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刀在,众生听命,太保杀手复出!”
“无情刀在众生听命太保杀手复出!”
“克制太岁,扎根泪丘,天网泪丘不碎不毁,太保杀手不亡不绝,太岁不得复现。”
“克制太岁,扎根泪丘,天网泪丘不碎不毁,太保杀手不亡不绝,太岁不得复现。”
“我举刀带太保杀手树步上泪丘,拦路者让,我绕丘巅十三遍,太保杀手树扎根,我念咒言十遍……”
“我举刀带……”
早已重新化为一团黑的钟飞雄说一句,无尽迷茫的龙四就跟一句。
但彼此言语虽一模一样,龙四的话语却毫无抑扬顿挫。
就这样毫无抑扬顿挫的吟念着,龙四梦游般走上泪丘,无情散发出越来越浓重的墨绿色光芒。
他每走一步,身后就嗖的多出一颗树,十数步后,已经上了泪丘。
而其身后,十三太保杀手树,则漂浮于半空,随了神态迷茫的龙四的脚步,亦步亦趋、一晃一动,似已联为了一个整体。
他一步步上,步伐所在,树木花草纷纷让开,含羞树也散开通路,仿佛迎接元首一般。
泪丘丘巅。
痴情女早已穿上了一袭白衣,又恢复为其惯常的单薄凄然,肩膀微耸着,嘤嘤落泪。
当她闻声转身,惊诧发现龙四居然又回来,且身后还有东歪西倒。一摇一晃,仿佛喝醉了一般的十三棵树,不禁登时目瞪口呆。
虽然她一点也不明白龙四所说的黑森林究竟该被如何定性,然而,黑森林内护卫王者的十三棵杀手太保树,她却早在龙四疯疯癫癫时就屡次听闻。
——这个又蠢又笨又疯又傻的小强盗,居然把这十三棵树也弄来了?
步步而上的龙四,却无视痴情女,他目光茫然,刀势僵硬,口里喃喃自语,步伐如同醉酒,如同梦游。他绕着丘巅而行,每走一圈,口中嘟嘟囔囔的话语恰好完结,也就有一棵树扎根于地,不知不觉间,竟已走了十一圈。
痴情女茫然的看着。
她不知道龙四又在干什么。
但在此之前,疯疯癫癫痴痴傻傻时的龙四,总在倏忽间飞走,倏忽间飞回,随着其每次的飞走又飞回,总能给她带来一样又一样仿佛很重要的东西,随着这些东西的增加,泪丘——最初的山岗,越来越低矮,越来越像一座极其平凡的土丘,然而事实上,它的各项功能也越来越神秘,它所增加的各种附加能力,也越来越强大。
痴情女清晰记得,疯疯癫癫痴痴傻傻时的龙四,不止一次这样的嘟囔过:
“老婆你见过大船么?在大船外,悬有救生艇、救生圈,在大船外,也总有附着的苔藓、水草、贝壳、蜗牛……”
“没见过啊?那你见过墓吗?在坟墓外,总有荒草、野花、蚊虫蚂蚁……”
“知道墓但没有见过啊?算了老婆,跟你这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亲自见的人一点也没法沟通。总之,你只要知道,你所谓的这个泪丘,其实,只是投影。舰桥的投影。你所谓情族重地失情涯,其实,只是一艘舰,甚至,只是某艘主舰的舰体外的,外挂小蜗牛。”
“那么老婆你知道么?作为结限的核心,一切的源头,唯有把投影和实体进行了完全的锁定,使得投影和实体形成了真正的覆盖和重叠,才有‘含沙射影’的渺茫可能。我现在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渺茫的可能而努力。”
“表现于外,这个山岗一样的泪丘,会越来越像一座没有任何特征的土丘,越来越像一座,墓。”
“当其彻底成型,获得了通道权,才会正式看到舰桥。”
“舰桥是什么虽然你一点都不懂,也根本没法和你解释,但是碑,你总印象吧?当通道权获得了,你所看到的舰桥,就如一面碑。”
“那是一面黑碑。”
“你可以想象为,一座墓上的,墓碑。”
“我是小强盗,快乐的小强盗。”
“强盗族不是盗墓族。”
“强盗族可以偷,可以抢,可以打劫,但是我们这种,从来不指望能够进入哪只舰内获得最终的操作主权,那不可能做到。哪怕盗墓族也不可能做到。因任何一艘能够携带毛球的舰,它的制造者都属于某个顶级文明体系,内嵌极其严格的认定系统。就算购买者,也得具备五阶文明阶层的相关认定。”
“像这样一艘舰,哪怕陨落了,对于它所携带的毛球而言,它也可以被视为,无始无终的大宇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婆我要你忘掉这里跟我走。我不可能破坏整个毛球,可是,毛球有着无数的线,这就是你口中的生命线、时空线,我只需要做到让其中任意一条线在受到剪切前能够略略弯曲和规避……”
“你不用懂太多,你只要记得,破坏比建设容易,而我,是个小强盗,能偷、会盗。你只要记得,影之所在,即为森林,我从黑森林里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只要最终让影界形成,可以进行‘含沙射影’……”
回忆至此,痴情女不觉疑问:现在,龙四是在什么?把黑森林的杀手树也弄来,形成一个微型化的初级态黑森林,以便实施其疯疯癫癫时也在念念不忘的离开这里终极计划吗?
也就在这迟疑之间,泪丘的地底,于第一棵树扎根伊始便传来异音,异音越来越大,慢慢转为隆隆之声,泪丘也开始了微微颤动,继而便是震动、抖动、晃动。
宛若火山即将爆发,地震即将来临。
痴情女终于觉察不妙,她惊叫:“龙四!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颤,青石大震。
紧接着,青石募然升高,升离了丘顶,而丘巅土地上则一阵翻涌,隧就冒出一个肉球。
那肉球颜色红白,红如刚剥了皮的肉,白如刚去了肉的皮。
肉球顶着青石,扑一声便生出了如爬虫般的瘤足,瘤足抖动两下就开始了缓慢的爬行,而其剧烈的摇晃,则使青石如同暴风骤雨里一条颠簸于浪尖上的小船。
痴情女脸色惨变:“太岁!这是太岁!这里怎会有太岁!”忽觉脚下不稳,立时被剧烈的颠簸,晃倒于青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