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龙五淡然一笑。他已察觉,这个灵似在积蓄力量,以便破除他莫名运用的“人定胜天”和搜魂贝制灵的禁锢力量。因此,龙五缓步饶着灵转动的步伐也就益发谨慎起来。
“我怎么觉得,当今世界并没什么灾祸?钟先生,时已多年,你那时代早湮灭于时空长河不复存在。纵真有什么你觉得可怕灾祸,我相信——以你一人之力也难挽救。因此,你还是安心去吧。”
“我问你!你的八字是什么?”那个灵冷冷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迟疑,既然我问,就不会用‘斩魂灭魄术’对付你。还有,——你究竟从哪儿学的‘五行十干术’?”
“五行十干术?”龙五疑惑一下。
这个灵除说话方式、语气,越来越像他这时代的人,满嘴的古怪名词,却丝毫未变。
本能回应之后,龙五忽然顿悟:原来这灵所说“五行十干”,便是他参杂了亥刻的八字。心中不免一动,“我的八字是乙卯年壬午月辛丑日甲午时。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骗我!”那个灵沉默片刻,突像遭遇人生最痛苦最绝望最令人愤怒事情,顿然就暴怒狂喝:“你究竟是谁!是谁!!”
命运的不可捉摸之诡异感,再次悄然浮现。
龙五一怔:“我是龙五没错,我为何骗你?我只想让你安安心心回到灵界,因既然有灵,则说法上,强行灭灵会导致永无复生机会。作为科学时代,我们生活于连打架斗殴都属不和谐因素环境背景下,何况杀人。我并不想杀你。更不想杀任何人。……钟先生,你先说,我不能叫龙五,现在又说我骗你,这名字究竟有何涵义?”
那个灵却越来越激动了。“你骗我!你骗我!”他不停重复这三字,以至声音都颤抖。龙五虽无法看清他真实轮廓,其模糊身影也始终处于僵呆态,却能清晰感受到灵的歇斯底里情绪。
龙五奇怪地转到灵的正面停下,望着灵:“你冷静点。钟先生,我哪里欺骗你了?”
“住口!”灵暴怒。突然,灵模糊的身形开始扭曲,接着喃喃自语,似在说什么咒语,龙五心觉不妥闻声侧首,却见远处一丛荆木已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龙五一惊,那从荆木竟在半空陡然散开,化为一张黑网。“你胆敢骗我!”灵再次怒叫,凝固的身形突就生生碎裂,化为烟云,眨眼笼罩半空,烟云中却发出凄厉而愤怒嘶叫:“天网速现!定形倏灭!”
一张荆木之网,铺天盖地而落。
龙五迅速倒退,抬头凝望扑天而下巨网,发觉紧随荆木巨网便是黑色烟云。那绝对已是一张所谓未成形“天网”,一旦成型罩下,龙五很难想像,自己又该如何脱离。他左手立刻取出多功能军刀,打开,右手搜魂贝高高擎起,直对黑烟。
“金克木!金刀斩木网!”龙五喝,军刀幻出漫天刀影,迎向扑天而落木网。
玄学有多类,然炎黄系符文文明里的玄学,无论再神秘,最终都离不开太极二仪三才四象五行六爻七星八卦九宫十杀。破这等尚未听过的天网的法则,龙五尽管从无经验,也知既是木网,唯有运用金刀。
木网遇金刀,自如摧枯拉朽。
网碎。
“搜魂贝在!生灵听令!——静!”龙五再喝。搜魂贝登时射出点点白光,丝丝寒芒。
烟静。
战斗结束。
碎裂的网,点点滴滴坠落而下,燃烧着渺渺青烟。
半空中的黑烟却浮现出不成形状的圆环,便如一个黑色的下弦月。
龙五长吸一口气,信念更加坚定:“你斗不过我的。人、定、胜、天!”
黑色的继续坠落的下弦月,也凝固于半空。
“现在,回答我,你认为我哪点骗你?!”喝问声中,龙五左手刀斜指天际,右手搜魂贝平举胸前,目中也射出坚定无比煞气。
停在半空的灵继续冷笑:“你明知五行十干却再喝问,你明明不是龙五却竟冒充龙五——你还敢说,不是骗我?!”
这却实在是,莫名其妙。龙五耸肩,摊手,苦笑:“你已不至一次说起我不是龙五。我若不是龙五又有谁是?至于五行十干,我也是你说起这名词后才突然意会,你那意思是什么。”
灵嘶叫:“你若是龙五又怎会不认识我?你若是龙五又岂能与我作对?你若是龙五又岂能不明白五行十干?你若不知十干又岂能张口就道出亥刻?!”
龙五苦笑摇头。这个灵,真是死亡太久,以至有些钻牛角尖了。他道:“若你说五行十干乃年月日时刻四柱八字之延伸,钟先生,这是近些年来发展出最新算命术,业内人早已人人熟知。至于龙五……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由不得我做主。也许你当真应该遇到一个叫做龙五的人。但他没来,你又早已死了,还是……就这样算了吧……”
“不可能!”那个灵再次激动起来:“生之时刻绝不能与此名同时出现,那五行十干术也本是我兄弟共创,世间绝无他人知晓——又怎么可能让人人熟知?!”
“这……为何不能同时出现?”龙五觉得越来越没耐心,“钟先生,世间任何东西但凡有一人能想到,自会有第二个人想到。也许当初,的确是你或你们共同创造,但年代已太久,当今来说,的确是业内人士人人俱知。”
“不可能!”那个灵仍在暴怒狂喝。
龙五极力温和而问:“为什么不可能?”
沉默片刻,就在龙五以为答案将要出来,那灵却突然阴阴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龙五一滞。
这个简直让人想,一把掐住喉咙把其立刻掐死的灵!
——但是,难道一个人的出生,当真不能与名字完全符合?亦或,我这姓名和出生时刻真有某种神秘关联?
玄学上的东西,大多的确是,不能以常规心态进行理解。思及此处,龙五收了多功能军刀,再向他电脑腕表发出讯息:“查阅此地近百年来居住状况。”
“滴。亲爱的龙五,资料不够详细,地方方志上也没任何确切记载,也许您能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