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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当夏儿来到冰淅房内时,冰淅是震惊的,他没想到他的“女儿”回来找她。而冰淅还沉在矛盾之中,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与夏儿相认,因为在他心里银创高于一切,冰族丢失了冰狐虽然实力相对下降,但他不是看不出来苍凌对夏儿的感情。但是……魔后……

“小郡主找我何事?”漆黑的夜,连星星都不肯露半个脸,而夏儿不同的两个眼眸中却是闪得发亮。冰淅微微皱眉,他不相信素雪会将夏儿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因为若是她想,她早就告诉夏儿了,那么,冰淅猜不出夏儿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冰都尉……”夏儿轻轻启口,睁开的双眼直直望向冰淅,“听说,明日你便要启程回冰族了?”

“是……”冰淅更加疑惑。

“我要去冰族!”夏儿不在兜圈子,开门见山,不是乞求而是直接的命令。

冰淅很是惊讶,深深的皱起眉头,不是他不愿意下而去冰族,但是,她毕竟是魔后,在弄清楚她的目的之前,他不会轻易答应她的任何请求。

“小郡主不随复国军征战复国,为何要去冰族?”

夏儿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审视,还有一些不悦。

“这与你无关……”

冰淅对夏儿傲慢的话语有些生气,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爹,怎么能这么跟老子说话?!于是,冰淅也冷了脸,不悦地说:“既然要我带你去冰族,不弄清楚你的目的,我怎么放心?”

夏儿一声冷笑,不再多说废话,转身便走了出去,只是在墨黑的夜色里停住了脚步。阴冷的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袍,仿佛一只随时想要飞行的鸟。

“因为我是魔后?”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冰淅在她身后也是阴着脸,却没有反驳。

“哈……”夏儿抬起头,看向天空,一声短促的嘲笑轻溢出口,听在冰淅耳中却是刺耳无比。

“娘亲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夏儿垂下头,透过被风吹拂的有些纷乱的发丝朝冰淅诡异的一笑。

冰淅顿时被夏儿最后一句话冻结了,高大的身子有些摇晃,看着暗夜里女孩嘴边的笑容,一瞬间像是被人卡紧了脖子,喘不过一口气来。

下而不再理会他而径自没进了黑暗,真是可笑啊,这就是他的父亲……若不是从姐姐嘴里知道这件事,他们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一直瞒下去?父亲?多么陌生的一个字眼儿啊,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她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真不知道她那没见过面得可怜娘亲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冰淅眼睁睁的看着夏儿消失在夜幕之下却提不起勇气追上去,颤巍巍的手扶着门栏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顺着门栏坐了下去。冰淅抚上自己的胸口,一股疼痛夹杂着酸涩袭上他的心头,他的孩子啊……那是他的孩子……小琪,你在怪我,对吗?那孩子说的不错,你会在天上看着我的……可是……我该怎么做?她是魔后啊……魔后……

一滴泪水自冰淅眼角落了下来,平生第一次这么怨恨上天,怨恨命运……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背上这样惨不忍睹的命格?!然而,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命运,冰淅将自己置在黑暗之中,真想就这样溺毙。

第二日,当冰淅启程上路时,苍凌前来送行,看着冰淅有些憔悴的模样,苍凌心里很诧异。

“师傅,你没事吧?”对于眼前的男人,苍凌是敬佩的,除了毕生的武艺授自于他之外,他还是银创的顶梁支柱。

“没事……”冰淅拍了拍苍凌的肩膀,一股欣慰之色替代了眼中的失落。

宫门外,冰淅对着苍凌行了君臣之礼后,便翻身上马,一勒马头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冰族军士踏上了归途。只是苍凌没有细看那冰淅身边跟随着的矮个子士兵,黑色的铠甲套在身上分明有些过大,头盔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留下张小巧的苍白的樱唇。所有送行的人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素雪,雷鸣,就连苍虬,火儿,琅霖都没有注意到他。

渐行渐远的队伍过了很久才淡出人们的视线,小个子士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摘下顶着的头盔,远远地抛了出去,那张脸分明是夏儿。

“不后悔吗?”走在前边的冰淅默默注视着飞远的头盔,脸上是一抹伤痛。

“不”没有多余的字,夏儿简单明了的回答。

“凌儿虽然刚登基,但按照习俗,他三日后必须选后……你愿意放弃他?”冰淅将视线折回,紧紧的盯着夏儿。

夏儿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冰淅。

“怎么?你想帮我成为银创皇后?”

冰淅顿了一下,接下她的话。

“你也算是有一半的冰族血统,我无法保证会助你登上后位,但是可以帮你为妃……也算是……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夏儿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抿紧了唇,只是一个字也不说,狠狠的抽了一下马,马儿吃痛,扬起前蹄一声嘶鸣,便超前飞奔了起来。

没有人看到,在傍晚时分一批黑色的骏马在队伍走过的道路上疯狂的追赶,却……什么也留不住了……

马儿在一处高地停了下来,马上的人翻身下马,眼瞅着远处天际之上的小黑点正在越来越小,恐惧抓紧了他的心。

苍凌立在高坡上,显得那样的孤独,渐渐下沉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连风也随着凑齐了热闹,将他的龙袍涨得满满的。

“夏儿!”苍凌对着队伍消失的方向大喊着,却……只得到风呼呼的回应……再没有那个人的只言片语,不管是曾经的依恋,欢笑的脸,还是现在的冰冷,淡漠的容颜……

苍凌有些无力的跪了下去,手中紧抓这一张纸,娟秀的字体是那样的熟悉,但却毫不客气地击碎了他的整个心。

纸上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老冰王面对着眼前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女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冰淅是他的长子,对他四十年前与西凉二公主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耳闻,虽然不赞成,但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原本会以为冰淅能够从那个女人的阴影里走出来,却不想,他却是一生不娶。

面对老冰王几乎可以说是无礼的审视,夏儿有些不耐烦,冷冷的对上老者的眼睛,丝毫不退让。

“你叫什么名字?”终于,在难看的沉默过后,老冰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他并不缺少子女,但冰淅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所以,如果冰淅坚持,他还是会接受这个女孩的。

然而夏尔却不领情,淡淡的别过脸:“与你无关……”

老人有些薄怒,站在一旁的冰淅也是沉默不语,不知要如何开口。

“你既然要进我冰族的门,就该谨守自己的本分,我不计较你母亲的出身,但是,你身上流着冰族的血,你就该知道,在冰族,我能容你,也能杀了你!”

老人威严的话语让冰淅心里一颤,皱起了眉头,却仍然没有开口。

夏儿不屑的一笑,冷冷的说:“冰族的血?不计较我母亲的出身?还想……杀了我?!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没有要进你冰族的门,也不屑进,我母亲是出身高贵的西凉公主,我没有父亲,更不可能流着冰族的血。我来是要帮你们找到冰狐,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言毕,夏儿便高傲的站起了身,直视着老冰王,血统?!可笑,她从没有想过她的血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看着老冰王那一头深紫色的长发,夏儿还是不自觉的感到很刺眼。

老冰王不怒反笑了起来,从冰雕的王座上站了起来,转向冰淅:“淅儿可听到了?父王可没有为难她,是她自己不愿认祖归宗的……”

冰淅看了夏儿一眼,仍是沉默不语。

“爷爷?”忽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没外传来,接着便看到一个小巧的少女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三个俊逸非凡的少年。

老冰王顿时眉开眼笑,张开双臂接过向他扑来的少女,宠溺的表情展露无疑。少女甜甜一笑,紫色的发丝被规规矩矩的束在发箍里,看上去跟夏儿差不多的年龄,只是脸上的笑容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明媚。而她身后的三个少年则是在老冰王一步开外的地方站了,对着老冰王行礼之后,有对着冰淅行了礼。

冰淅淡淡的点了头,脸上依旧阴霾一片。

“伯伯,听说前些日子您带兵去了飞龙城?”耐不住寂寞的小姑娘唧唧喳喳的开了口。冰淅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这个女孩,他们一家可是宝贝的很,冰族自冰狐丢失以来,王族中就鲜少有女孩降生,她的降生可是乐坏了一大家子。所以全家的宠爱都给了她,当然,她也是今年有望进入皇宫的,为后可能有点不大可能,但,肯定是个妃子了,有了皇族的庇佑,冰族即使没有冰狐也不至于被欺负。

“听说战况很激烈?连魔后都出手了?!”女孩儿好奇的继续追问,却不料让冰淅变了脸色。

“是啊,死了不少人……”夏儿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冰冷的接过女孩的话。

她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少女有些惊讶的望向她,带看到夏儿不同的眼眸时尖叫了一声,把脸埋入了老冰王的怀里。

三个少年也是狠狠皱眉,一闪身便挡在了少女跟前。

夏儿收起玩味的笑容,玩过头看向冰淅:“真受宠啊……我都忘了那种被宠着的感觉了……呵呵……”虽然依旧是冰冷的语调,但谁都听得出她背后的酸楚……

“你是谁?”少女躲躲闪闪的从老冰王怀里露出了脸,看向夏儿。

“与你无关……”收起不必要的伤感,夏儿重新换上了冰冷的脸。

“你的眼睛……”

夏儿不待少女说完,便不耐烦的打断她:“带我去王陵……”

少女有些不满,嘟着嘴看向夏儿:“我问你话呢?你居然敢不回答?爷爷……他欺负鸾儿……”

老冰王却只是沉默不语,心里打着算盘,如果她真的能找到冰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为什么她要找冰狐?她的目的是什么?老冰王拧起了眉毛。

少女见老冰王对她的话没有反应,当下有些生气,噌的一声从老冰王怀里站了起来,一根葱白的手指指向夏儿,一张小脸皱在了一起:“你敢对我不敬?!后日我就要进宫了,到时候做了皇后,第一个就治你得罪!”

冰淅心里一惊,伸出手想要阻止少女,然而还是晚了,只见两道黑色的影子飞速射向少女,强大的冲力带着女孩一起向后冲去,将少女稳稳地钉在了一旁的冰柱上。

一屋子人大惊,少女一张脸都吓得惨白,三个少年焦急的跑向女孩,企图将那两根黑色的长矛拔出来,然而长矛却是越陷越深。

冰淅转头看向夏儿,怒道:“胡闹!赶紧放鸾儿下来!”

夏儿冷漠的望向他:“凭什么?敢威胁我,就该知道有什么后果……我只不过教训她一下,让她不要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你们都心疼啊?哈哈哈哈……”

嫉妒,对!是嫉妒,夏儿从没有想过他还会有这样的感情,她不是冷漠的么?不是无情无义的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酸涩充斥在胸口,夏儿觉得好难受。

冰淅望着狂笑的夏儿,愤怒的眼神软了下去,这是他的女儿啊……遭受了多少苦难,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夏儿漫步走到被钉着的少女跟前,推开与长矛奋战的三个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不要在我跟前嚣张,若我想杀你,谁都救不了你,别说现在你还什么都不是,若有一日你真的当了皇后,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要杀你,苍凌也不敢拦我!”夏儿苍白的手指轻抚过黑色的长矛,瞬间,长矛便在她的手中化为了虚无,少女没有支撑,狠狠地跌在了地上,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夏儿,三个少年忙奔向她,将她团团护在中间。

苍凌?新皇主?她居然敢直呼新皇主的名讳,她到底是什么人?少女疑惑的想着。

而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冰王此时却开了口,没了与孙女调笑时的慈祥,威严的脸上显得无比凝重。

“你可以去王陵,但你最好能找到冰狐,否则……”

夏儿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转身便走了出去。目的达到了,在留下来只会让胸口更堵。

老冰王看着夏儿离去的背影,一双眼眸晦暗不明。

“淅儿……她到底是何人?”

老人此话一出,就连旁边的几个孩子都纷纷望向了他,冰淅狠握了一下拳头,久久的才缓缓松开。

“她是儿臣与西凉二公主的女儿……”

支着耳朵倾听的几个孩子顿时瞪大了眼……大伯的女儿?!还是西凉公主的女儿?

老冰王脸上升起了一丝怒气:“这我知道!还有呢?”

冰淅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的开口:“还是……魔后……”

这次连老冰王都有些震惊,满是褶皱的的脸更是狠狠的皱在了一起,而在看一旁目瞪口呆的几个孩子,冰淅顿时觉得有些心疼,也很生气,他们那是什么表情,夏儿可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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