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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常,无果!

(1)

张镇泽因为公事要出差几天,走之前他填满了荀靖空荡荡的冰箱,洗干净了她所有的脏衣服,甚至临近荀靖的经期,他还备好了各种型号和用途的巾巾。荀靖看着这个大男人这么不厌其烦地为她准备着所有,心里不知有种怎样的感觉。张镇泽在美国呆了几年,家务能力完胜现代的大部分单身女性,他这么贤惠能干,荀靖觉得自己白当了一回女人。

公司本来就人多口杂,一个大男人整天从荀靖家里进进出出,怎能不起风言风语。

不过商雪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她就像诸葛亮,早就看清了天下大势,荀靖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是那么蹩脚无能胸无城府。

“荀靖,最近工作的劲头没有那么足啊,这份文件你做了这么久才完成,我怎么告诉的你,时间我们浪费不起。“商雪的口气依旧那么严厉,荀靖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对不起商总监,我会注意的。“

“公司有人看到你跟张代表…。。“商雪面无表情。

“商总监,我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那就好,不过,那天陪客户吃饭时,那个男人是?“

“他…。。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

“哦,这样啊,你去吧,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林副总监那儿,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可是还没到下班时间。”荀靖怯怯地说。

“留一个工作不走心的人在这儿,倒不如放她回去调整好自己。”

荀靖垂头丧气地走出公司,张镇泽已经出差好几天了,竟有些想他。

“荀靖!”顾屹迎面走来。

“顾大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审查工作啊?”

“你猜啊!”

“不说算了,我没有功夫猜。”荀靖作势离开。

“下个月,来参加我跟苑原的婚礼,请柬嘛,改天给你送来!”

“你开玩笑吧!“荀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行啊你,你们这是闪婚啊,苑原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你都可以追到!”

“那是当然,不过越是难追的女孩心里总有一处比别人脆弱的地方,你呢,也快了吧,不然咱们两对一块结婚怎样,还能省钱。“

“想结婚也要有对象,顾大公子,您还差钱啊!“荀靖竭力想要岔开话题。

“别蒙我了,张镇泽的车一天在你公寓楼下出现好几次,谁看不见。“

就在荀靖跟顾屹斗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面前出现。

“荀靖!”

顾屹狐疑地打量着纹丝不动的两个人。

方朝载着荀靖来到后山,他总能知道荀靖喜欢的地方。

“谢谢你愿意来听我说。”

“我只是希望这一次以后,你就可以消失。”

“哈,看来你跟他过得很幸福。”方朝不无冒犯地说。

“方朝,你已经结婚了,再去纠结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没这个必要吧。”

“我并不想纠缠你,我没有这个资格,这点我有数。”方朝用垂头击打着树的躯干。

“……”

“我跟姜雅莉,哈,有名无实,我们两个已经分居好久了,应该说,我们压根儿就没有住在一起过。”

“方朝,你们,有孩子了,如果你不爱她,就不会有孩子。”大学的荀靖曾幻想可以跟方朝永不分开,如果说给张镇泽的爱还夹杂着高中生的懵懂无知与羞涩,那给他的,就是一种渴望婚姻与结果的男女之情,是真正的爱情,这是荀靖在他离开之后才慢慢体悟到的。现在,她说出这番话,又怎能做到释然。

“荀靖,就算你瞧不起我也好,这个孩子,是我人生中不可饶恕的错误。“

“方朝,“荀靖的眼眶慢慢湿润,”我们曾经把最好的时光给了彼此,也把最大的痛楚烙在对方的心上,其实,这些已经足够,不要让现在的我们,破坏那最美好的记忆,也不要辜负了青春末尾的未来。“

“你会跟他结婚吗?”

“方朝,跟姜雅莉重新开始吧,无论如何,她爱你,比我多。“

“……。“

“三仔死了,它不小心吞了大爷放的老鼠药。“

“……“

“我回到大学走了一圈,走着走着,感觉那一切都是昨天的事,活在昨天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见到你之后,我没有一天是明智的。”

“方朝,假如今天来的,是我的方朝,我的坚持可能很容易就溃不成军了。”

“荀靖,“方朝慢慢抬起手,覆上荀靖的脸颊,荀靖没有推开,任由方朝手心的温度肆意蔓延。

荀靖把手覆在方朝的手上。

“我多么渴望这一刻,谢谢你。“方朝闭上眼睛。

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的花园里,三仔,他们两个,也像现在这一刻,他的手覆在荀靖的脸上,这一幕未曾预演的重现让两人都有些恍惚。

“方朝,你的婚戒呢?”

方朝睁开眼睛,缓缓地抽回他的手,荀靖的话掐灭了他心底挣扎的微光,一份结婚证明是横亘在两人中间无法逾越的巨大沟壑,只是在那一瞬间荀靖想过,只要对方勇往直前,纵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不怕,不过,粉身碎骨太壮烈也太不现实,经历人事的恋人终归败在平淡面前,而不是死于壮烈,爱情世界里,最稳妥的永远不是静谧,荀靖感谢在她即将纵身一跃的时候,方朝退缩了。

“婚戒要戴给爱的人。“方朝颓然地坐下。

“爱或不爱,都是你的感觉,之前我认为没有你的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但是现在,我依旧过得好好的,方朝,不要用幻觉来惩罚自己,可能脱离回忆,你会发现现在的你没有那么爱我,没有人要求我们两个一定要走到最后,你也不必自责,这样的结果,我们两个人都是始作俑者。“荀靖的语气像是在吟诗,她只是转述故事的第三者。

“我会等着你。“

“你用什么什么身份来等我,你离婚,我们结婚?姜雅莉永远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就算没有她,可能我们也不会走到最后,信任的缺失使我们停留在原点,也许,我们应该感谢她,她让我们现在可以平静友好地坐在这里聊天,聊我们的青春,聊我们的过去。“

“你的平静让我恐慌。“

“方朝,这次我先走吧,一个人留在原地等候,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

方朝久久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钻戒,这是方朝买给她的,他与姜雅莉从来不曾拥有过可以承载得下这只婚戒的爱情。

张镇泽出差回来,荀靖破天荒地主动提出要去接机。

张镇泽提着行李,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牵起荀靖的手。顾盼生情,眼波流转,今天的荀靖柔情似水。

“荀靖,你来接机我很高兴。“

“今天是周末,我闲的无聊而已。“荀靖嘴上不说,心里确实美滋滋的。

张镇泽凑在荀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荀靖嗔怪地挣开他的手,却不禁脸红。

回来的路上,张镇泽接起一个电话。

“谁啊,”荀靖隐约听到是一个女生,但张镇泽没等对方说完一句话,就给挂了,“你怎么没说话呢就给挂了?”

“哦,没事,搞传销的,骚扰电话。”张镇泽关上手机。

张镇泽在荀靖家过夜,不知为何,事情发展到张镇泽把家搬到了荀靖这里,他退掉了酒店。原本空荡荡的梳妆台盛满了男士日用品,橱柜里两人的衣服和谐地共用一块土地。

还好荀靖的床是加大码,两个人睡不空不挤,恰到好处。

张镇泽在阳台养了几盆植物和一群热带鱼,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经营。

“冷血的人养冷血的动物。”荀靖站在鱼缸前跟经过的热带鱼打招呼,只是鱼群高冷,全然不理这个做着鬼脸的奇怪的庞然大物。

“人家叫热带鱼…。“

“你是面无表情地讲了个冷笑话吗?“

“整天站在鱼缸前做鬼脸,它们又不是阿猫阿狗,怎么会理你啊。“

“……就像你一样面瘫吗,整天就一个表情,”荀靖指着穿梭在微型假山的热带鱼,“喂,你看这只,面无表情,浑身冷色的蓝曼鱼,像不像你啊。”

“它太丑了,我多么英俊…。。”

“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荀靖鄙视地看着偶尔抽风讲起冷笑话的某人。

“我啊,是美人鱼…。。”

“噗,哈哈哈哈,大哥,你能不能先搞清楚性别,你先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再说。”

“你笑了,我回来之后,你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张镇泽轻抚着荀靖的脸。

“你干嘛啊,出一次差变得这么肉麻,谁整天闲的没事傻笑。”荀靖微微躲开他的手。

“我希望你可以每天大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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