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你怎么会下意识挑选一张年满二十五岁才放出宫的女官公文。”连学承眼睛微眯:“你现在年龄只有十岁,不是应该下意识挑选一张受太后宠爱提前放出宫的女官公文吗?”
“啊!这个!”任青元摸摸鼻子:“我随便拿了一张公文啦,你不用这么在意这个。”
“是吗?”连学承追问地:“可是大多数人随便挑选时都会下意识选一张和自己比较近的吧。”
任青元干笑三声,声音扬起不满地:“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我真得是没注意到这点,这么点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啦。”天啊,连学承感官怎么这么敏感?拜托她赶紧把这件事混过去:“到时候我肯定要换张受太后宠爱提前放出宫的女官公文,对了,明天我就去奇门庄,你要一起去吗?”
“不,我要正式拜访你哥哥。”连学承那么多年都没有和她大哥见面,他完全不想给对方一个糟糕印象。
当任青元拿着公文去拜访奇门庄时,奇门庄管事犹疑地看了任青元几眼,心想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放出宫的女官?但他到底经历过不少事情,所以客客气气把任青元接到待客处,然后吩咐人拿着公文去衙门验证真假。直到公文确定是真的后,奇门庄管事才真正对任青元上了心。
奇门庄的主人任源自今单身,身边甚至都没有个通房,所以那管事就将管教女婢的事情交给任青元。谁都知道宫中规矩森严,宫里出来的女官都是各个好的,因此她教出来的女婢自然也好。
任青元接下这份任务后其实有些愁眉苦脸的,宫中规矩是森严,但那都是对外人的。像她身为太后亲外甥女、武帝亲侄女,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像一些禁止去的地方,她都可以去。不能大声玩闹的地方,她可以抱着狗去玩,没有人会为此斥责她。就连她阿娘澄江长公主也只担心她在宫中会不会受骗,而不是担心她坏了宫中规矩。
在大多数宗女眼里,规矩都是让外人遵守的,她们过得向来肆意。
可等到任青元真正接触这群女婢时,才发现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不会管教女婢,因为这群女婢需要改正的地方实在太多。
于是任青元就手拿一根细细长长的棒子,在一百多个女婢面前走来走去,微笑地:“今后我就是管你们的教养嬷嬷,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青元姑娘。”
不少人就这么笑出声:“那十岁的青元姑娘,你要我们做什么啊?”语气不带半点尊重。
任青元一棒子就狠狠抽下去,她虽然小,但因为从小就在习武所以力气颇大。这一棒子抽在那女婢身上也就格外疼。那女婢啊一声疼得叫出来:“你干什么啊!”
任青元扬起棒子又狠狠打她。
奇庄门管事就在旁边站着,女婢不敢回手也不敢出声,只用愤怒盯紧任青元,整个场面瞬间寂静。
任青元也不把那女婢放在眼里,只不紧不慢地:“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插嘴,这是一错。我打你之后你又还嘴,这是再错。错上加错,往常在宫里一个宫女犯了以下犯上又错上加错的罪,是直接被拖出去的仗毙。而管事又刚刚好特意嘱咐我一切按照宫中规矩来管教你们,所以我就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你拖出去仗毙。”
那女婢顿时脸色惨白,跪在地上。
任青元继续道:“什么叫做仗毙呢?就是几个太监拿着厚重的板子狠狠打在对方腰上,如果打晕了就继续用盐水倒在对方脸上,把对方弄醒后继续打,直到打死为止。”
“我,我再也不敢了。”女婢嘴巴微动,吓得背后全部都是冷汗,隐隐发出哭腔:“这是第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的真得不敢了。”
任青元也不着急,就坐在长椅上捧着茶杯慢慢喝水。因为天气很热,阳光强烈,所以旁边的人拿着伞替任青元挡住太阳光,而她就这么看着女婢跪着。
半个时辰后,任青元才道:“念你这是初犯,所以你犯了两次错,我就打你两棍。若日后再次犯错,必定严惩!”目光淡淡扫视其他的女婢:“你们也是如此,可明白?”
“明白!”齐声道。
任青元就这么安安定定住在奇门庄,当然,她住的地方虽然远远比不上公主府的地方,但是也非常干净整洁的。
现在任青元觉得自己很忙碌,因为那群女婢实在太难管教了。同时,她也不动声色搜集到她大哥任源的很多消息,也在奇门庄见到不少奇人。
任源对庄上的大事情都了如指掌,但对小事情就十分漠不关心,像奇门庄上来个宫中女官也没有想过见一面。
没办法,他实在有点忙碌,每天需要处理事情太多,需要见面的人也太多。偶尔空闲之余还要和友人出去吃顿饭培养感情,给远在京城的父母兄妹写信挑选礼物。
而任青元其实好几次都撞见任源,但她每次都低着头,用头发遮掩住脸,任源又总是脚步匆匆走过,所以任源至今也没有发现任青元在府邸上。
反倒是奇门庄管事对任青元的身份有些犹疑,因为任青元的脸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有几分像任源,包括那通身的气度气派,再加上任青元的有些举止不像是从宫中女官,而是像京城贵女。
管事对任源的真正身份是很清楚的,他也知道任源有个十岁左右的嫡亲妹妹。所以管事有次意外看到任源画的全家福画像后,也算是彻底明白任青元的身份。之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动声色把任青元的伙食提高好几个档次,准备在任源回奇门庄后将这件事告诉任源。
任源在江湖上名气越来越响,所以他常常需要去其他城,一个半月回来一次也是常事。在这期间呢,任源的好友马金银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青楼里的花魁女子买下送给任源做通房。
马金银人如其名,十分重视钱财,家中产业无数,专做江湖人的生意,也和朝廷基层打过好几次交道。他和任源也是好几年的好友了,实在看不惯任源连个通房都没有,所以特意买下这花魁送给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