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郭延哭哭啼啼地摔门而去,可心痛坏了郭越她爸。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甩手不管。郭延前脚出门,郭越她爸后脚就让郭越去追。
还往哪里去追?等郭越下了楼,郭延已经走得人影不见了。郭越她爸又对郭爽发了一通脾气,意思是她话说得太重了,把问题激化了。郭越她爸也是急火攻心,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说到郭爽都快30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脾气还这么暴躁,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郭爽本来心情就不爽,听她爸数落了半天,好像全部麻烦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就翻了脸,把门一摔,也走了。只把郭越和老头子两个人留在家里,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郭越想打电话把郭延和郭爽找回来,可是两个人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起关机。过了两个小时,郭越估计郭延应该到家了,就往她家里又打了个电话,她姐夫说郭延还没回来。郭延的老公这些年心脏一直都不好,郭越也不敢刺激他,就说是自己找郭延有事儿,让郭延回家后打电话过来。可是郭越和她老爸一直盯着电话等到半夜11点,郭延也没有个电话过来。
这个时候郭越她爸又开始担心郭延心眼窄,想不开会自杀,于是高血压就犯了。可怜郭越一边儿还要给老爸端水送药,怕他会爆发脑溢血,一边儿还要担心大姐郭延的死活。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个晚上, 老爸总算平安无事,郭延也在上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她在朋友家里,钱的问题不用他们操心,她自己会去解决。家里的紧张气氛总算缓解了些。老五郭爽虽然还是没有消息,老爸知道她交游广阔,也不担心她,只是不断催促着郭越去把郭延找回来。郭越担心把老父亲一个人丢在家里无人照顾,本不想去,但是禁不住老爸一个劲儿的催促,只好出门去了。
郭延打了个电话过来,只是说她在朋友家,连个姓名和地址都没有留下。城市这么大,郭越去哪里找她?郭越又不敢就这么回家禀报,干脆跑到网吧上网去了。
也不能说郭越没心没肺,家里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还惦记着上网去玩儿。郭越是想找“那谁”。
郭越认为,目前大姐郭延的麻烦只有“那谁”才能帮助解决。既然“那谁”可以帮助自己的资金从两万做到十几万,当然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帮助郭延扭亏为盈,填上她欠下的窟窿。
但是郭越在网吧里坐了两个小时,“那谁”也没有出现。
“那谁”只在QQ上给她留了一句话:“6月4日,开盘挂单8.888,把38008全部出掉。”留言日期是6月2日。
郭越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明天在8.888元卖出38008化肥沽权的话,那么从5月28日到6月4日短短一周的时间,自己在这支沽权上已经赚足了整整十倍,自己的财产也将从两万元,直升到20万元。这简直是一个奇迹的速度。如果“那谁”还能再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让自己的财产继续增长十倍呢?那将是一个什么概念?那会是多少钱?200万?然后是2000万??郭越不敢想了。
虽然郭越嘴里不承认,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已经开始把“那谁”当作神了。郭越怕自己想得太多,会显得太过贪婪,结果就会变得像《聊斋志异》里的那些故事一样,因为接受馈赠的人们太过贪婪,所以天上的神仙改变了主意,最后金子又变回了石头。
郭越不想让金子变回石头。郭越在心里默念着:“那谁”你快来上线吧,我不是非要200万不可,有20万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求求你上线,我只想让你帮帮我姐。我姐姐很可怜的,姐夫要做心脏搭桥的手术都没有钱……
郭越好像是祈祷一样的默念着。有那么一瞬间,郭越真的觉得郭延很可怜。老公有病,孩子又小,一家人只挤在一室的小房子里,想要换个大一点儿的房子就得奋斗上100年。现在她又挪用了公款,不知道欠了公家多少钱。
但是郭越始终没有想过要把她那即将到手的20万借给这个可怜的姐姐。郭越只是期望着“那谁”出现,好让“那谁”的点金之手,来承担起自己的姐姐这个负担。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谁”不是神仙,听不到郭越的祷告,还是因为郭越的祷告之心不尽诚实,神仙不予垂听,总之“那谁”并没有出现。郭越失落地走出了网吧,她甚至开始担心“那谁”会就此不见了。
周一郭越迟到了。谁家里出了这种事儿,也不能睡好觉。
郭越连跑带颠地进了生产科的大门,就看见张东旭拧着眉毛迎了过来,说:“郭越啊,你过来,我找你有点儿事。”说完就扭头走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是女人的地盘,里头摆了几张床,也是女人们临时休息的地方,男人很少进入的。郭越还在心里头嘀咕这张东旭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蛋看见张东旭满脸严肃地望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张东旭等郭越进了更衣室,就把门关上,自己先坐在一张床上,然后拍了拍床单,跟郭越说:“坐。”
郭越为难地看了一眼张东旭的手,张东旭好像突然觉出来自己的动作不太合适,就又指了对面的一张床说:“坐。”
郭越心里头更紧张了,她在床沿上坐了半个屁股,心想,张东旭要是对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她就马上大叫,把生产科的那些女人都招来。
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郭越啊,”张东旭见她坐下了,思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也来帮了不少天忙了吧?”
郭越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她不知道张东旭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东旭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眨眼20来天了,耽误你不少工作。”
郭越想这个时候应该客气客气,连忙说:“哪里,我平时也不太忙。”
郭越的反应好像让张东旭不太满意。他又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这么总是麻烦你也不太好,你们领导该有意见了。”
郭越心想,我们领导这些天都快急疯了,哪里还能想得到我。
张东旭才不管她怎么想的,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头,再往下说也就顺溜了:“你在打字室干了这一年多,工作认真负责,领导也都挺重用你的,你那个工作岗位也挺重要……”
张东旭绕了半天,郭越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在心里想不明白,打字这个工作有什么重要性。所谓的重用,还不如说那些领导太懒、太笨,办公室里头摆着一台电脑还都不会使用。
“你看司路雨都这么多天……”张东旭把后面的话省略了,看了郭越一眼,说,“我不说你也明白吧,她那个工作总得有人来做。我们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晓燕来做这个工作挺合适。你看她还年轻,这勤杂员也不能干一辈子。你们姐妹俩关系也不错,你就……”
郭越突然间明白了张东旭的意图,这是在通知她,她现在该走了。生产科卸磨杀驴,已经用不着自己了。一定是这些天晓燕家人在背后做足了功夫了,安排晓燕进了生产科,把自己顶了。自己在这里干的20多天,通通属于白干。
当初来生产科帮忙的时候,郭越也不是没有想过借这个机会留在生产科。毕竟生产科的奖金很高,而且一年当中还有半年的休假时间。所以当初遭人凌辱、宿舍闹鬼,她才能忍受下来,没有拂袖而去。现在全单位的人都认为自己进入生产科是顺理成章的事儿,那个临阵脱逃的晓燕却闯了进来,一脚把她踢开了。
郭越心里头一阵委屈,每个星期五晚上,三楼的宿舍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种恐怖晓燕她经历过吗?可是郭越又转念一想,以后这种恐怖恐怕就要轮到晓燕来承受了,心情就马上平复下来,甚至还有点儿高兴——以后可以每天看盘,每天跟“那谁”聊天了。郭越觉得自己来生产科帮忙的这几天,“那谁”已经跟她有些疏远了。回了打字室,天天都能在网上挂着,就有时间让“那谁”把他神乎其技的看盘功夫传授给自己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生产科的那点儿奖金算什么呢?能让自己一个星期就从两万变成20万么?
所以郭越不怒反笑了。
张东旭心里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自己手底下的几员女将都不愿意干了,郭越还能坚持着来上班,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自己在这个时候把她撵走了,在情理上讲是非常说不过去的。他正等着郭越会跟他哭哭啼啼地大闹,或者是大发脾气,没想到郭越竟然笑了。
郭越笑着说:“晓燕回来了吗?要是今天就不用我帮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郭越的大度让张东旭有些尴尬,他连忙点了点头说:“回来了,回来了。”
郭越才不管张东旭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她冲着张东旭甜甜地一笑,开门走了。郭越走出生产科的大门的时候,重重地朝门口吐了一口唾沫。
郭越回到打字室正是时候,股市就要开盘了。
郭越首先打开QQ,想找“那谁”报告一下自己现在已经有时间了。“那谁”却只给她回了一句话:“我忙,你自己看。”
现在郭越心里对“那谁”有了过多的希翼,反倒不如以前说话那样随便。“那谁”说他在忙,郭越也就不敢去打扰他,生怕“那谁”有个什么不顺心,就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今天在没有利空的情况下,大盘却低开了20个点。而38008化肥沽权集合竞价出来是7.156元,按照它过去每天的涨法,今天涨到8.888元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郭越心里头有对“那谁”的信心,所以在8.888元下单的时候,心情非常平静。8.888是一个吉祥的数字,郭越认为,“那谁”要她在开盘的时候出掉,那么38008化肥沽权开盘后不久就必然要涨到这个价。果然15分钟之后,主力把化肥沽权的价位拉到了8.988元,比郭越的挂单还高出一毛钱,郭越顺利出货了。
等到郭越确认了几遍,数清楚自己账户里的资产已经达到了24万,不由得心情一振,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万岁”!
也不知道郭越是觉得自己万岁,还是“那谁”万岁,等她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再看大盘的时候不由吓了一跳。
就在郭越查看账户的那一点点儿时间里,大盘已经以60度角的形式下跌了100多个点。郭越突然想起股评们的话来:下跌就是为了洗盘,洗盘是为了拉升,所以你们要买入,与庄共舞。
郭越突然心里一阵冲动,找到“那谁”前期强迫自己卖掉的一只股票,动用了12万的资金把它买了回来。
这简直就是鬼使神差的一笔买卖,恐怕连郭越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样想的。如果说她急着赚钱的话,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等待着“那谁”的指令。再不然她也可以去买“沽权”,因为她毕竟是靠着作了沽权,才赚到了如今的20多万。但是郭越却好像胜利在握似的,连考虑就不考虑,拿出钱来买了半仓那个股票。
郭越在买股票的时候只有这样一个想法:我现在有24万了,就算是把钱全部投进去买了一个跌停板,也不过是赔了两万块钱,连个零头都不到,但是这两万块钱放在过去那就是要了自己的命。郭越甚至还想,买入半仓,要是今天先跌后涨,自己也不算是太笨。如果真的被套,不过是一万块钱的损失罢了。一万块钱又算什么呢?
郭越在这只股票下单的价格是8.5元,盘面上这只股票已经下跌了4%,正在盘整。但是交易成功后账户上显示的成交价却是8.4元。郭越正在庆幸自己竟然遇见了这样的好事儿,那只股票的价格却已经迅速地跌到8.3元了。郭越不由得暗自埋怨自己为什么沉不住气,哪怕再等一分钟,也可以节约不少成本。不过另一方面郭越也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跌到这里就要反弹了。
但是那只股票却没有如愿反弹。被股评们预测将重拾涨势的大盘也不知道为何,不但没有抬头的迹象,反而再次快速下跌,还不到10点钟,上证指数就已经跌去了150个点。郭越去买她过去长期持有的那只股票,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点儿信心罢了。她想证明“那谁”虽然很强大,但是自己也未见得这么差,离开了“那谁”就一事无成。但是看到眼下的情形,再说郭越心里头不慌,就是假的。她刚才还觉得赔上它一万块钱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权作是交学费罢了,现在却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想象着如果“那谁”问起来自己应该怎么交代。难道自己可以为了同一只股票骗他两次吗?
郭越稳定了一下心神,又翻了翻一些权重股的走势图,发现差不多所有的权重股都已经下跌了4-5%。郭越不由得再一次在心里安慰自己,自从她入市以来,这些权重股、大盘股很少跌得超过5%,现在这些股票应该是跌得差不多了,大盘回升有望,于是又稍稍的安心了下来。
果然郭越这几个月来看盘也不是白看,上证指数分时走势图如她所愿地做了一个双底,拉回到3900点以上了,她刚才买的那只股票也从8.3元拉回到8.45元,总算是不套了。但是正在郭越暗自庆幸的时候,最大的权重股“国商银行”却突然砸出了1000万股的大抛单,瞬间把当日的低位给砸破了。这一记抛单,就好像是空方的信号弹一样,其他的权重股也跟着起哄,抛单如潮,股指也急速拐头向下。郭越就觉得行情软件下方“上证指数”提示栏里那个向下的绿色异常刺眼,它旁边的数字就像是被人打了激素一样,一边是不停地跳动着减少,一边是不停地跳动着增加。
就在郭越几乎被这些像绿精灵一样跳动的数字催眠了的时候,隐藏在电脑屏幕后面的那1亿多个账户的主人开始恐慌了。基金重仓股已经集体“缴械投降”,在160多只基金重仓股之中,飘红的个股只不过是下跌个股的个位数零头。不少上周奋力护盘的权重指标股的跌势更加凄惨,一些今年以来一直像死了一样横盘不动的超级蓝筹股,好像就是为空方炸烂大盘而准备的弹药仓,它们近乎毫无抵抗地就击穿了60日均线甚至半年线。上周四以涨停之势引领沪指反弹的中国石化已经被死死地封在了跌停板上,长江电力、大秦铁路、万科A、金融街这些是个股民就朗朗上口的股市权贵们,也纷纷跌停了。地产板块和银行板块在进行一场高台跳水比赛,看看到底是谁跳得最快,跳得最深,跳得最强;看看到底是那个板块最有团队精神,在冲击跌停板的动作上最整齐划一,万众一心。垃圾股和题材股们则懒洋洋地躺在底下看热闹,他们不怕地产板块和银行板块跳下来的时候会砸伤自己,因为它们知道这些大家伙们只不过是高台跳水的新秀而已,而它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们,已经连续四个跌停板了。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大盘上绿旗招展,眼看着护盘资金纷纷撤退,买方势力也作鸟兽散了,开盘不到45分钟,上证指数就连下了3900点、3800点、3700点三个整数大关,跌停的个股超过800多只。多杀多开始了!1亿个账户的主人都忙着割肉的割肉,断臂的断臂,盘面上一片狼藉。这个时候很多交易所的电话都已经打不进去,坐在电脑旁边的散户们也只能看着自己股票挂在跌停板上却怎么都卖不出去。郭越买的那个股票也躺在跌停板上的死尸堆里一动不动了
突然,郭越听见办公室走廊上一片叫嚷声,开门一看,有一位同事被众人搀扶了出来,还有个女同事在旁边絮叨着:“明知道身体不好,还学人炒什么股票。”办公室的副主任赵琳也出来了,她瞪了那个女同事一眼,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快送医院!”说完带领着一群人扶着受伤的炒股英雄脚步踢踏着下楼去了。
郭越趴在窗台上望了一会儿,看着同事们七手八脚把那位同事扶上车,驶出大门,心里头越发想念“那谁”了。她给“那谁”发了一个信息,“大盘见底了吗?”
郭越等了半天,也没见“那谁”回复她,于是又写道:“你怎么还不出现呢?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倒不出现了!”
郭越想:算了吧,“那谁”恐怕是不会出现了。这个大盘也不用再看了。
大盘就像郭越所想的,真的不用看了。因为很多个股在跌停板无法形成换手,所以大盘成交量急剧萎缩。虽然盘中虽然有过从3700到3800的一个反弹,但是到下午两点半之前,上证指数依然畏缩在3700左右不死不活,尾盘更是跳水几乎以全天的最低点收盘。
这一天,是壮烈的一天。等到收盘的时候,市场上已经满地都是眼镜的碎片。
上证指数从开盘的3981.82点,跌到了3670.40点,下跌了330.34点,两市下跌的A股总数达1303家,上涨的股票家数脱了鞋都能数得出来,仅仅为25只。从5月30日到6月4日,垃圾股基本上都是天天跌停,那些当初买入垃圾股的人更是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所有人的情绪已经从失望向绝望发展,很多人都准备不管明天开盘什么价,都要把手中的股票出掉了。
那个晚上,中国的各大中小城市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在这个晚上,骂娘者有之,痛苦流涕者有之,如丧考妣者有之,两口子打架闹矛盾者更是大大的有之。而这个时候,所有的股评们又全部180度的大转弯,众口一词地说中级调整已经开始了。
郭越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晓燕的床已经搬走了,自己的电脑桌又被搬了回来,衣柜里头晓燕的衣服也不见了,其中包括那条晓燕说要送她的裙子。郭越知道,她跟晓燕之间短暂的友谊就此结束了。想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脆弱,郭越不由得心情有些惆怅。
郭越单位里那些权威们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些股评家们所受的挫折只不过是站错了队伍,看错了方向,空口说白话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而这些宏观派和技术派的大小权威们却是身体力行,剑及履及,真金白银地买了大把股票等着发财呢。他们播种的是希望,收获的却是一堆跌停板还有同事们憎恶仇视的目光。自从下午收盘之后,每个权威都几乎被粉丝们找上门来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当然还有几个技术派权威宣称他们一看局势不妙,就已经反手做空买入了某某沽权,不但没有损失反而小有收获。但是,他们的这种宣言并没有换来粉丝们敬佩的目光。他们在粉丝们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只不过是一堆站立的大便而已。
权威们覆灭,女先知兴起了。郭越单位的一个女人竟然说这些天的连番下跌其实早已经有了先兆,就是单位死的那头牛。你想,牛市牛市,牛都死了,这个牛市哪里还有牛可言?女先知就是这么说的。女先知还说,上天早已经给了你们启示,但是你们不察觉,所以亏损是应该的,是必然的。大家伙虽然觉得自己单位死了一头牛这样的小事情竟然可以左右整个A股市场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女先知的话还是在单位里传开了。人们甚至在心里觉得也许这两件事之间有着些许微妙的联系。当然也不是确定的,只是也许而已。
女先知兴起的这天晚上,那神秘的“咚咚”声变得相当地体恤民意,不但并没有像头些天那样通宵敲响,而且还就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