维护着她那般“清澈”的生活。她没有男朋友,却感觉过得很快乐。
我从来都羡慕那些快乐生活的人,没有束缚、没有不切实际的追求与所谓生存的压迫,我的世界总是阴天。就像同样站在一座高楼的天台上眺望,有的人看到的是这个城市有多美、多繁华而蓬勃,而有的人,只是感叹,迷惘而无助,像是被这座城市的美妙隔离在外,所有的向往都被“裹挟”在城市深处。
与她的故事,异常短暂,想一想,也就平常日子平淡的事。
湖州大润发与我们公司的一个促销活动,我被派遣过去,负责活动的销量。每天都要站在入口处的墙边,墙上摆满了样机,每天做的就是“拉客”,或许幸运遇到有需要的,就卡起了“嘴无敌”模式,直到把机器卖出去,其实这样的销售很累,尤其在无数次被冷漠回绝和经过一番自我感觉良好、毫无吹嘘痕迹却没有搞定顾客之后,是长久的压抑。所以那几天并不开心,而那个姑娘就在旁边,她是大润发员工,卖儿童电子表。与她的第一次对话,是在第三天,她就那样突然看着我,是斜着眼睛的笑着问“你是康佳的啊?”
我说“嗯,对啊。”她似乎找到了话题,继续说“之前来过一个你们公司的,那个男的挺矮的,在这里待了几天,我们没事就会聊聊天,感觉他挺好玩的。”
我说“强哥啊,哈哈,我也挺好玩的。”我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句话。他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特别灿烂,就问“是吗、是吗?我可看不出来,你咋不在你脸上写出来。”我一下子接不上话了,就笑了笑,幸亏脸黑,看不出它变红了。从小到大,就像爸常说的,跟女孩子说话总害羞,我搪塞的回答,谁让我一直是个独生子,改天生个女儿,我就不这样了。
中间来来往往很多人,我不间断的询问路过的人,并没有什么收获,可不过无事看看川流不止的人群也是一种感受,你会看看每一个经过的人以及他们身边的人,他们的表情、她们在说着什么话、他们的心里又在思考着什么。在进入这里的人们,大多年轻的人都在讲着话、开心的、争执的,而几乎所有年老的人,都是沉默的,平淡的眼神、不慌不忙的推动着购物车,张望着,选择需要购买的。他们应该都不会像年轻人一样闲逛,买完自己需要的,就会付钱,走出这噪杂又拥挤的地方,回到自己的老房子,恬淡的日子一直这样继续着。
时间过的急促,七八天很快过去,每一天相同的时间准时站在那里,相同的时间告别,每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枯燥,谈得上乐趣的,也顶多是偶尔与她和几个人闲扯的话题。她其实挺害羞的,也许就这样看着人来人往习惯了,所有的交流都只是商品买卖,闲扯时话多得要命,牵扯到关于她生活上的时候,她就害羞了,还有一种不愿提起的悲伤感,一下子就安静了,其实有点像我吧,性格分裂的人都把情绪表现的太极端。那几天里,我试图知道关于她不愿提起的那部分经历,可每晚下班,我总是比她提前,她生活在大润发规定的时间里,而我,是康佳的时间。
几次说:“我等你下班吧,聊聊。”
她却总冷冷的回复:“我下班都那么晚了,我还得早回去,我妹妹在家等我呢。”
“好吧,我先回去了。”
后来,我还是知道了关于她不愿提起的事,还是因为在另一个哥们的积极追求下。那哥们是创维的,他想追她,在认识她的第二天。
起初,我与他闲聊都以为她有对象,他第二天突然跟我讲:“我不信她有对象,我敢跟你赌,我今晚就追她。”我除了惊讶,也只能感觉“你们玩就好了”。
那晚,我提前走了,他等她下了班。为什么我没等到她?也许只差着他那辆骚红色的科鲁兹吧。有车追女生就是简单,或者说任何一种大多数人还未拥有的物质条件。
他开车带她去了湖州夜景最美的桥,他们下了车,站在桥边,繁华的初春夜色,太湖滋润过的风夹杂着潮气,每呼吸一次,都觉得美妙,这是太湖边生长的她最爱的味道。所以,他很自然的从后面抱住她,像极了情侣,她没有拒绝,因为没有什么是她觉得不合适的,一切都很自然,没有刻意营造的“追求”场景,没有什么甜腻到如毒蚀骨的情话,他就抱着她,亲吻、倚靠、远望。于是她之前故作坚强的壁垒被攻陷,其实,她没有什么男朋友,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关于她的私生活,选择回避,留给那些追求她的人随便怎么猜测,这样至少会少些烦扰。而她悲伤的,只是关于前男友或者许久之前的事,与其像当下社会里大多女孩子一样,抱有物质需求的极度幻想,无论与谁相爱,不如活在阴影里,时刻记得当初相爱的模样,不是等待,只是那才是自己最真实的样子。这个时间,最难的就是活的真实。关于她,在这样一座物欲横流的城市里,活的像极了一个天使。
在一座城市里,我从来不会羡慕那些被权利和金钱标榜的身份或者职位,我只羡慕那些,无论自己当下的生活怎样,都平淡知足的人们。他们,是这座城市里的光,在我看得到景致里,无论林立高楼,还是昏暗小巷,皆因他们身上的光而鲜亮、繁华。
我与颜小姐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