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元愉快的回到奇门庄,她之前创立景山超市所产生的损失全部由白以来还。再加上如今名下产业又多了几处,今天可谓是非常高兴。
马车停在奇门庄前。女婢掀开车帘,小心的扶任青元下车。
任青元在地上站稳后,抬头就见田大女在大门口等她。
田大女迎上任青元,行礼:“五娘,属下在中心城已寻到两处府邸。一处府邸地处中心,黄金地段,府邸略小但景色十分精致。一处府邸在郊外,府邸算大的,景色偏大气些。”
任青元想想;“就黄金地段的吧,伢子可是靠谱?”
“靠谱的,奴婢找了中心城最有名的伢子。”
几天后,任青元随同女婢去中心城看府邸。
中心城比起奇城确实热闹繁华不少,城市规划得不错,整个城市看起来整洁有序而热闹,里里外外都有一股干净温和的气息。
城市与城市间也有自己的专属名片和风格,有些城市例如京城是华贵雍容,有些城市例如沙城是大气而荒凉,有些城市例如江城是温婉而优雅。而中心城看起来是医者的天堂,这里名医遍布天下,不少人专门到中心城来求医学。
伢子动作很快,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把府邸过户到任青元名下。任青元逛了逛府邸来到池塘边,一边道:“把池塘埋掉,用来种百年古树。”女婢立刻记在书卷上。
她又走到回字形的走廊:“我不喜欢这种风格的,看着怪阴森,改掉。”
“书房修整得大些。”
“这里建个游泳池。”
“这是什么东西?要那么多柴房干什么?不喜欢,改掉。”
……
等到任青元逛完府邸后才道:“暂时先这样吧。”
女婢行礼应声。
任青元回到奇门庄时,有下人传报说任源在等她。
任青元眉头一挑:“走吧,去见我的好哥哥。”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和任源说过话,唯一一次还是任源替知府来传话给她,那时候她对任源也颇为冷淡,所以两人只讲了两句。
当初任源和连学承说得话历历在耳,任青元心想她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哥哥。这种话就像一种刀痕,即便后来想弥补也种有痕迹在那里。
任源继承父母的容貌,长得非常温润如玉,模样十分好看。任青元以前也认为她的大哥是很温柔的人,可是如今她看着任源捧着书坐在长椅上,就如同看到一个衣冠禽兽的书生。
任青元坐在右边长椅上,口气冷淡地:“找我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任源收起古书,无奈地:“我只想找你下一盘棋。”手在棋盘上微微示意:“你很快就要搬出去,就当作是这几年你我最后的一盘棋吧。”
任青元这才坐到任源旁边的位子上:“我持白子。”
任青元棋术其实不怎么好,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任源却是擅长棋术。一盘棋杀下来,任青元简直是输得惨不忍睹。她很不高兴,站起身一拂袖:“最后一盘棋下好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任青元一愣,立刻转过头低头看向棋局:“局中局,黑子围白子,白子围黑子。你,什么意思?”
“五娘,你恨我将你当作工具,却未知我未必没有将自己当作工具。”任源道:“天下如局,似外围黑子。人生如局,似白子。而我便是这内围黑子。与其说我将你看作是工具,不如说是看作一颗棋子。你是棋子,我又何尝不是?在整盘棋子面前,小小棋子又算得了什么?顶多是让棋子走出最正确的一步罢!”
任青元忍无可忍地:“任源,你真让我失望。”
任源一僵。
“几年前你离开公主府说要闯荡江湖,不愿被束缚。几年后,你甘愿被天下大势权贵势力所束缚。你的梦想与胸怀都被狗吃掉了吗?什么棋局?什么棋子?什么最正确的一步?我任青元从来不信这些!”
任源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其实五娘说得没有错,他的梦想与胸怀早就被失败给吞噬得干干净净。他当年离开家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自由?敢爱敢恨的自由,敢说敢笑的自由,而不是带上一张假惺惺的面具,对着每个人都微笑。
任青元冷淡至极:“江湖人最爱说天下大势。什么叫做天下大势?哪一个天下大势不是人为所创?将自己当作棋子当作工具?不要怪我轻视他们,当他们自己轻看自己时,就注定只有当棋子当工具的份!”
任源长长一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是盘棋,人是棋子,这只是一种比喻罢。”
任青元打断:“抱歉,如果江湖是盘棋……那我只会是下棋的人。”说句难听点,下棋之人和棋子完全是两个维度的人。
任青元已经不想和任源说话,她发现她的大哥早已经被江湖这个大染缸给浸透,心里只有权势荣华这四个字。任源早已经失去最初的本心,她作为还没有失去本心的人,自然不想和任源多接触。
任源听到任青元这番话后可谓是一夜未睡,他转辗反侧半天,心里想了想,终于下了一个重要决定。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当众宣布一件事——奇门庄将全权由奇管事打理!
‘全权’二字看起来轻,实际却非常重。
奇管事及数百奴仆立刻跪在地上,齐声地:“请主子再思!”
任源说完这句话后心里面一阵轻松,听闻就洒脱笑道:“我意已决,其他人无需多言。奇管事,你随我而来,其他人各司其职。”
所有人面面相视,最终也只能离开。
任青元睡眼惺忪,她揉揉眼睛斜靠在长柱上:“怎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任源轻松无比地:“因为我还没有见过沙漠,没有去过蜀山,没有见过草原……很多美景我都没看过,我想亲自去看一看。”轻松一笑:“这样也好,我早就想出去了,却一直被权势富贵给蒙住了眼睛,忘记自己的本心。”
任青元笑笑:“这样最好。”
“你要不要随同我一起去?”
“不去。”任青元想也不想就道:“我的本心是钱钱钱,和你的本心不同。”
任源喜欢独自闯荡,她喜欢锦衣玉食温泉珠宝。恩,她是个享受派的人,不喜欢吃苦,平常也是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