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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开这座城,来日再相见

很顺利的,郗小晗初中毕业进了一个很好的高中,但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松懈,还有一年时间呢。

寒假到来了,郗小晗仍然是花了几天的时间专门来写学校布置的寒假作业。之后的时间,都用来学新的课程,渐渐的,洛雨就成了她的私人教师。

某天早晨,郗小晗去给洛雨开门,打开门,却看见这么一幅场景:洛雨抱着厚厚一叠作业,还提着一个袋子,脸颊上还有汗水滴下来。为了给她补课这个大哥哥也不简单呐。

“呐,这是给你带的早餐,你每天起那么早又懒得自己动手做早餐,出门买吧你又嫌远不想走,可不吃早餐怎么行?所以以后我就顺便帮你带一份。”洛雨静静说着,就把袋子递到她眼前。

郗小晗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了,把早餐放一边后整个人就像小猴子一样窜到了洛雨的身上:“你该不会想收买我吧?恰好我很容易就会被吃的收买。你要是我哥多好啊……”

洛雨就站在门口,托起她,掂量着:“你明明吃那么多为什么这么轻?”

“我消化系统比一般人先进。”

“那如果我是你亲哥,对你来说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嗯,我想想……打架时我不会再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吧,或者说,我应该就不会打架了吧。”小时候每次被孤立时,她就希望能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哥哥姐姐也行。那样她就不会一个人发疯了,也就不会欺负其他人了,因为还有亲人不会孤立她的,她不会是自己一个。

“一点都看不出你还有这癖好啊?”洛雨诧异地望着自己怀里的小丫头,真的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小时候没有朋友,都没人陪我玩,我很孤独,其他小朋友都嘲笑我,我看不顺眼就想打架喽。”说完,郗小晗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信任洛雨,可以很轻松地就说出小时候的事,“好了,放我下来,我要吃早餐去。”

从那以后,郗小晗就养成了每天吃早餐的好习惯。

谁也想不到,才高一的郗小晗居然被大学录取了,因为她优异的成绩。

当还在学校上课的她,得知自己被录取的消息,下午就打电话告诉了妈妈。

“不愧是遗传了我优秀的基因,前途无量哦!到时候撩个帅哥给我看看呗。”

“那我周末回家时,你要做一顿大餐好好招待我。”郗小晗自动屏蔽了她妈那话,真是自恋到了一种境界了,幸亏她没潜移默化。

“就这么点要求?”

“嗯,好久都没吃到你做的饭了,你平时为了这个家到处奔波,忙得都没时间陪我吃顿饭,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坐下来陪我吃顿饭,聊聊天,休息一下。”

“嗯,到时把洛雨也叫来吧,他也帮了你不少。”郗玫挂了电话,眼泪就从眼角溢了出来,没想到小晗的要求如此简单。

家长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就是陪伴,但她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好好陪着她成长,亏欠了她整个本应快乐的童年。

周末时,郗小晗真的如愿以偿了,她妈真的做了一桌子好菜。光看着那色泽,闻着那香味就感觉十分有食欲,比自己做的那要色相没色相,要味道没味道的东西好太多了!

“真没想到呢,你居然会考上大学,明明才一副初中生的样子。”洛雨也围坐在桌前,笑着对她说,这个女孩真不简单。

“嘿嘿,最年轻的大学生。”

当童珂再次在学校见到小晗,知道这消息时,吓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还在忙着应付中考呢,您老人家居然可以直奔大学校园,我们真的是同一物种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就不是人类?”

“哈哈,你夸张啦,我也是人啊,要不你捏捏我的肉,手感绝对是一样的!对了,你考高中考到我在的那个城市去呗,当陪陪我嘛。”好久不见了,当郗小晗再次见到童珂的时候还是觉得那么亲切,真恨不得把她也带过去陪自己。

“我也想像你一样啊,那么聪明,可我不是你啊,考不考得上高中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考上自己理想的高中了。”一听到郗小晗的提议,童珂马上蔫了,天才越飞越远,自己寸步难行。

有时不得不感叹一下,人与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啊!

郗小晗听到这话时有些失落,不是因为她最好的朋友没能力去陪她,而是她最好的朋友此时情绪低落,她却没有一点办法帮助她。

“没关系的,这段时间你抓紧时间学习,不一定要跟我同一个城市的,我一个人生活也能行,但是你要是委屈了自己我会很不开心的。”郗小晗不想强迫她做什么,只希望她能笑得灿烂,活得潇洒。

童珂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过了好久,才开口:“小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怪我自己没用吧,平时太贪玩了,一直都没有认真学习过,但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我怕你一个人会孤单的啊。”

大概之后坐在这石凳上聊天的机会也就少了吧,才发觉到竟是那么留恋。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紧紧抱在一起,任凭泪水放肆地流出,她们在彼此面前还需要在意什么?即便哭花了脸又怎样?

在还能相聚的日子里快活潇洒地活着,已足以。

离中考只有两个月了,老师一定不会让学生们放松的,在关键时刻哪有时间休息。可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又能提高多少分?童珂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她又希望出现奇迹,让她不要跟小晗分开。

所以,剩下的这两个月童珂没再与同学嬉笑打闹,静下心来认真学习,她希望能尽可能地多进步一些,再累一点也没关系。比起这初三最后两个月的疯狂,她更在意郗小晗没了她是否会孤独。

七月初的一天,童珂把郗小晗约了出来。

一见面,郗小晗就看见童珂好像有些失落,平时见面都是笑着跟她打招呼,这会儿没有熟悉的笑容,也没有一句话。

“怎么了?”郗小晗一脸担忧,不过她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了,“中考没考好吗?”

“嗯。”童珂嘟着嘴巴垂着眼帘朝郗小晗点点头,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平时的童珂总是大大咧咧的,像女汉子一样,但此刻,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像犯了错的小孩,郗小晗看了便不忍心再责备她什么。

她走上前,把童珂拥进怀里:“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太过于责备自己,尽力了就行,我不会怪你不去陪我的。”

“嗯。”童珂轻哼了声,就这么赖在了郗小晗的怀里,本来不打算哭的,但眼泪又不自觉流了出来。

有时,她觉得小晗就像个大姐姐一样,不光是因为身高上比她高一截,更重要的是小晗从来不会跟她去争什么,也不会对她发脾气,好像也不会为某事生气。

明明是同龄人,小晗却像个大人似的,而她却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贪玩。爸妈已经苦口婆心地跟她讲过很多大道理了,但并没什么用。

仔细想想,小晗从来不会跟她讲那些道理,从来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只是善意地提醒,选择怎样做的权利还是在她,但她好像总是忽略了这些……

“我可能……可能只能在这个城市里的一个普通高中待到高中毕业。我也知道,你将要去的那个城市将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才,不比我们这个小城市。所以,填志愿的时候我还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了,填的是这里的一所普通的高中。”童珂说完,静静地等待着小晗的回应,生怕她会怪自己太自私,不顾朋友的感受。

然而,郗小晗怎么舍得怪她:“你这不叫自私,也没有必要愧疚啊,如果因为我毁了你自己的未来,那你肯定会不甘心,同样,我也不会开心。所以,我认为你这次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不要为了友情盲目到不顾一切,你有自由去追求你所想得到的。”

童珂狠狠地点点头,吸吸鼻涕,小晗说的一点都没错,都是她心里所想的。

“走吧,我请你吃饭去,你每次一看到食物,不管是什么都会两眼放光,果然是标准的吃货呢,都不带挑食的。”说着,郗小晗揽着童珂就准备去狂吃一顿。

“哈哈,你还说我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好吧好吧,我也是个标准的吃货。”

这个暑假,郗小晗上午就去学学跆拳道,下午就和童珂黏在了一起。没有作业,没有成绩带来的压力,只是有空时出来逛逛街,看到好看的衣服会买两件,好吃的东西会买两份。

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气氛总是很轻松,感觉连阳光空气都变得比平时更特别了。

谁也没有提起九月份就要再次分别,就像谁都希望彼此能多开心一会儿一样。

郗小晗这个暑假很少联系颜梵了,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童珂。但仔细想想,好像这两年来都没怎么联系他了,因为她当时忙着学习,忙着超前学习。

九月份来临时,她就能去到他所在的城市,去到他所在的大学啦,但愿他们之前的感情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吧。

离新生报到还有一周的时候,郗玫正在帮女儿整理行李,难得她没去上班。

“小晗啊,一个人去那么远害不害怕?这下你应该会自己煮饭了吧?还好当初我明智,让小洛顺带教了你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妈渐渐把洛雨当成了自家人,这让郗小晗这个亲生女儿很受挫啊。

“你这下可以安心工作啦,不用再管我会不会饿死啦,因为你要管也管不着啦。不过不用担心我的,我不会让自己饿死的,您女儿也不是不能自理的。”郗小晗兴奋地在屋子里蹦蹦跳跳的,妈妈整理衣服,她在收拾她的那些小玩意。

话说她平时也是挺文静的一个女孩子的,此时居然变得跟个疯女子一样……果然是太兴奋了。

“哎,我还是不放心你啊,毕竟你还那么小,外面那些人那么狡猾,担心你会上当受骗啊。”虽然平时郗玫很少陪小晗,但毕竟是亲生女儿,还那么小,总会有些不放心的。

“你放心吧我比他们更狡猾。”坏人要是遇到她那真是太不走运。

“那你也别到处祸害苍生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父母心头肉的。”

郗小晗一眼扫过去,她妈这么严肃地警告她,刚刚还在担心她的呢……

“好啦好啦,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每周都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家女儿懂事嘛,想早点独立,不想给你增加负担了。再说,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又不是吃不了苦,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郗小晗说得很认真,这些年来,妈妈一直都是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真的很不容易,她想减轻妈妈的负担。

“嗯,我从不嫌弃你是个女孩。因为我小时候家里也重男轻女,我就想以后生个女儿好好疼爱,不想她跟我一样重蹈覆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给你过好的生活,没想到,你这么争气,作为你的妈妈,我真的很开心,你就是我的小骄傲……”郗玫抱着她,把她抱得紧紧的。

郗小晗低头看见妈妈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更加心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儿长得比妈妈还要高了。当初咿呀学语的小baby,如今已经长大了,成了妈妈所有的信仰,所有的依靠。

时光夺取了妈妈年轻的脸庞,留下的是妈妈的丝丝银发,当初那个美如少女的女子已经逐渐苍老了。

而她的孩子将在她老去的时光里渐渐成长,会变得坚强起来,总有天孩子会撑起整个家,让妈妈住在温暖的房子里。

她颤抖着手抚上妈妈盘起的头发,什么时候妈妈也长出了白发?是因为有太多的愁苦与辛酸吗?

“你别太拼了,我们不需要很多钱,够用就行,我只希望你能多休息会,别累倒了,将来我长大了我赚钱养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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