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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若这一切,只是空穴来风

荀靖的小腹一天天凸起。

荀靖不在的这段日子,孙昕然去A。E大闹,公司美其名曰让她休养身体,其实就是让她停职,副总监的桃色事件闹得风风雨雨,怎么可以被容忍。

她对张镇泽也算一往情深,那样一个知书达理的女生,也会有泼妇一样的举动。

顾屹帮荀靖整理着文件,他因为荀靖的事情低下姿态跟老爸求情,也没能改变结果。

“本来脸就长,再耷拉着,像驴一样。”荀靖打趣道。

“荀靖,你放宽心,别理会他们,好好照顾我干女儿。”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儿啊?”

“我是个儿子,你非得是个女儿,不然我们两家怎么联姻啊。”

“……”荀靖被顾屹的话逗笑了。

“笑一笑,十年少,整天板着脸,小心不到三十就满脸皱纹。”

“刚想夸夸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顾屹扛着一箱文件在前头给荀靖开路,荀副总监未婚先孕赚足了眼球,一路上大家都对她议论纷纷,指手画脚。

“走吧,别理他们,等我回来查清楚造你谣的人,让我爸把她给开了。”

荀靖为了避嫌特意没让张镇泽来A。E接驾,都是顾屹在忙前忙后,工作之后能再遇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一种幸运,一种缘分。

张镇泽每天来尤黎家给荀靖做饭,他的应酬也少了,有时间就赖在她身边。荀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经原谅他了,或许,她只想在他的怀里停歇一会儿。

孙昕然的存在像颗定时炸弹,逃避永远无法麻痹自己。

孙昕然还是找到了荀靖的住处,至于什么方式,不得而知。有一天,张镇泽前脚出门,孙昕然后脚就“登门拜访”。

孙昕然的出现着实吓了尤黎一跳,她本想挡住这位不速之客,只是孙昕然已经抢先一步进门。

孙昕然的目光一直在荀靖凸起的小腹徘徊,尤黎紧挨着荀靖。

“不必这样紧张,我只想跟荀靖谈谈。”孙昕然笑着望望尤黎

“尤黎,你出去帮我买些吃的,我饿了。”

“荀靖”

“没事,相信我。”

“孙小姐,坐吧,你要喝什么,水,茶,还是果汁?“荀靖边说边走向厨房。

“坐下聊聊天好吗?“

“..”

“首先,我想对自己给你带来的麻烦说声对不起,是我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孙小姐,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那件事,真的没有必要,我也没往心里去,就当公司给了我一个长假。

“我应该比你大两岁,我与镇泽同岁。”孙昕然打破空气中让人尴尬的安静。

“孙小姐,您对我的事情,了解得很详细。“

“交朋友,就要先了解对方,这还是镇泽对我说的。”

荀靖心里有股别样的滋味。

“宝宝有四五个月了吧。“

荀靖微微一笑。

“如果我跟镇泽的孩子还活着,也许现在已经会笑了。”

“我……”荀靖喝口水,“很遗憾。“

“荀靖,你别误会,我来找你,不是想让你离开他,我也知道,这不太可能。“

“我跟他初中就认识,不过他去美国那么多年,好多事情,我都可以理解。”

“镇泽跟他父母的关系不好,在美国的时候他的事业遇到极大的危机,却倔强地不向他的父母开口,那段时间,他每天吃安眠药才可以入睡,早晨醒来,眼睛里充满血丝,有段日子,他每日借酒浇愁,我看到那样的他,非常心疼。”

荀靖的心里有些惆怅,有些嫉妒,有些不安,总之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滋味。

“我陪他度过了危机,他的事业慢慢好转,心情也逐渐开朗,我的父母跟他的父母是多年的朋友,我跟镇泽的感情也慢慢升温,所以,我们就订婚了。“

“孙昕然,你有你们的过去,我也有我们的过去,所以,你不必告诉我这些。“

“这是他送给我的,订婚戒指。“孙昕然手上的那枚戒指刺痛了荀靖的双眼,”虽然我知道,他对我,更多的只是感激。“

“我记得,他握住我的手说‘昕然,我会对你好’时,我有多感动,荀靖,他对我来说,是梦中的人,我只有他一个,而你不同。”

“你又为何下此断定?”

“韩笑然是镇泽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原谅我向她打听你的事情。”

“孙小姐,感情不只你我说的算,张镇泽有他自己的选择,假如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的选择是你,那我绝不强求。”

“这只是因为,现在,他的选择是你。”孙昕然故意加重“现在”两个字。

“孙小姐,我想休息了。”荀靖感受到孙昕然话里的冒犯。

“我希望,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孙昕然走到门口,转过身,“荀靖,感情世界里总是充满一厢情愿,但我不会放弃。”

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坚强,所谓不在乎和宽容,有时只是一个用来逃避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荀靖呆呆地站在窗边,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楚筱和戚飞度蜜月回来,荀靖去机场接机。

“怎么只有你自己啊?“楚筱和戚飞提着大包小包,这一趟旅行,他们是满载而归。

“他很忙,就没有来。“

“你……“楚筱猛然发现荀靖凸起的小腹。

“你快当干妈了。”

楚筱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大叫起来。

“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啊,别告诉我是张镇泽工作忙。“

“工作重要。“荀靖勉强找了个借口搪塞。

“走,去你家,我要好好质问质问张镇泽。“

“我都找好酒店了。“

“我啊,给你和张镇泽买了不少礼物,先拿到家里去。“楚筱再三要求。

“东西我拿回家就好了,张镇泽真的很忙。”荀靖急忙推脱。

“你好奇怪啊。”楚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之前荀靖总是哭天喊地地要求楚筱到她家住,今天却百般推辞。

“好啦,那我们先回家。”荀靖估计张镇泽不在家,她还不想让楚筱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情。

荀靖心里忐忑不安,但愿张镇泽和自己还有那么一点默契,至少不会穿帮吧。

荀靖已经挺长时间没有来张镇泽的住处,她给张镇泽发了几条短信却没有回应,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带楚筱上楼。

“你小心台阶。“楚筱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荀靖。

张镇泽的公寓没关门。

“他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万一进小偷怎么办。”

荀靖走在前面,她拉开门,只见窗边静静地站着两个人。

阳光下,孙昕然依偎着张镇泽,张镇泽虽不逢迎,也不抗拒,只是让对方静静地靠着自己。

“荀靖,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啊?”

不知所云的楚筱随后才发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张镇泽听到荀靖的名字连忙把孙昕然推开。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安静到可以听见每个人呼吸声的细微变化,张镇泽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楚筱,我们走。“不一会儿,荀靖从那一幕中脱离,继而演变成无比的气愤。

“这是怎么回事,你慢点,”楚筱急忙拉住荀靖,“跑这么快,小心摔跤。”

荀靖的泪水不自觉地上涌,张镇泽说会处理好他和孙昕然的关系,难道这就是他处理的方式,孙昕然出现之后她所承受的委屈,不安和伤害如决堤的洪水,在她看到张镇泽任由另外一个女生依偎着他的那个瞬间,冲毁了自己不断在忍让中架设的防线。

“荀靖,你听我解释!“张镇泽追上来。

“你让开。”荀靖用力推开张镇泽。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啪!”荀靖的一巴掌,让张镇泽愣在原地。

“从她出现到现在,或者说从你出现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楚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受够了!”荀靖的嗓音有些嘶哑。

“荀靖,你相信我。”

“我更信我自己的眼睛。”

戚飞开车过来,正要热情地跑过来跟张镇泽打招呼,却感受到了空气中紧张气氛。

肚子里的宝宝好似感受到了妈妈情绪的波动,荀靖感到胃里一阵痉挛。

“呕……”荀靖扶住车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荀靖,你没事吧。”张镇泽一个箭步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

“你放手。“荀靖挣脱开张镇泽,“楚筱,拜托你,带我离开这儿。”

“荀靖!”

荀靖用力关上车门,张镇泽一直拍打着车窗。

“戚飞,快点开!”

楚筱对戚飞使了个眼色,车速慢慢提高,后视镜里,张镇泽追出好长一段距离,最终,被疾驰的汽车远远甩在身后。

“你放心,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楚筱揽住荀靖的肩膀。

那一天,荀靖肚子里的小宝宝没有一刻消停,是她怀孕之后最煎熬的一天。荀靖第一次动摇了,张镇泽是不是真的会离她而去,她的答案不似从前那样坚定。

本想回去探望父母的楚筱临时改变了行程,她一直陪在荀靖身边。

早晨,闲来无事的荀靖出门为楚筱买早餐,楚筱自愿沦为了荀靖的专职保姆,做了十几年的朋友,荀靖第一次发现楚筱原来是个贤妻良母。

“来一份豆浆油条。”

“给我来一份豆浆油条。“

这个声音很耳熟,荀靖转过身。

“班长!“自从上次同学聚会,荀靖就再未见过他。

“荀靖!”班长同样惊喜。

“班长,”荀靖见他背着公文包,“这么早就去忙工作,当老板的人还这么拼命。”

“什么老板啊,“班长颇为沮丧地说,”工作室垮了。“

“什么?“荀靖一声语塞。

“哎,财务出现问题,方朝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才还清了债务,他现在也回法国去了,好像家里出了问题,这一箩筐破事都凑到一起了。“班长叹息道。

“方朝回法国了?”

“是啊,谁知道姜雅莉那个女人又搞什么幺蛾子,“班长说完急忙改口,”对不起啊,不该跟你说这个的。“

“班长,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去找工作啊,”班长摇摇头,“不说了,回聊,今天还得赶场去应聘,这行程安排的和明星一样满,工资却赶不上人家一根头发丝。”

“班长,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哈哈,荀靖,你啊,就安心地在家生宝宝吧,我个大老爷们,受得起这点挫折。”

荀靖望着班长的背影,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头上却隐约出现了白发。

上次谈话之后,方朝就没出现过,荀靖以为他已经可以放下,其实,假如方朝有困难,自己总会帮忙的,但若他开得了口,就不是方朝了,他倔强,他骄傲,他莽撞,他血气方刚,如果他当初向后迈一步,至少眼前还有位置容下自己。“

方朝取消了与张镇泽的交易,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做出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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