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大船里面穿行,专挑一些隐秘的通道,反正彦休子老道修为高深,能未卜先知一般的知晓哪里有巡逻的卫士,哪里没有,所以,他们一路行来倒也没被大船里的人撞见。
夏安跟着彦休子老道贴在一处船壁拐角处,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有四个通道,在通道里面都点起了油灯,照的亮堂堂的。
彦休子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夏安小声点,他瞥了眼船壁拐角的另一边,也就是他们所在通道的右侧通道,压低声音道:“那边有两个侍卫,距离有点远,不过在往我们这个路口走来,搞不好我们就会被发现了!”
夏安听了舔舔嘴唇,摸了摸已经饿得快咕咕叫的肚子,道:“要不我们把他们干掉吧!”
老道斜睨了眼夏安,道:“怎么干?他们看到我们后只要一叫就能把人引来!”
“有您老在还怕搞不定他们?”
“你叫老道一个修道之士对凡人出手?老道可拉不下这个脸皮!”
“那我来!”夏安跃跃欲试。
“你怎么来?”
“我学过一门功法叫《太白剑指》,能激发无形剑气,我可以直接用无形剑气在五丈外杀掉他们,保管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夏安说着就准备运真气。
彦休子老道闻言哭笑不得,连忙阻止夏安,道:“人家得罪你了?你杀他们干嘛!把他们打晕了就是了!”
不过,这可让夏安为难了,他嘀咕着:“可是我的无形剑气只能杀人啊!”
彦休子闻言嘿嘿一笑,捋着白须作出一副高深莫测之状,道:“我教你一个运气法门!”
然后,彦休子用手指在夏安身上的各处穴道点了几点,道:“记住这些穴道!真气从丹田出,从手三阳经逆行至足三阳经,行经这些穴道,再直行任督二脉,最后行手三阴经汇聚掌心!你试试!”
彦休子在夏安身上比比划划,画出一幅复杂至极的经脉运气图,其中涉及到的穴道多达百个,而且运气路线曲折逶迤,弯弯绕绕,看得人头晕目眩,还经常逆行经脉,让夏安看的直冒冷汗。
“您确定这可行?”夏安咽了口口水,不安的问道。
“老道我耍你做甚?”彦休子不满的瞪了眼夏安。
“那……那好吧!”夏安深吸一口气,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按照彦休子指点的运气路线运起体内的先天真气。
他的真气修自《太白剑指》配套的真气法门,这本秘籍由他那位已故的师父传授给他,他修炼出来的真气可称为“太白真气”,但其实只是一种极为基础的内功心法。
《太白剑指》只是一部记载“术法”的秘籍,而不是“心法”秘籍。
所谓“术法”,就是招式,是运用真气来战斗的功法;而“心法”,则是修炼真气的功法。这两者是功法的两大系别!
也正是因为彦休子看出夏安修炼的心法是最基础的心法,没有五行属性加持,所以才放心的传授他这种阎浮宗独有的行功路线,而不至于因真气不相匹配而受了内伤。
这也是基础内功心法的好处,包容万物!
而彦休子传授给夏安的这副行功路线,不是别的,正是阎浮宗《五行雷法正解》中彦休子自己修习的《庚金雷法正解》的总纲,亦称《庚金雷法总纲》!
《五行雷法正解》共十部,乃是阎浮宗关于最正宗的五行雷法的术法总集,其中完善的记载了修习十种五行雷法的各种口诀、纲要、注意事项、行功路线等等要领。
而《庚金雷法正解》是《五行雷法正解》的十部之一,专门修习庚金雷法,其总纲更是重中之重,为阎浮宗不传之秘。因为总纲就是庚金雷法最基本的行功路线,只要学会了这个总纲,再学习庚金雷法的其他后续功法就能事半功倍!
可以说,虽然夏安没有拜入彦休子门下,但是彦休子却把他当成了真传弟子看待,连这么重要的《庚金雷法总纲》都传授给夏安了!
“小娃娃,这行功路线你记住了吗?”彦休子面色凝重的问道。
他其实在传授这幅总纲时,心里是很纠结的。一方面,碍于这总纲是阎浮宗的不传之秘,他本不应该传授给即将拜入离合剑派的夏安;而另一方面,彦休子实在是喜欢夏安,非常想培养夏安继承自己的衣钵,所以才做出了这么个选择。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那就是这幅复杂至极的行功路线图他只给夏安画一遍,若是夏安记住了,那么算夏安命中该得到这幅总纲,因为这总纲的复杂程度就算给其他人看一百遍都未必记得住;而如果夏安记不住的话,那么彦休子也不会泄露这宗门不传之秘!
所以,这一切都得看天意,夏安记得住的概率却是非常小,如果记住了,那么他也无话可说,只能说是天意使然!
所以,彦休子问这句话时,脸色很凝重。
夏安神色痛苦,眉头紧紧纠结着,闭着眼睛好像在和什么做着战斗;终于,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睁开眼睛自信的一笑,道:“我记住了!”
记住了,是的,他记住了!
彦休子愣愣的看着夏安,久久不言,脑海中浮现两个字:怪才!
然后他喃喃自语,“这是天意……”
夏安不解的望着他,道:“什么天意?”
老道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知道我教你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夏安摇头。
“那是我阎浮宗的《庚金雷法总纲》,是我宗门的不传之秘!”
“不传之秘?那你还教我!”夏安瞪着眼睛,很是不解。
“我哪知道你一看就记住了,你的记性可真吓人!”彦休子面露苦笑,“不过,你记住了也算是你的命,你命中该得到它,但是你得答应我,这副总纲你千万不得泄露出去!”
夏安脸色变得严肃,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彦休子之所以传授自己这副总纲,说到底还是看得起自己,为自己好,要不然为何传授自己如此重要的秘籍?
他忽然感到自己对这位慈祥的老人有些愧疚,老人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无法答应他一个要求,而这个要求仅仅是做他的徒弟,学他的本领。
“老头,你虽不是我师父,却胜似我师父啊!”夏安在心底叹道,但是却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