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甩开夜无玦的手继续前行,她不知道夜国迷踪林的事,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迷踪林中无路可出,但一路上那毒的味道,可是非常容易闻到。
但,若是无路,她自然会开路!若是有险,她便转危为安!
夜无玦冷眼看着今日情绪突然对她转变的人,有几丝不解,他又看了看兰映月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离王,真是……许久不见了,你成亲之时,我既然忘了前来道贺,失礼之处,多多包涵。”兰映月温和笑道。
夜无玦冷冷勾起唇,眼中似乎有几丝警告之意他冷声道:“你若是想好好地腿脚不残地回了你兰国,便会别妄想打她的注意,她不是你想动就能动的人。”
夜无玦没等兰映月回答便快步跟在凤隐的后面,兰映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转过身看着一红一紫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月光映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他嘴角的弧度优雅如初,他嘴唇动了动,看着两人背影低语喃喃道:“真的……那么重要么?”
兰映月看着那抹红影笑意更深,他抿了抿唇,那双如月光般发着阴柔之光的眼睛眨了眨,随即跟了上去。
似乎还不错。
凤隐似乎看见一抹白影,瞳孔一缩,心一紧,愣在原地,不能动弹。
那离她不远处,一个看似山洞又不像山洞的地方,萎缩着一抹白影。那抹白影低着头,双手抱着肩,看不清神情,但白裙上那枯树枝蔓扎根衣上,似乎开始经历过一番痛苦挣扎。
不言——
她想说话,想向她走过去全是无力,她不敢说话,不敢走过去,她所受的一切的苦都是因为她,血蛊可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只感觉一个人有力的手搭在她肩上,那熟悉的温柔也许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转身抱着那个人,喑哑着声音低声道:“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为什么上辈子我欠了那么多条命,这辈子我依旧如此,我便是个煞星,煞星!”
夜无玦在凤隐抱住他的片刻有些失神,这个人第一次抱他,第一次!他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上辈子?这辈子?那是何等怪事,他也不愿去深究。
他如今只知这个怀中人是他这辈子最珍视的人,他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这长发,他轻声道:“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因缘际会,乖,不要自暴自弃,她……是中了蛊吗?我陪你去缪宁世家,你……不要如此了。”
我心疼。
凤隐脑子里尽是不言的样子,她紧紧抱着夜无玦的腰,想找到那久违的温暖,这么多年了都是她一个人,她的生活充斥着痛苦和挣扎,似乎这个怀抱是她这辈子最想拥有的。
她低声道:“怎么办……我竟不敢面对她,我第一次感觉到不知所措。我自认为这辈子上辈子都无扰我之事,无玦,我错了,我一直错的离谱了,就如同我对你,我一直在与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背道而驰,但我不得不如此。她中蛊以后我既然为了其他事一直拖着,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忘了这蛊毒复发的痛苦,她才多大,十四岁,便要受这血蛊那穿骨之痛。”
夜无玦愣了许久,不言,女子那少有的悲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不得不的含义,他只知如今眼前之境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不言这个人对她来说不是侍女,更甚亲人,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但她最心伤的便是这个人因她受血蛊之苦。
他将她拉来,一双惑人之目眨了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我们过去,她竟愿意为你受如此之苦,便也算我夜无玦的恩人,我自然会帮她控制住蛊毒。”
兰映月远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两人声音很轻,淡如细风,就连风红妆刚刚心绪迷乱之语都防着他人所听,不,是防着他。
他冷冷勾起唇,失去了那温柔优雅如同月光一般的神采,唯留下黑夜中黑眸中那无穷的冷意。
忽然,他看着那枯木轻笑,眼中布满了微妙的情绪。
这风红妆还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但夜无玦的人,谁说他兰映月便不能动。
这北渊乱世,若是想得这天下,无论什么手段,只要最后坐拥天下,古来成王败寇,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论。
这次来夜国,他可是收获良多。
“不言——”凤隐低声唤到,话中却有些无力。
不言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抬起头,一双澄澈的眼睛早已布满血丝,她看着凤隐,嘴角勾起笑道:“小姐,你来了。”
在凤隐看来那笑似乎便是一种讽刺,她身子颤了颤,偏过头,冷声道:“你若是敢再乱跑,以后便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这迷踪林那里是你能进来的。”
不言已经受惯了主子的冷言冷语,但主子的话一直都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一直都明白。
夜无玦递给凤隐一颗带着微红色的药丸,示意她给不言服下,凤隐有些微愣,但一想起夜无玦那不近女色的传言便会意接住。
凤隐接住的一瞬间便用嗅觉闻出了几味药,立刻蹙了蹙眉,这药不就是用天下难求的万年血芝与千山血莲以及数百种珍惜草药提炼而成的灵药——血凝魂。
忽然,凤隐脑子里似乎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夜无玦那全身上下的异香之中便包含着淡淡的血凝魂的香味,看来这药必定是他压制寒毒之时所服之药,这药难为,而那万年血芝和千山血莲更是可知而不可求。
夜无玦似乎知道凤隐在想什么,低声道:“给她服下,区区一颗而已,于我无大碍,可暂时压制她体内的寒毒,让蛊虫暂时沉睡,若是无下蛊之人近身唤醒,自然这几个月内无事。”
凤隐听了夜无玦的话便给不言服下血凝魂,而不言服下过后,出其的安静,并且很快陷入了沉睡。
看来,他们必定现在不能寻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