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纷飞,落花刹那,你与我就这样相识!
萧离尽其终身也无法忘记,他与暖暖初见的那个画面:纤细高挑的她,一袭白色狐衣,玉立与雪未融化的青石台阶上,玉箫斜持,温润的玉色映照着她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白衣女子浅笑,“云飞,今天玩的开不开心呀?”
云飞轻快的跳上台阶,在白衣女子的下一台阶上停下,额头蹭在白衣女子脖颈。女子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摸着白衣少年的头。
“暖暖姐姐!”少年甜甜的笑着。
白衣女子挑眉:“小云飞是不是瞒着我又偷吃什么东西了!”
“没有!”白衣少年慌忙后退,消失在百年古刹的尽头。
台阶下面的萧离,看着台阶上的病弱的白衣女子,他的心莫名的隐隐作痛,他明确的感受到白衣少年消失后,那女子神色的变化,虽然还是同样的笑颜,却带着众生勿近的疏离。
萧离跳下烈马,朝着白衣女子走去。女子一愣,随即展颜,踏着依旧从容的脚步,缓缓拾阶而下。
“公子很得云飞喜欢!”离萧离三步远的台阶,白衣女子站定,缓缓开口。
萧离不得不停下脚步,不知为何,他很想再上两个台阶,后来,他才知道,那两个台阶,是他尽其一生也无法跨过的距离。
萧离糯糯开口,一改平时的狂妄:“何以见得?”
“你觉得以你的实力能跟上云飞,找到这个地方吗?”女子浅笑,笑的让萧离心疼。
“我倒觉得是姑娘你想多了,如若不信是在下的实力,可以把那个少年叫出来在和我较量一番!”萧离终是年轻气盛,见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如人。
林汐右手的玉箫悠闲的敲击着左手,眉如远黛:“你和云飞一样叫我姐姐好了!”
“云飞?”萧离仰头看着古刹上遒劲的“静佛寺”三个字。
“嗯!”林汐点头,就是刚才那个少年,“我们家云飞可聪明了,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教教你武功,给你喂喂招,免得你出去被人欺负了!”
“谁敢欺负我,我不欺负他们就好了!”萧离不以为然。
林汐取下玉箫上的玉坠,递给萧离:“这就当做是我送给弟弟的初次见面礼了!”
“不!”萧离接过玉坠,果断拒绝林汐让他叫姐姐一事。
“这事由不得你!”林汐冷笑。
“是吗?”萧离莞尔,脚步逼近林汐。
萧声起,碧海涌动,宛如巨浪拍案,惊奇千堆雪。
林汐已经无暇欣赏箫声了。因为在箫声响起的瞬间,小云飞一冲而下,萧离不得不专注应对这个武功高出自己太多的少年。
“林伯,我们走吧!”白衣女子轻轻放下帘子。
“少帅,云飞会不会……”
马车传来少女的咳嗽,打断老人的话语。
老人担忧的问:“少帅,您没事儿吧!要不,我们不去京城了好吗?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少帅您这么善良的人,我怕……”泪水顺着老人花白的两鬓留下,老人赶紧用袖子擦了擦,不想让少帅为这个伤神。
马车里的咳嗽声渐渐减弱,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大概是白衣女子整理咳嗽时被自己揉乱的衣服吧!
“呵呵……”白衣女子干笑:“善良,林伯,为了我们的目标,我可能变得已经不是你们心中的少帅了,那个敢作敢当的少帅,早已死在了风波亭了!”
“少帅!”
“好了,不要再说了!吩咐各路人马准备,计划可能有变,随时准备好接应!”马车内,女子靠在舒适的垫子上,怀里抱着暖炉,冷静的吩咐。
“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即使再不同意少帅的决定,林伯依然义无反顾的追随。
“云飞他下手有分寸,林伯放心,不会打死的!”林汐知道林伯还有担忧,解释道。
“是!”林伯嘴角抽搐。不会打死,少帅真是菩萨心肠啊!云飞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林伯默默的祈祷那个少年耐打,那细皮嫩肉的,残了可就不好看咯!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官道上,林伯吼着行人听不懂的歌,那豪迈的调子,却让田地里的庄家人肃然起敬。
“阿离,你怎么这副模样?”一直在和夕月下棋的翼然一脸错愕的看着狂妄的小王爷满脸红肿的样子。
萧离气冲冲的甩下身上的红衣袍子,“静安公主呢?”
“公主早晨已经出发。”夕月不卑不抗的说。
“我们走!”萧离郁闷的起身,牵动身上的伤。
“阿离!”
“王爷!”
“嗯?”萧离瞪大眼睛,看着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们怎么吱吱呜呜的像个娘们!”
“你的脸?”翼然一脸愤懑。
“王爷可在此休养几天,公主所乘坐的马车,速度缓慢,王爷的烈马,片刻即可赶上。”聪明伶俐的夕月,婉言相劝。
“这样最好,阿离!”翼然向萧离点头。
“问月,把易大夫留下的上好的膏药拿上来!”
“好的!姐姐!”门外,一个高亢嘹亮的女生回答。
“就是那个易善堂的易经老先生?”翼然一脸兴奋的说:“这下阿离就不用担心了吧!”
“担心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萧离愤然的说。
“担心脸上会留疤呀!”翼然嬉笑着躲开萧离的追打。
“是啊!小王爷这么俊俏的脸蛋,要是留疤,那可就毁了多少姑娘的念想啊!”
翼德侧目转身:“你说什么?”
“回公子的话,奴婢没说什么!”夕月低头谦卑的回答。
难道是我的听觉出了错误?先是发现小王爷不像以前估计的那样,现在又觉得这个病弱的静安公主府里的侍女不同寻常,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是太多啊!是要好好清理一番思路了!
“药来了!”问月大吼着嬉闹的两人。
萧离、翼然被这吼声给打断了。对视一眼,这女人的肺活量可真好!
“小王爷,你是要自己上药呢,还是让奴婢帮您上药啊——?”问月咬着牙,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嘻嘻……”翼然偷笑。
“本王自己来!”萧离挺着胸膛,一副男子汉的样子。
“那就过来好好坐好,自己上药!”问月插着腰,一副你个臭小子气死老娘的样子。
翼然推了推萧离,自己走到夕月耳边,轻轻的说:“你这妹妹可不像姐姐这么温柔啊!”
夕月“咯咯”笑,“这公子就有所不知了吧!问月妹妹可是易大夫的嫡传弟子,那看病医人可是一流的,公主府里的大小伤病可都是问月妹妹看的。”
“哦,看得出,脾气和易老头儿挺像的!”萧离不怀好意的白了问月一眼。
“看什么看,赶紧上药!”
“哈哈哈——”翼然、翼德看着萧离拿着药膏龇着牙上药的样子,乐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