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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别总有不舍

整个暑假,郗小晗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恶补中度过,一天当中唯一出门的时候,是去菜市场买菜。因为她那工作狂的妈,已经宣告没时间买菜了,但又不准她吃快餐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而当郗小晗的死党童珂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份开学时了。

昨天就约好今天在校门口会面,一见面,童珂就一个劲地抱怨:“整个暑假你都在学习你不累吗?就算你不累,我看着你的那堆作业我心都累了,你真是宁愿与试卷习题作伴,都不肯跟我出来说说话啊!”

“嘿嘿,你现在不是见到我了吗?其实,你每天早点起,我们可能会在菜市场偶遇。”郗小晗又是一副招牌式微笑,双手架在她肩上,“可能这个学期开始就不能跟你做同桌了呢,请问你有什么感想,趁还能见到我,赶快告诉我。”

“什么叫不能跟我做同桌了!难道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吗?你要转学了?”童珂听到她的那番话无比激动,好不容易见面了又说这么令人扫兴的话。

“不是转学,我要跳级读初三去了,暑假期间就跟老师说好了,现在什么都安排好了,所以我以后跟你不在一个班了。”郗小晗认真地把这段话说完,看了看童珂的脸。

童珂一脸平静,没有大吼,没有啰嗦的语言,语调也很平静:“去教室跟同学们道个别吧。”

走向教室的路程不过短短几分钟,童珂走得很慢,郗小晗跟着她的步伐。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以童珂的性格,不会那么快就平静的。

等到郗小晗进教室,看见全班同学都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湿的,那是泪吗?

同学们没有说说笑笑,只是很安静地望着她。

童珂走上讲台,望着愣在门口的她:“其实我们昨天就知道了你要跳级的事,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骗人的呢,在群里跟散播谣言者舌战了好久,但今天听你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难怪你今天那么平静,原来早知道了。”郗小晗抹抹眼角的泪花,走上讲台,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是早就组织好了吗?就差我一人不知道你们的计划,让你们等很久了吧?”

底下静悄悄的,忽然一个同学开口说道:“其实我们都很喜欢你,你会主动帮成绩较差的同学补习,你很细心地观察身边的每一件事,你从不会向人炫耀自己,有些事虽然你不说,但我们都看得见。”

紧接着又有同学说:“虽然我们只相处了一年,才刚刚认识一年。谁也没有想到你会选择跳级,其实我们都不希望你离开这个班。我还记得有次月考,我是那次成绩最差的,然后下课之后,你二话没说就拉着我帮我恶补那一科,虽然当时很反感你多管闲事,但后来想想除了你可能连老师也不会对我这么上心。”

没有很凌乱,很嘈杂,大家像是提前排练好的,一人一段话地说下去。

许久过后,教室安静了,郗小晗以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就想擦干眼泪好好道别吧。

刚好这时,教室后排一同学站了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我原本脾气挺差的,而且还总爱惹事。不知道被老师骂了多少次了,但身为班长的你却从来没骂过我,每次都是劝导我,教我学会冷静。每次我不耐烦地爆粗口,你也从不会发怒。我很难想象,这么好脾气的你,都受得了我怎么会受不了这个班,怎么会要离开呢?”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悄无声息地滴在课桌上,这还是那个被老师骂的狗血淋头都没有一滴眼泪的男孩吗?郗小晗难以置信。

后来,长大后的她,也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班上最调皮的男孩,因为她正变得越来越优秀。而颜诺这个名字也在她记忆中变得深刻。

郗小晗愣愣地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满脸不舍的同学们,本以为止住的眼泪又一滴一滴溢出来,划过脸颊,滴在地上。

曾经那个几乎所有人都排斥的她,现在是所有人都喜爱的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她可能永远都想不到,自己的离开居然会令那么多人伤心,自己曾会那么受欢迎。

“我从没想过你们会那么舍不得我离开。说说我的从前吧,我以前是个特别讨人厌的女孩,不会在乎别人感受,也不管别人看我的眼光。不遵守纪律,一有人惹我生气了,就会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是连老师都管不了的……就像颜诺刚来的时候一样吧。一直忘不了之前被排挤的时候,才一直警告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大家没吭一声,大概谁也想象不到,一个成绩好到可以跳级的女孩曾经被人骂成是弱智;一个那么好脾气又温柔的女孩曾经总是暴力解决问题……

人生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意想不到冲击着我们的大脑,令我们一时无法想象,但事实就摆在那,我们无法改变就必须接受啊。

郗小晗在这个教室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我早知道你们会舍不得我,我一定不会选择离开,怪我选择离开时,不知道会有人舍不得我走。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哭成泪人似的逃出教室,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如果选择见到他,陪伴他,就要舍弃掉这些相处了一年却感情深厚的同学,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因为这都是她不想割舍的啊。

从此以后,好久好久,她再也没有踏进过这个教室。

又一天之后,当郗小晗怀着忐忑的心,独自跨进初三的班级,全班都沸腾了,有些过分激动了呢。

“嗨,大家好,我是郗小晗,你们表现得这么激动干嘛?”郗小晗走向讲台,望向下面的同学,男女比例偏差有点大,初三的哥哥们真是好热情……

一位坐在后排的同学发话了:“你也看到了,这个班阳刚之气太重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异性也都是女汉子,女魔头之类的。好不容易盼来位长相清纯,甜美可爱的小女生,自然是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

“你该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了吧?那么远你看得清吗?”

“人家小姑娘挺不错的但也不是给你糟蹋的好吧!”

“借我副眼睛看看……”

底下一片议论声,丝毫不把旁边站着的老师放在眼里,难道老师都是这么纵容学霸们的吗?

“总觉得我进了狼窝……”郗小晗嘟囔着走向老师所指的空位。

“大家安静一下。”待郗小晗坐下之后,老师走向讲台中央发话了,教室里瞬间就安静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的来历吧?调戏她那么久小心以后要遭报应的。”

“哪家的千金小姐?”老师刚说一句话,就有人插嘴。

但老师并没有因此发怒,接着说:“郗小晗本来应该读初二的,但由于成绩实在是太好了,于是跳级到我们班了。”

此话一出,全班再次沸腾了。

“虽然我们班学霸一大波,要抓一大把,但还没有一个是跳级过来的,女的就更不用说了!郗小晗如此强悍我那脆弱的心灵有点接受不了……”

“她怎么能如此强悍,吓到我了……”

……

郗小晗十分无语啊,听着他们肆无忌惮地议论她,此刻才明白:原来一个班全是学霸,老师压根不管他们是否吵闹。

不过后来,她总算知道老师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宽容了:上课时鸦雀无声,回答问题时异口同声,每次考试满分永远占大多数……老师该多省心啊,难怪平时怎么吵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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