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已经很晚了,长风才处理完一切事物,而一路上仍想着王爷所说的那个丫鬟是谁。忙了一天,进了屋,两眼皮直打架,也不顾其他,边脱衣服便向床边走去,而眼前的场景让他睡意全无,只见一个丫鬟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他意欲大发雷霆时,那丫头刚好把身子侧过来,长风一眼便认出她。原来若水等了一下午很无聊,就在屋里东看看西瞅瞅,饿了就吃着桌上的糕点,困了就躺在床上,不想竟睡着了。长风心想她怎么会在这儿,还这身打扮,莫非王爷说的是她,可是她不漂亮,并非王爷喜欢的类型啊!再看着被若水折腾的床铺,“哎!”长风轻叹,“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房间里放肆的人!连鞋都不脱。平常都是人家伺候我,今天我倒要来伺候你这位姑奶奶!”说着,便给去她脱鞋,“不会吧!她的脚怎么这么大?”当然若水这双在现代看来普遍之极的脚却在那里显得异常,平常只因裙子遮着也无人知晓,这件事也只有紫鸢知道,她穿的这几双鞋都是紫鸢一针一线帮她缝的。当他脱下她的袜子,那双雪白的脚却显得很漂亮,或许他从未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脚吧!他的视线又移到了脚踝上方的伤痕,不自觉去抚摸伤疤,他的动静弄醒了若水,怕引起误会忙把她的脚放下,若水坐起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长风,边打哈欠边说,“你回来啦?我都等你大半天啦!”“这个女孩儿好奇特!”长风感叹道,毕竟现在像她这样不带任何隐藏的女子已不多见。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找我有什么事吗?”长风问。
“我,我想找你帮我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地方我又没有亲人,你知道的!”若水不好意思的说。
“一有事就想起我了,你又不是我什么,我凭什么帮你?”
“你是好人,想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有今天,你就再帮帮我!”她见长风不语,“你帮我,我付你钱!公平交易!”
“钱?你有多少钱?”若水掏出钱袋,递到他手上说,“给你,我所有的都在这里,多得也没有!”
长风掂着手中的钱袋问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想当初你也是一分钱都没有!”
“你别管,这些钱都是正当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怎么能挣这么多!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女子,你要不说我就不帮你!”
“好,好,我告诉你!”若水为求得他的帮助,把救了紫鸢,呆在凌府的事情都说了。
“真的?好,说吧,什么事!”
“你帮我找一个人!”
“人海茫茫,我又不是神仙,怎么找啊!”
“以你徐公子的能力还有办不到的事吗?那个人身上有一处胎记!”若水拿出她的玉佩说,“跟这形状一模一样!”
“胎记?胎记,我也有,不过不是你要找的!”
“那当然,你啊,我可攀不起!”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们这儿哪里的男人最多,并且最有机会暴露出那些胎记来!”
“你这描述的很像一个地方!”
“哪里?”
“逍遥坊!”
“真的?太好了,我明天就去!”
“你要去?”长风突然大笑,“那种地方可不允许女人进的!”
“为什么,只要想做,没有做不到的!”
“哼哼,就凭你这样,连妓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妓院?你说的逍遥坊是妓院?天啊!”若水有点不敢,尤其是里面的男人与女人,但一想到为了寻找那个人,还是决定试一试,说,“管它天堂还是地狱,我都要闯!”
“你还是别去了!那实在不是你去的地方!万一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我去意已决!”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呢?听我一言吧!”
“要不你陪我去?反正有你在,即使身份被拆穿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想的美?我怎么回去那种伤风败俗的地方呢?”
“哼!不帮就不帮!”若水扭到旁边故意不理他。
“好了,别生气,你说是我倒霉还是你委屈啊,第一次遇到你,救了你不说,还被你冤枉,大老远把你背回去,第二次吧,为了救你,又把要事耽误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早知道就任由那伙人胡作非为算了,也不至于在这里遇见你!”他的一番话,说的是事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做这些是应该的。她又不想在他面前服输,哭着说,“不帮就不帮,干嘛把你的英雄事迹列出来啊!”看着她哭,长风觉得罪过,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上次救完了她,也不说声谢谢就哭着跑走了。这次他又没说什么,怎么又惹着呢?
“别哭了,行不行!我错了!”若水不理,“我明天跟你一去好不好?”
若水听了这话,瞬间转悲为喜,说,“好!不许反悔!明天一早就去!”长风啊了一声,若水以为他不反悔了,“不是,那地方晚上去的人比较多!”
“晚上?对呀,那地方晚上最热闹,不如现在就去吧!”若水说。
“都这么晚了,大门都锁上了,要是现在去,等于诏告天下咱要去妓院吗?我看还是明天!”
“恩……好,就这么决定!明天我来叫你!我走啦,早点睡!”若水得意的笑了。
“喂,那你去哪儿啊?”
“睡觉!”她还以为在凌府了,刚走出门,又回来了,对长风说,“我忘了现在在你们府上,外面又黑,也忘了今天管家分的房间。”
“你这个人真是的!一直这么莽莽撞撞,连鞋都不穿,快过来,外面冷着了。”若水回到床上,长风继续问她,“我就纳闷,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儿来的本事,想到哪儿就到哪儿,这会儿怎么又当上我们府上的丫鬟?”
“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见你,一想到你们家的那几个门卫,好像暴扁一顿。”她说着做出一些打人的动作。
“跟他们说清楚找我就行啦!”
“说了,但他们就是不信,而一看坐着轿子的人,不仅哈腰奉承,问都不问就让人进去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若水只是抱怨,长风并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是不是卖身到徐府呢?”
“我可没那么笨,等找到那个人,就溜走……”
“不知怎么说你好,晚上不介意的话就睡这儿吧!反正天又冷,出去了容易着凉!”
“睡这儿?”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你敢?”若水把拳头在他眼前晃晃。长风说,“你这女人,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塞给人家还未必有人要!”若水生气地去打他,两人疯了一会,长风说明天还有事,早点睡!若水问睡哪儿。长风回答说,“书房!”
若水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逗留过没有见到什么书房,难道古代人的书房都要做的隐秘吗?她好奇地问,“书房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长风笑了笑,走到靠墙的那个放着古董的柜子边,只见他轻轻转动那木马,旁边的墙像裂开一样,散到旁边去,望着还在惊奇中的若水,说,早点休息啊!“噗”一声,墙又合上了,那墙开裂开又合上,声音极小,想来这书房定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若水也不想许多,睡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那褥子,床单无不散发着长风的味道,她的脑海里全是长风。转而想想长风跟她也不过就几面之缘,为什么对她的任性,乃至脾气都这么包容,完全没有少爷的架子,连这个秘密的书房也让她知道,为什么呢?她辗转反侧好多遍,由他们初次见面那片芦苇地开始,她想了很多画面。渐渐地,也在在回忆中睡着了。
第二天,天色还未亮,若水就醒了,再也无法入睡,她借着天光去找那个机关,当双手轻轻转动那个大玉马,瞬间墙移开了,依旧没多大声响,不足以吵醒一个睡着的人若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整个书房在微黄的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神秘。在书海的尽头,有一张床,若水轻轻地走近,小心翼翼地迈着每一个步伐,怕把他惊醒。他一个人蜷缩在那张简陋的床上,被子已滑落一半,她帮他盖好了。在书桌上有一张还未完成的仕女画,除了五官外,大致成形,画中女子执扇扑蝶,天真无邪的趣味融在画面中,若水禁不住在一旁提笔,写道“疾走扑蝶,无处寻她。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题完之后,又看了看睡梦中的他,那张英俊的脸,那张疲倦的脸,她想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当看了这幅画她似乎明白,这个对她照顾有佳的男人心里已有了他人,那她于情于理不应该去打扰,况且让别人发现去烟花柳巷必然会对他的声誉造成影响。她不能再连累他了,甚至怀疑找他帮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若水写了封信,留在书案上,说她自己一个人去,叫他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