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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到凌府经是用过午饭的时间,她用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直奔紫鸢的房间。推开门,只见地上散乱着些针线和一些打碎的瓷器,“不好!”她叫道。匆匆忙忙寻找紫鸢的去处,随后一打听,得知紫鸢被凌夫人,凌老爷叫到了正堂。

她一路飞奔而去,倚在门口,不敢进。只听得一个威严,雄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用想就知道是凌老爷的。“我们已经请人算过你们的生辰八字,曾月十六过门!我跟你母亲同高大人商量过,对方已经同意了。”

天啦,曾月十六,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水听的心里着急,却不见紫鸢反抗的声音。难道她认命了吗?不行,不能这样。她实在看不下去,冲了进去,说,“小女子参见凌老爷,凌夫人!”众人被突然冒出来的丫鬟惊住了,凌老爷见是一丫鬟,心想,“这还得了,府上怎会有如此不懂规矩的下人!”他是容不得下人对主子不敬的,便呵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如此不懂规矩!来人,把她拖下去!”

“老爷,夫人,我有话说!”若水抬起头来,直视高高在上的主子。而凌夫人直盯着她看,心想,“这丫头怎么没见过?”

难怪,若水自进入凌府以来,只在紫鸢的房间与自己住的地方穿插,也很少去过其他人的房间。

“老爷,我怎么不记得府里有这么个丫鬟!”凌夫人说。

“府中人多,夫人怎么一个个都记得呢?”

凌夫人仔细看看,还是没想起来,“人老了,记性不好!死丫头,有什么话非得在这个时候说!”凌夫人话锋一转。

若水见紫鸢在一旁一声不吭,低着头,就像一只放在案板上的羊,任由她的父母主宰。而作为紫鸢的父母,如此自私实在太令人不齿了。她强忍心中的不满,微笑着说,“我这是来帮夫人和老爷的!”

“此话怎将?”在一旁的云鸢说话了。

“如果你们真把女儿嫁到高家,那是害了她啊!”

“你这丫头满口胡言乱语的,居然敢诅咒小姐,来人,给我张嘴!”凌夫人听得此话甚是气愤,府中还没有哪个下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和她说话。

有几个丫鬟战战兢兢走到若水面前,不忍心下手,虽然若水到凌府不过短短一两个月,但平常若有好吃的,好用的都分她们。于是春芳等几个丫鬟反而为若水求情。

“反了,你们!”凌夫人发怒着,而凌老爷则安抚着,“夫人,消消气,咱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啊!”云鸢也一旁宽慰,紫鸢则和丫鬟跪在一起,说,“爹,娘,这不关若姐姐的事,请不要惩罚她!”看着紫鸢泪流满面,凌夫人也不知该说什么。而凌老爷见此很好奇,心想,“这丫头哪儿来这么大本事,让这么多人为她求情?”于是问道,“这丫头是怎么进府的?管家在哪儿?”他寻找管家的影子,想弄清楚眼前这个丫头的来历,紫鸢则忙解释道,“若姐姐是我安排她到府中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而此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为震惊,凌夫人更是心疼的问发生什么事儿。而紫鸢一想到那日上吊的情形,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流个不停,经若水劝解,紫鸢这才擦干眼泪。

看着女儿如此听从若水的话,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若水则淡定走到夫人,老爷面前说:“凌老爷,凌夫人,请恕晚辈的无礼。我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请夫人准许春芳她们起来!”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凌老爷说着,“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另外,所有的闲杂人等都下去吧!”待所有的下人都走之后,若水说道:“我觉得老爷和夫人不喜欢二小姐。”云鸢听此话首先不满,说,“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说我爹娘?”

若水看着她说,“那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小姐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家,而紫鸢却不行呢?再说,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高家大公子骄奢淫逸的个性,如果紫鸢嫁过去她会幸福吗?你们忍心吗?”云鸢无话以对,回到母亲旁边说,“娘,你看她,她怎么能到我们家大呼小叫呢?”

“凌老爷,凌夫人,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见谅。”若水拉着紫鸢的手,紧握着,似在一起等待着残酷的宣判。

“紫鸢啊,娘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你若嫁过去荣华富贵都有了,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你姐姐是因为年纪大了点,不好找人家!再者,儿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凌夫人见紫鸢仍不领情,不得已把紫鸢拉到一旁,小声说,“娘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以为娘是贪图高家的钱吗?娘又何尝不知那高家公子的为人,可这次是丞相大人亲自前来提亲,于情于理,我们都无法拒绝,怪只怪爹娘没本事对丞相说一个不字。现在你爹在官场上处处不顺心,要是不答应,后果……”凌夫人还未说完,一向乖巧的紫鸢,实在不忍心看着父亲官场失意,娘亲悲伤,便哭着说,“娘,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让爹娘担忧了!我嫁,我嫁……”

若水听到紫鸢的哭声,以为她受了委屈,冲着凌夫人说,“夫人,你觉得是荣华富贵重要还是幸福重要?你怎么能逼自己的女儿呢?”未料,这下彻底激怒了凌夫人。

“你,你,凭什么来管我们的家事?我现在请你走!马上走,管家!管家在哪儿?”

管家匆忙跑过来的,气喘吁吁地问,“夫人,有何事?”

“把这丫头的东西收拾一下,让她马上离开凌府!立刻!”凌夫人气愤说道。

在那个人分三六九等的社会,若水的丫鬟身份显然不能插嘴主子的家事,而她对凌夫人的一些质问更让堂堂一家之主的威严扫地,或许那个社会只能顺从,不能违背。若水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既委屈又气愤,要不是当初她救了紫鸢,现在他们怎么还能见到他们的女儿呢?“不用,我自己收拾,现在就走!只是我有一句话跟紫鸢说,紫鸢,你让我太失望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紫鸢则跟着跑了出来,抱住若水说,“姐姐,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啊!”

看着可怜楚楚的紫鸢,若水不忍伤她,说,“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冲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妥协,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好好照顾自己,等你结婚那天,留一杯喜酒给我!我们,就此别过吧!很高兴能认识你!”若水紧紧拥抱着她,而后松开了手。

她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平常玩的好的好几个姐妹都来为她送行,春香把一袋钱递到若水手中说,“姐姐,这是妹妹们的一点心意!俗话说,人在江湖走,就怕身上没钱。你孤零零一个人,身上带着这些一定有用!多的我们也没有,这点你就收下吧!”若水当然推辞,可是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

临行前经过紫鸢房间,竟忍不住推开门,刹那间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快乐的小精灵,该怎么办,她想起曾经许诺紫鸢的事情,心中不免愧疚万分,可是她现在又成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哪儿有能力去帮助她,保护她?

在房间坐了片刻,起身离开,不料出门时撞到了云鸢,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也不看撞着谁,只是道歉,俯身收拾掉落的衣物,云鸢本想给她下马威,可是,当她看到若水的一件衣服时,拾起来看了又看,问道,“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当抬头一看是云鸢时,只说了两个字——“捡的”,于是夺过长风的衣服,小心放进包袱里,走时还说了一句,“你不配当紫鸢的姐姐!”那云鸢也知道她所说的何事,并没有辩解。

到门口,管家叫住了若水说,“老爷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若水见是一包银子,便推辞说,“这些我不能接受!”管家说,“二小姐已经把事情都和老爷夫人说了,这银子是为了报答姑娘对二小姐的救命之恩,无论如何都得接受。你拿着吧,也别为难老奴了!”

她苦笑着,接过钱,失落地离开了这里,此时凌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着走着,竟不自觉出了城,回到了原地——降落的第一个地方,本来以为会有个认识的人会在这里等她,可是整个房子空无一人,洒落的灰尘证明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她笑了笑,一切还是一样,或许她早该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此时已是寒冬时节,天气寒冷,屋里的设备应有尽有,她找了些柴生了火盆,取暖。晚上,她仍睡在以前住过的房间,就在这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父母一起为她庆祝生日,好不开心,转眼间一阵狂风暴雨后,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她急得四处寻找。忽然,紫衣出现了,她一把抓住说,“你是紫衣,还是紫鸢?不管你是谁,请告诉我我的家人怎么样,我想他们,我要回去!”紫衣说,“时候还未到啊!”“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此时紫衣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焦急地寻找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在梦里大声叫着,醒来,才发现是一个梦!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清晨的风吹在脸庞还是有点冷的,“风,晨风,寒风,风,古代的风,现代的风,风,徐长风!对啊,我可以去找他帮忙!”她忽然记起昨天他曾出手救了她,因走的匆忙也没和他说声谢谢,“不管如何,现在也就只有他一个认识的人了,试试吧!”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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