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越走越远,天色也越来越暗,深夜中的迷踪林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迷踪林的藤蔓枯枝上无一不爬行着让人心惊的致命五毒,它们用那双让人冷惊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逆着着肃杀冷风而行之的红影白影。
在迷踪林中那如同来自地狱一般刺骨并且带着无尽肃杀之意的冷风之下,凤隐依旧逆风而行不停拨开挡路的枯树藤蔓,那风声就如鬼魅一般警告着她不要靠近,而她却逆着风速度更快。
那风越来越大,似乎在发泄什么一般,凤隐不得不空出一直手顾及脸上红纱不被这狂风吹落。
她的手依旧不停拨开这万千树枝交织着的枯树藤蔓,忽然手指指间有股刺痛之意,她倒吸了一口气,继续用手拨开这荆棘藤蔓交缠的枯枝,逆着风并无可畏,继续前行。
忽然在那风中看到一根反着夜光的细长发丝,虽然说一瞬间飘过,但她也清楚地看见了,她嘴角勾了勾,看来,方向对了。
兰映月眼中流转出一抹异样,他看着眼前那不断逆风而行,红裙飞扬的女子突然之间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不同平常女子的坚持和独特的魅力,也许也便是那不近女色的离王娶她之因。
不知怎么着,兰映月快步向前,跃过凤隐,在她身前用手继续刚刚凤隐的动作,不停拨开那交缠不清的藤蔓。
迎着月光,夜无玦转过头,对凤隐温和一笑,如月光一般无暇深长,他淡笑道:“本太子只是想因此事和离王深交,希望王妃通融罢。离王殿下本太子神交多时,却没有亲自与他交谈过,正缺一个机会。”
凤隐一愣,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一般。那月光下的兰映月真诚无比不含杂心,让她突然摈弃了所有对他的不满,兰映月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凤隐抿了抿唇,冷声道:“随你!”
兰映月嘴角抽了抽,眸中有些捉摸不透的低暗,莫非这个人只会和他说这句话么?
有了兰映月在前面挡着风,凤隐轻松多了,她一边走着一边搜索着不言的痕迹,她上一世训练最好的一项便是野外追踪技能。
“等等!”凤隐看着地上早已被迷踪林这场风吹的乱七八糟的痕迹,向在自己前面不断用手开路的兰映月说道。
接着凤隐看着地上痕迹一会,冷声道:“往右边走,我要找的人应该不会向前而行,在此地便往了右行。”
兰映月听见了凤隐的话便立刻变转了方向,他余光一扫凤隐刚刚所看的满地杂乱的痕迹,他抿了抿唇,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解和赞赏。
风府七女,从小被夜国钦天监一卜废材之命,病榻十五年,如今却有如此智谋,能够隐忍数年,背负天下骂名,就连一个男子都不易做到,何况是个女子?
满天风卷飞沙走石,毒虫数蚁都在风中飘荡,这带着肃杀之意的风在夜中以惊天之势吹动着,似乎是想将这迷踪林连根拔起。
凤隐和夜无玦二人如今既不是顺风也不是逆风,侧面吹来的风无一不打在两人的全身上下,让他们浑身泛凉,那卷卷飞沙有迷眼之势,让他们眼睛不停眨动。
夜无玦沿着那一地痕迹朝着迷踪林中走着,他不知该从何处找起,只能沿着这有些人的痕迹路径直走着,不得不说他心中的无奈与惊慌的。
这一路之上五毒乱飞,蛇蝎乱窜,刚刚他看见那路上死蛇便清楚地知道她真的来了这以及这路上的危险。
迷踪林到处都是不知名堂的毒,当年毒后毒千秋为了出去,便将这里不少地方种了毒,识毒而出,但那些毒顷刻之间便可要人性命。
夜无玦逆风走了许久,突然在一枯枝上发现一红色衣玦,他四周搜寻了一下,立刻改变了方向,向衣玦之方向快步走去。
夜无玦心中虽然很是焦急,却也没用轻功,这迷踪林的毒蛇猛兽最忌见到武功,若是武功一出,必定这五毒便会因为自保,立即攻击。
夜无玦冷着眉,看着前方,似乎不远处可见一红影若隐若现,他似乎锁定了目标,立刻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凤隐前行之中突然觉得这边的处境有些奇怪,似乎越往这边走这风越小,但这里却更有一种吓人的森冷之意,这迷踪林顿时生出一种可怕的气氛。
风声尽去,只听见那隐隐约约如同鬼魅的低低笑声。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腰肢,伴随着那独特的异香,凤隐整个人都被带倒在地上。
一条极青的如人一般长的毒蛇从枝干上落下倒在地上的瞬间,蛇腹被一根枝干插穿,从刚刚开始轻微的动弹到一动不动。
“你怎么会在这!”凤隐看着这条估计咬了她一口她便可能一命呜呼的蛇,又看着与自己躺在地上的夜无玦,有些惊讶的道。
夜无玦抿了抿唇,瞧了一眼那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兰映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带着凤隐站起身,然后看着凤隐冷声道:“你能跑到这个鬼地方和其他男人幽会,风红妆,莫非我便不能在这里看看你玩的多么高兴?”
凤隐一愣,用力挣脱他,微微咬了咬唇,怒道:“随便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幽会?嗯,很好,映月,我们继续幽会。”
凤隐说完,没有看夜无玦一眼,便向一脸黑线的兰映月大步走去,紧接着,夜无玦便将她拉了回来,冷声呵道:“风红妆!你敢!”
凤隐没有说话,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臂,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冷声道:“你最好先认清一下你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夜无玦,你最好好好想清楚!我还有事,没空和你在这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冷笑话。”
夜无玦一愣,这次轮到他不言了,他不懂,这个女人到底要把他逼到何地才罢手,她是他的,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为何总是要他说出那些她看似是所谓冷笑话的话。
到最后,他在她心中也许只是个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