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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终究还是要走

从他问想不想离开的时候起,安遥就知道,即使不愿意,迟早有一天,他们终究还是要走。离开这世外桃源?其实安遥是不乐意的,这片只属于他们几人的净土,他们的银谷。诸多限制,她也是能很好地享受,如安顾一般,条件是好是坏,他们都能很快地适应。只不过,如果有拥有足够的资源去诱惑她,想必她会被吸引。而安顾,其实给他一片更广阔的天空,他更能翱翔吧。离开,去另一个新的地方,安遥的适应,是被迫的,没有选择下的选择。于安顾,他是好奇的。有时会想,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不同,再想想,又仿佛理所当然。

“遥,收拾好东西了吗?要走啦!”思路被打断,安遥看着提着大袋小袋的安顾,即使不算仓促的离开,也不至于带那么多东西吧。略提了一下手中的包,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那走吧!”把东西扔车里,两人上了车。没有轨道的丛林,安顾在空中却开得自在。看着安顾既紧张又激动地开着车,安遥回头看看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家,一切仿佛是昨日。自己呆着实验室做研究,安顾跑到林里游荡,他,也不知道跑哪里晃去了。可是自己的家,所有资料都毁了,所有他们居住过的痕迹都消除了。虽然,这块净土还没被发现,他们就事先要撤退,但谁也不知,他们离开后,或是今天,或是下一秒,会不会被人突破防线。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要消除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但,这块生长之地,无法丢弃,她在原防备基础上再动了手脚,相信他也会加固,希望银谷仍在世外。

一个减速,车过了悬崖边,45°转头,加速斜冲向崖壁。突然间,静了。车和人都消失,只剩下半空中鹰在飞,风在吹,溪涧的水在淌,鱼在游。许久,见到水面波纹荡漾,细瞧,似是潜艇设备。只见安遥抬起左手,戒指中央晶体一个亮光,显现出屏幕,在上面点了几下。安顾同时在设备按下按钮,进行通过程序后,潜艇扭曲地通过一道光幕。安遥继续操作,恢复原状,光幕消失。

“再见!”这是两人的心声。莫名的哀伤,莫名的触动。潜艇继续前进着,却只见水波在荡。

“遥,监测到有战斗机,有13架估计去了他那边,有5架往我们这边来。你来驾驶……”话没说完,一枚炸弹已经投入到山涧里,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往他们方向袭来。安遥迅速操作潜艇转换方向,不过狭窄的河道导致潜艇还是撞到了。

“啊啊啊,麻烦死啦!!”安顾嘟嚷着,往岸边发射信号以误导敌方。“看样子,他们还是没能正确捕捉到我们的具体位置。”说着,安顾又发出几枚信号源。而在不断轰炸中,安遥稳稳进行微操,以防再次撞击,还好前方河道逐渐变宽。逃出一定距离后,还是有两架敌机追踪。

“遥,上浮,看我不把他们干掉!!”潜艇露出水面,机体顶部炮管伸出,两枚远程炮弹往敌机追去,继而又是两枚。在双方轰炸中,两架敌机双双坠落,而一架敌机最后的一枚炮弹还是追上他们。安顾赶紧防护全开,安遥加速前进。轰的一声,炸在潜艇后方,潜艇再次收到冲击,防护破损。

“幸亏,幸亏!!”安顾话音刚落,只听到稍微沙哑的声音。“安顾,信号源转只成功攻击了一台。一台往我们这边追来,另一台去了他那边。我们要快!”

潜艇急速前进。“快了,快到边了!!要过区了!!”嚷着嚷着,安顾又发出几个信号源,让信号源离他们远点再袭击追他们的那辆敌机。

炮火中,不断撞击~~上空那架敌机冤魂不散,轰炸不成功,逃离追踪也不行。

“安顾,要脱离了!”机体已是严重损坏,幸亏也是见到电网。

“前方是谁,停下攻击!!”这是人类生活区边防的军部。

敌机里的人迟疑了,暂停攻击。在那瞬间,安顾和安遥脱离潜艇,一个空的飞行囊冲向人类生活区,一个飞行囊则往冲进深林。

敌机果断攻击飞往生活区的胶囊,并宣称自己是军方,过后再解释。然后不再说话,只是不断轰炸,并小心不攻击到电网。

两人进行深林后迅速离开胶囊,丢弃部分包裹,快速前进寻找那辆原始越野车。这时,突然见到破旧越野车从远处向他们冲来。两人相望一眼后,迅速冲向越野车。

而敌机在轰炸空的飞行囊后也立即轰击深林,由于失去信号源,只能大范围轰击。越野车躲过炮火,绕开树木,一个大转弯后却又是准备逃离!!

“遥!”一声吼叫,安遥以娇小的身躯,敏捷一跃,紧紧趴到安顾的身上。安顾暴起,疾跑,以倒下的巨木为踏板,一步一跳跃,最后冲向越野车。

像是演练过许多遍,安顾一个俯冲趴到车顶,车门打开,安遥右手松开安顾再抓住车边沿,翻身,冲进车里。一颗巨树猛地倒向越野车,又是一个转弯,避开被炮弹波及的大树。而安顾紧紧抓住车的两边,在转弯后,同样缩进车里,而这时安遥已经坐到副驾驶位。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安遥按下手中的按钮,只听轰隆轰隆,一直在还残喘着的潜艇冲向敌机,并在半途爆炸。而越野车也险险逃出战火。

越野车穿过深林,往人类生活区冲去。在远处习惯安遥逸的边防军似乎也没发现这边的动静,似乎觉得这本身已足够安全。突然,安遥再次启动戒指,瞬间断了前方电网上的电,越野车通过了那已什么都没有的网。是的,这块区域是弱区。在军方看来,整片区的网都是连着的。由于区域太大,只能分区,但是区与区之间又是连接的。电网这小区域一直损坏,由于有电相连,仿佛是红外线交接在垂直面,不用担忧进出问题,也就一直没动,毕竟,就这破地方,经费也不会用在这。

“耶,终于出来了!”出来实验区,一路驶向人类生活区,安顾便放肆地大吼着。

“怎么过来?不是让你在外面接应?”安顾在狭隘的车里伸展一下四肢,扭动身体,确定没受啥伤,便冲着驾驶座上的人问。首次对上人类的紧张刺激经历,安顾还没缓过来。

“我看着不对劲,还是决定进去,放心,没人留意。”

“嘻嘻,那就好。今天真是险啊。幸亏平时开那几部玩意多,临时大叔也给我们恶补了一下,不然今天都不知道怎么死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开着车的江茗也不禁皱着头。

“啊,谁知道啊。突然就叫我们走,也不知道是干啥。你说是不是,遥?”等不到回应,安顾又叫了几次。

“是不是太累了,睡过去了?”这时江茗也看向旁边的安遥,却发现,那脸色苍白都可怕。

“安遥?你没事吧?!”江茗伸出右手摇了摇安遥,却发现安遥已是昏过去,右边一片血迹。

“安遥!”看着不对劲,安顾把身子探前去,把安遥挪到后座。

“先替她包扎,不然等一下也没办法悄悄回到遥街。”加大油门,江茗开着车冲向稍微偏僻的地区。

发现安遥的伤主要是在右侧,撕开她的衬衫,正想撕了自己衣服的安顾看到前座江茗递来的白衬衫。

“我的干净点。”

“嗯。”止了血,简单包扎后,给安遥披上外套。

一路无话。

“先去我家。”停下车,安顾抱起安遥,江茗把车上的包包提着,乘着夜色,疾步进入一栋破旧的楼层。

不说家徒四壁,但也只是有着最基本的家具。

小小的地方,头顶昏暗的吊灯在晃。

安顾熟路地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把安遥放在室内唯一一张床上,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外伤,才稍微松了口气,坐在床沿。

“最近的医院在哪?”

“不行,现在外面很乱。”说着,江茗递了杯水给安顾,并看了看睡在床上的安遥。

安顾明白,用水湿指腹,沾沾安遥干燥的唇。

“乱也要,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安顾烦躁不安,却仍是很认真地为安遥润唇。

“不行,我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告诉我!!”激动的安顾站起来,冲向江茗,右手扯着他的外套,眼睛发红,握着的左手也似乎在抖。

“我明白,但现在真的不行!你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在这里的医院,能怎样?检查出她的异状,又是麻烦。没检查出来,你敢直接用药么?”平静的语气安抚着对方,按着肩膀,想让安顾冷静。

“我,我不知道啊!”松开江茗,安顾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吼着。

“让张疯子过来试一下吧。毕竟,风险没那么大。”思考一小会后,似是下定决心,江茗说完后便往门口走去。只听到背后似有似无的回应,江茗出了门。

静静的房间,偶尔听到远处的争吵声,或是狗吠声,或是一些简短的日常对话。看着床上的安遥,安顾便是一阵懊悔。这些年来,她的发病率越来越低,身体也逐渐健康起来,自己逐渐也没那么担忧,心想,她快要好了,终于能像自己一样健健康康。可是今天,这一切的未知,若不是有那奇怪的大叔,这不知如何活下来。可是,以为逃出战火,却发现自己没能好好照安顾好她,居然让她受伤了。心里纠结纠结着痛,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样。再看到那伤,仿佛自己的右半部也受了伤,麻麻的,刺痛刺痛。在乎的人,看着她痛,自己也会痛。

“你你你,你拉拉拉着我干嘛。妈妈说,别跟陌生人走的。”张疯子的叫喊声打断了安顾的沉思。

“别吵。”江茗可不想惹着附近的人都知道。

“唔唔唔~”似是嘴巴被人捂住,出不了声。接着就见到江茗捂住张疯子,拖着他进房间。

“给她看看!”安顾立马站起来,指了指安遥,而江茗也松开了张疯子。

“哼,看啥看!!”不满自己的待遇,张疯子昂着头,理也不理他们。

“她身体不舒服,你帮她瞧瞧。”江茗把张疯子拖到床边。

“切,关我屁事!”说着,却偷偷瞄了眼床上的人。“啊啊啊啊啊,白白白,白色的头发,女鬼啊啊啊啊啊啊!!唔!”江茗立即再次捂住他的罪,而听到这话的安顾怒瞪着疯子。

“别介意,他就疯疯癫癫的。”江茗歉意看着安顾。

拍开江茗的手,表示自己会小声。睁大双眼,看着床上的人,“哟,找个女鬼给疯子当媳妇,不错,不错。嘻嘻~~”说着,就伸手向安遥摸去。

“啪!”安顾已是担心死了,看着这疯子还在闹就火了,拍开他的手,紧紧握住。“你到底看不看!”

“痛痛痛!!”张疯子像个小孩子样嘟了嘟嘴,很委屈地嘟嚷了声“淫威。”

却在突然间,张疯子整个人正常起来,就像个严肃的医师,检查安遥的身体。而在一旁的江茗,也立即把听诊器等工具递给他。掀开眼皮,看见那红眸,疯子似是怔了怔,紧接着继续诊断。两个人便静静看着疯子检查,打针啥的。

“她本身问题,我就不说了,相信你们也知道,药还是要继续吃。这新添的伤,内部有些淤血,疏通一下就好,外部的伤你们也懂。但是,她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行。”说完,一本正经地拿出一堆东西给他们,哗啦啦写了一页纸。最后把纸扔给他们,冲向门口。“再见,不,暂时还是不要再见啦,你们这群混蛋!!我要回家找妈妈啦。”最后只听到一张乱吼。

看着张疯子迫不及待的逃离,江茗扯了扯嘴角,这疯子,关键时间,精着呢。而安顾也拿起那张纸,研究起那天书般的字。

轰~~巨大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两人相视一眼。

“是实验区那边。”透过窗,还可以看到些光亮

“大叔他……”看看床上的人,再看看窗外,安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活,是命;死,亦是命。选择了开端,我们无法预知后续,只能看天,看命,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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