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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里很甜也很痛

有些回忆像弹簧,躺在记忆中最深的地方,你不去触碰它则完好无损。可是有时一句话或某一个点会成为外力一拉,回忆一弹就弹回来了。弹得你很痛,痛到眼泪直流,为曾经的甜蜜而感动还是为现在的悲伤而遗憾,就不得而知了。此时的松凡,就像被这样的弹簧弹了一下,陷入了回忆。

他的她,叫苏子莱,就是办公桌上相框里两人合影中的漂亮女孩,如今已经和他永远地离开了他。松凡和子莱第一次见面也在巴黎。那是三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夏末初秋,松凡和Peter在巴黎出差。两人办完正事,和法国朋友一起吃完中餐。心血来潮地松凡状态很好,想拉着Peter一起去凡尔赛宫去看看。无奈Peter想回酒店休息,因为晚上的航班要回上海,Peter不想折腾了。松凡只好一个人去,并保证不会误了航班的时间。松凡要酒店联系了一辆车,出发去了巴黎西南郊外的凡尔赛镇。

松凡现在想来,正是那时的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地,又或是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去一样。在此之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个人问题,公司和肩上的责任是他的一切。而自此之后,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它。

在凡尔赛宫的忒拉浓花园广场,陆松凡第一次遇见了苏子莱。苏子莱那天正好也是一个人。已经是下午了,忒拉浓花园广场上稀稀拉拉的游客里多是外国人,黄皮肤和黑头发的不多。子莱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松凡,是的,最开始是子莱先来到松凡的身边,跟他说话的。

子莱手持相机来到松凡的身边,说:“先生,您好!”

“你好。小姐,有什么事吗?”松凡问。

“我想请你帮我拍几张照片。”

松凡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子莱开心地把相机递给他,灿若桃花。在和子莱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视了一下后,松凡的内心竟有一颤。

松凡给子莱拍了多张照片。子莱说:“先生,你要不要拍照?我可以帮你拍。”

“没事,我不用拍。”

“这么美的花园,难道不想留念吗?”

“呵呵,我确实很喜欢这里,凡尔赛宫不愧是欧洲最宏大、最豪华的皇宫,古典庄严。但是,我把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好了。”松凡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子莱。两人结伴一起参观。松凡还记得,那天的凡尔赛,天空很蓝,嵌着朵朵白云,真是纯美极了。一群像艺术品样的建筑群,宏伟而肃穆。

游览了有一会,松凡准备回市区的酒店,来时的汽车司机一直停车场等他。松凡告诉子莱,他准备回市区了,晚上还要坐飞机回国。

子莱听了,心中一喜,说:“我也是晚上的飞机回国,好巧啊。”

“那要不要一起坐车回市区?”松凡提出邀请。

“太好了。非常感谢。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子莱坐便车回到了市区,松凡叫司机把子莱送到了她下榻的酒店,然后自己也回了酒店。一路上,两人时而沉默,时而聊几句,但都没有问彼此的姓名。

戴高乐机场,晚上11点。松凡和Peter已经登机,25分钟后飞机就要起飞了。这会,松凡和Peter都在低头看杂志。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孩手持机票在找座位,核对了一下编号后,女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靠窗最里边的那个座位。这个女孩正是苏子莱。她的座位正好和松凡、Peter一排。

子莱跟坐在外面的Peter说:“先生,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我的座位在里面。”子莱说这句话时,Peter和松凡都抬起了头。Peter礼貌地让了一下,松凡和子莱在对视的一瞬间互相认出了对方,毕竟他们在五六个小时前还一起在凡尔赛宫。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是你!”子莱惊喜地脱口而出。

“是啊,你好。”松凡尽量地掩饰着自己的惊喜。

Peter转过头来,小声对着坐在中间的松凡说:“你们认识?”

“哦,呃……今天下午在凡尔赛宫也碰巧遇到。”平时理智清醒的松凡,这时被Peter这么一问,居然有点语塞。

Peter狡黠地一笑:“不错啊,没有我在场的美丽邂逅,是不是很美妙啊?看来我下午在酒店休息是正确地选择。呵呵。”

松凡笑而不语,不想辩驳什么,因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子莱安顿坐好,朝窗外看看,又朝松凡看看。这会松凡在继续看杂志。不一会儿,机舱内的广播响起,提醒乘客飞机马上要起飞了,飞行时间是11小时10分钟,到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时间是第二天下午4点35分。

深夜的飞机,机舱内的乘客都在休息,舱内的灯光调暗了。Peter和子莱已经睡着了,松凡还开着阅读灯在看杂志,年轻的肩膀肩负的东西太多,多年的勤奋工作让他已经习惯了深夜思考。杂志看了许久,松凡左手摸摸额头做思考状,朝右侧看看子莱,子莱的面庞有一种精致的美,乌黑浓密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向上翘着,高挺的鼻梁和樱桃小嘴。松凡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任何一个女孩,除了他的妈妈。松凡曾经一整夜一整夜地守在妈妈的病房里,吸氧器的面罩盖住了妈妈的鼻子及以下部位,她闭着眼睛,只能看见她清秀的眉毛和长长微翘的睫毛。此刻,松凡望着睡着的子莱,觉得这样的侧脸好熟悉,这样微翘的睫毛好熟悉。是啊,跟他妈妈有几分相似。

飞机飞过黑夜,慢慢开启白昼。不久,天就亮了。到了早餐时间,漂亮的空姐开始在过道送餐了。松凡在Peter和子莱还没醒来时,已经去洗手间洗了脸刷了牙。等子莱醒来去洗手间时,松凡已经吃完早餐了。子莱洗漱后,回到座位,叫了面包和牛奶。这会Peter还在睡。

活泼的子莱,总是话题的开启者。子莱吃完早餐,就跟松凡聊起天来:“我看你昨晚睡得完,今天又醒的早,精力好充沛啊。”

松凡笑笑:“习惯了。”

“哦,对了,我叫苏子莱,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也算有缘,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子莱伸出右手来跟松凡握手。

松凡礼貌地握手:“陆松凡。”松凡不敢久视子莱的眼睛,只简单答了三个字。

“陆先生是上海人吗?”

“是的。”

“我也是上海人哦。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上海碰到呢。”

“恩,有可能。”松凡的回答总是简洁。但是这并没有减退子莱聊天的热情。

子莱:“昨天下午谢谢你啊,陆先生。哦,我是指坐你的顺风车从凡尔赛宫回酒店。我很喜欢巴黎,虽然表面上我是抽空来散散心,其实是给我爸爸买一件生日礼物,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下午有几个小时的空档,就去了凡尔赛宫。”

“苏小姐,你真有孝心,还特地去巴黎买生日礼物。我想你爸爸一定会很感动的。”

“感不感动我不在意,我主要是想表达我的的心意。我觉得我很幸运,上天给了我最疼爱我的的父母,所以我要尽力做最好最孝顺的女儿。”

正在松凡和子莱聊天的过程中,这时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从过道穿过,并对后面的妈妈说:“妈妈,快点。妈妈,我是超人哦。”然后,后面的妈妈小跑跟上,说:“慢点,我的小超人,别摔着了。”

子莱看着这对母子,不经笑了笑,说:“好可爱啊。我记得小时候,我妹妹也常在爸爸面前扮小公主。相对于大人的世界,我更喜欢小孩子简单的世界。在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一定会在一起幸福地生活,坏儿一定会受到惩罚。这样的善恶分明,我觉得很好。陆先生,你会不会笑话我,这么大的人了,思想还这么幼稚?”

“不会,我反而觉得你善良可爱。”

就这样,松凡和子莱聊着天。Peter醒来时,见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也着实奇怪,一向沉静冷峻的陆总是怎么打开的话匣子?

11个小时的飞行很快结束,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准备下飞机时,松凡其实想问子莱的电话号码,可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心里想着,有缘自会再见。如果无缘,茫茫人海,有这萍水相逢就够了。公司派了司机来接松凡和Peter。子莱也有人来接。就这样,下飞机后,两人各自消失在机场的人流中。

松凡和子莱的第三次见面,是在苏氏集团的办公大楼里。

非凡集团由陆松凡的爸爸陆正海创立,最初是一个小服装加工厂,陆正海出车祸去世时,非凡已经初具规模了。松凡接手后的五年时间,公司也在不断壮大。非凡集团即将迎来十周年庆典,公司想邀请上海服装协会的会长苏文涛参加。松凡的舅舅李伟认为,仅仅是发邀请函或致电过去都不够尊重苏会长,必须要松凡本人带着邀请函亲自给苏会长送去。苏文涛是上海服装界的元老级人物,是服装协会的会长,他创办的苏氏集团是全国有名的服装公司。所以,能够邀请到苏文涛参加非凡的十周年庆典,对于非凡集团来说是莫大的荣幸,十周年庆典也会增加上海服装界更多的关注度。

这天上午十点,陆松凡西装革履地出现在苏氏集团办公楼的第二十层,苏文涛办公室的门外。苏文涛的秘书刘娟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预约,我是非凡集团的陆松凡。”陆松凡回答。

“陆先生,您好!请进。”

陆松凡进了苏文涛的办公室。这应该是两人第一次单独会面,之前在服装协会的几次会议上,两人有过几次照面。陆松凡认识苏文涛,但是他不确定苏文涛是否记得自己。陆松凡一进门就彬彬有礼地说:“苏总,您好!我是非凡服饰的陆松凡。今天冒昧前来,打扰您了。”苏文涛起身迎接了一下。两人礼貌地握了手。

“陆总,客气了。我对你有印象,上海服装界的新星,我们协会的青年才俊啊。”苏文涛用一贯以来和蔼的态度。

“谢谢陆总抬爱,我这次是特地给您送邀请函来的。这个周五,我们非凡集团准备举行十周年庆典,邀请您参加。”

“哦,十周年庆典,这是喜事啊。我一定参加。对于年轻人创业,我是非常支持的。而且,你们非凡集团这几年发展得非常不错,我也去学习学习。”

“谢谢苏总。作为晚辈,我要向苏总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很多。”松凡心里想,业界都说苏总仁厚,为人低调谦虚,好打交道,果然如此。

陆松凡从苏文涛办公室出来,心情非常好,他朝电梯走去。迎面正好碰到一个熟悉的面庞。是,是苏子莱。

这次又是苏子莱先说:“是你!陆松凡。”

“苏小姐,你好。你在苏氏集团上班?”在苏氏集团看到子莱,陆松凡有些惊喜。

“是啊。我在这里上班。你从我爸爸的办公室走过来,难道你刚才找过我爸吗?”子莱见到松凡,也是又惊又喜。

松凡听子莱说到“我爸爸的办公室”,突然意识到子莱是苏文涛的女儿,有点疑惑道:“你是苏总的女儿?”

“恩,是啊。对了,你找我爸爸有什么事吗?”

“哦,我给他送邀请函来的。我们非凡服饰准备举行十周年庆典,邀请苏总参加。”

“哇,好棒哦。庆典那天,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参加啊?”

“当然可以啊,非常欢迎。”

松凡和子莱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第三次相遇会在这里,因为那封邀请函,两个人以后的命运联系得更紧了。正如后来子莱对松凡说的一样:如果你特别念着一个人,想见到对方,命运之神就一定会安排你们见面的。要相信这种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巧合。

此后,两人一来一往,彼此都产生了好感,开始交往,成为了男女朋友。松凡后来想起,他不确定最初是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对子莱产生好感的。是两人一起漫步在法国的忒拉浓花园广场时子莱爽朗的笑声,是飞机上看子莱熟睡时安静的侧脸,还是每次见子莱时那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松凡不确定,总之他爱上了子莱,这个活泼大方的女孩。遇到子莱之前,松凡的心里只想着肩上的责任,从未想过结婚成家之事;遇到子莱之后,松凡明白了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此后,两人也一起去过巴黎几次。在巴黎那个浪漫的城市,留有他们满满的回忆。后来,子莱告诉松凡,其实苏文涛夫妇其实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是养父母。在她四岁的时候,苏文涛夫妇在上海恒爱福利社把她领养回家。不过,苏文涛夫妇对她很好。一年后,苏夫人生下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苏子琪。从小到大,子莱也特别懂事,养女的身份没有让她在家里有自卑感,不过也造就了她成熟懂事的性格,活泼开朗的因子也许是骨子里天生带来的吧。

子莱这么多年来,一直抱着感恩的心态回馈着恒爱福利社。周末或有空的时候都去福利社去做义工,她觉得自己比其他小朋友幸运很多很多,她要用自己微小的力量去回馈自己得到的这种幸运和福气。

松凡知道子莱的身世之后,对子莱更是心疼更加爱。他们恋爱的约会地点常常在恒爱福利社,上海的西南郊区。两人时常带着一些小孩子的学习用品和零食去,福利社的小朋友们都亲切的叫他们为大姐姐大哥哥。松凡也对子莱告知了父母的事情,子莱对此也是十分惋惜。善良的子莱常常去医院看望松凡的妈妈,给松凡妈妈放音乐、擦拭身体。

松凡和子莱恋爱后,苏文涛夫妇非常支持,他们很喜欢松凡这个年轻人,成熟稳重,有责任心有礼貌。遗憾的是,幸福的感觉没有持续很久。恋爱大约一年左右,松凡和子莱准备订婚了。两人约好去婚纱店选婚纱准备拍婚纱照。可是,子莱却在去婚纱店的路上发生车祸,因为伤势严重,送去医院后不久就去世了。这成为了松凡永远地心痛。

关于订婚,松凡本想举行一场隆重的订婚礼,但是子莱不想因为订婚而大作文章,两家人在一起见证,欢聚一下,他们交换订婚戒指,她就很满足了。什么仪式啊,什么派对啊,等结婚时再举行吧。松凡一切听了子莱的意见。订婚前的一周左右,松凡安排了两家人一起晚餐,大家都认识认识。如果订婚宴上,长辈们都是第一次见面,未免太唐突了。松凡在黄浦江边的高档江景餐厅定了包厢,松凡在法国读书的弟弟回来了,舅舅舅妈也参加了。子莱的家人有苏文涛夫妇,还有子莱的妹妹子琪,子琪一直在美国留学读工商管理,这次也是因为姐姐要订婚才回来。那顿晚饭,很和谐,很融洽。两家人其乐融融,长辈们都给了松凡和子莱最好的祝福和期望。

而子莱出事的那个下午,松凡永远记得,那是松凡最后一次跟子莱通电话。本来两人约好下午去婚纱店选婚纱,再择日拍婚纱照。因为松凡的工作比较忙,两人约好等松凡忙完手上的事情,他们在婚纱店碰面。那天松凡到了婚纱店,子莱还没到。松凡给子莱打电话。

“子莱,我已经到了婚纱店。你在哪儿啊?”

“哦,松凡,我还刚出门,在开车来的路上。”

“那你小心开车,我在这等你。”

“松凡,松凡,呃,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们选另一个地方见面,好吗?”子莱的声音凝重,松凡也能听出一些端倪,那时松凡就有些觉得不对劲,他不知子莱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这就是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福祸感应?

“你是不是在怪我工作太忙,选婚纱都要挤时间。你先来婚纱店,有什么事见面再说,好吗?”

“松凡,松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子莱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子莱这一哭,松凡不知所措了。

“亲爱的,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我……啊……”

松凡只听到电话那头,子莱一声惊慌的大叫。松凡在电话里呼喊子莱,怎么也喊不应。松凡预感出事了。他连忙跑出婚纱店,去找子莱。他开车着疯狂地找,焦急和不安让他有点冲动。还在松凡被堵在路上的时候,接到苏文涛的电话。

“松凡啊,我是苏伯伯,子莱出事了。”电话那头,苏文涛的声音很激动。

“苏伯伯,子莱怎么啦?你们在哪?”松凡刚才就有不详的感觉,现在苏伯伯的这个来电让他更加不安了。他在内心祈求子莱不要出什么事,一定要平安。

“子莱现在在医院,你赶快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过来。”

松凡到达医院重病监护室时,苏文涛夫妇和苏子琪都在监护室门外,隔着玻璃能看到子淇。子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在睡觉,吸氧罩罩住了她的大部分脸,身上有多处包扎的,头部受了伤。松凡看见苏夫人在哭,苏子琪扶着妈妈,也在难过。

松凡问:“苏伯伯,子莱这是怎么了?怎么要进重病监护室?”

“子莱开车时发生了车祸,跟别的车子撞了。”

“伤势怎么样?”

“刚刚医生说,情况比较危险。头部受到了撞击,身上各处伤很重。”

松凡听了,着急地快要疯了。他刚刚还在和子莱通电话呢,现在子莱就躺在了病床上,他接受不了。他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激动地说:“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苏子莱,救救我的未婚妻。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医好她。”

医生解释说:“家属,你先别激动,我们肯定会尽全力抢救。病人现在还没醒来,我们已经做了最全面的医疗措施,她能醒来就脱离危险了。”

“那她什么时候醒来?”

“这个我也不能确切回答,要随时看监测她的情况。”

松凡听到医生这样说,更加激动更加着急了。他讨厌这个“不能确切回答”,他害怕这个“不能确切回答”。因为他的妈妈躺在医院里五年了,医生也是不能确切回答他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

松凡疯狂了:“你是医生,怎么不能确切回答?你赶快去救治啊。”

苏文涛看到松凡情绪激动得不能自我控制了,连忙拉住他,生怕他跟医生冲突起来。苏文涛拖着松凡离开医生办公室。

松凡在重病监护室外守了一天一夜,子莱还是没有醒。期间,松凡要苏伯伯苏伯母回家休息,长辈们也疲劳了,由他守在这里就可以。

那天松凡很疲惫地守在重病监护室外,靠着墙壁合着眼睛在睡觉,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护士、医生一波一波地进了重病监护室,脚步声吵醒了松凡。松凡醒来,知道子莱情况不妙,连忙起身。这时苏文涛夫妇也来了。

主治医生从重病监护室出来,取消口罩,对松凡说:“很抱歉,我们尽全力了,病人的生命特征在24小时内持续减弱,刚刚已经停止了心跳。”

“不,不要!”松凡大喊出来,哭得一塌糊涂。他此刻宁愿听到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也不要听到“停止了心跳”。不要对子莱判死刑,不要停止心跳。哪怕她继续睡在那里也好啊。

苏文涛夫妇和苏子琪也是十分伤心。

“子莱,子莱,我的女儿,你怎么就走了呢……”苏文涛喃喃自语:“呃……”苏文涛因太过于激动伤心,心脏病犯了,晕倒了。

“文涛,你怎么了?医生快来啊。”苏夫人大喊。

“爸爸,爸爸,快来医生啊。”苏子琪也是大喊。

松凡的心何尝不痛!?

他已经不记得痛过多少次了,曾经多少个不眠之类在深夜失声痛哭,心痛得像被大石压住,被针刺破,血在滴滴在流。一场车祸,从此阴阳相隔。子莱就这样永远离开他了,没有留下任何话,没有任何道别。幸福与悲伤仅仅隔着一道线。日出日落,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只是普通的一天过去。但是对于松凡来说,真的就是天上人间的区别。昨天他还可以规划憧憬“我们的幸福生活”,而今天以后,他只能独自面对一个人的痛楚。什么是生离死别?那就是,无论你多么想念一个人,你都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她永远地离开了你,没有归期。

他的生命里,出现的最重要的人,都因为车祸而离开。爸爸是这样,子莱也是这样,妈妈也因为车祸至今未醒。他连自己最爱最想珍惜的人都守护不了,难道这真是命运的安排?松凡一度排斥现代交通,一度厌恶痛恨马路上的车流。一个男人爱到那种程度,伤心到那种程度,可想而知。他很久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此后他不愿再去巴黎。一个人的巴黎,世界上不再有子莱,纵然阅尽人间美景又有何用?生活失去了意义。他在非凡集团办公楼附近的楼盘另外买了一套房子,每天步行上下班。最开始,他甚至不想坐车,不想碰方向盘。在别墅区的家,仅仅是每月请保洁公司定期去打扫,他也很少去,因为那里也是充满了各种回忆的影子。松凡更加埋头地工作,工作之余,去医院看望妈妈,去子莱的墓前倾诉、去恒爱福利院看望那些孩子们成为了松凡的放松方式。

松凡手握着他和子莱的合影,还在陷入对过去的回忆中。这时办公室的门敲响了,敲门声打断了松凡的思绪。

松凡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回过神来,把合影相框放回原处,说:“进来。”

进来的人是松凡的舅舅李伟。李伟走进松凡,说:“下班了,还没走呢?”

“哦,舅舅。我刚在处理一点事情,就耽误了。”

李伟看到桌上的合影,貌似明白了什么,说:“子莱都走了那么久了,是该开始新生活了。不是要你忘记,而是,我相信你更好的生活也是子莱的希望。”

“舅舅,我……”听舅舅提到这个,松凡不知该说什么。

“合影收起来吧,免得每天看见,心里难受。哦,你舅妈要我问你哪天得空,去家里吃饭,你舅妈张罗。她有几个朋友的女儿都不错,安排你们见见面。多认识认识其他女孩,选择多一些。”

“舅舅,替我谢谢舅妈。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的事情。再说吧。”

“哎……娘亲舅大,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能眼看着你这么消沉下去啊。”

“我不是消沉,而是先以工作为重。好了,舅舅,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还约了别人有点事。”松凡找了一个托辞就离开了办公室。说实话,也许没人能理解他。在这个浮躁的快节奏社会,有些人视恋情为游戏,及时行乐的人很多;有些人视女人为衣服,换换尝新鲜的人也很多。可是,松凡的爱情观一直是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子莱离开了,松凡知道他可能不会一辈子单下去,也许会在某一天再次遇到一个心动的人。可是,他现在宁缺毋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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