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数日宁静果然是在等待一场暴风雨。晨光微曦,阳光已依然清冷。早起侍奉梅煜宁的小厮阿夙遇到了他这辈子难以忘记的恐怖场景。忠伯合衣卧在回廊下。阿夙嫌恶的撇了一眼,这忠伯平日里仗着自己年纪大,又是陪嫁少夫人的老家人,十分傲慢。阿夙小声嘟囔道:“老不休,越来越没个正行了,大白天的醉酒”。此时阿夙以为忠伯醉酒睡在了回廊里。急走几步上前轻轻摇晃忠伯。‘啪’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只见刚刚还完好如沉睡的忠伯如散了包的豆腐碎裂成数十块。阿夙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和不上,也发不出声音。恍如隔世,良久阿夙扯着嗓子喊:“来人啊,出人命了”这一嗓子耗尽了他的力气,尽管恐怖已经狰狞了他的神经,他却一步也迈不开。忠伯死了,像被切了的水果一样。
忠伯的死讯如发酵的瘟疫,瞬间传遍整个梅府。阖府上下除了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梅老太爷,悉数赶到芳华苑。围观的是里三层外三层。随后路少安和少夫人赶到现场,惨烈的场景触动着少夫人的心,两月之内丧夫又死了待她如亲女儿的忠伯。一个弱女子在这时只是哭,也只能用眼泪诉说内心的悲恸。
路少安躬身上前行礼道:“少夫人,在下略通医术,可否容在下查看忠伯死因”。少夫人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绝代风华,出尘俊逸。此刻她选择相信这个年轻人挥挥手道:“那就拜托先生明察秋毫,给忠伯一个公道”说着兀自落泪。
路少安得了少夫人允许,拨开议论纷纷的人群。自袖兜里取出一根银光闪闪的针。拨弄着忠伯的尸体。散开的尸体骇人的停放在回廊里。阿夙已经着人抬回下人房里,他只是惊吓过度并不打紧。忠伯的脸极度扭曲变形,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恐惧、惊讶、不敢置信。然而没有人直到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什么,应该是极可怕的吧。少顷路少安示意少夫人屏退左右的人,起身道:“回少夫人,忠伯是被利器割碎身体,凶器极其纤薄,凶手内力深厚,忠伯在极短时间内毙命”路少安想了想补充道:“依在下看,袭击忠伯的人应该与他十分熟稔,此间忠伯并未反抗,他的表情至少证明杀他的人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这些只是表象即使路少安不说少夫人也看得出。路少安略一迟疑道:“有些话在下不知当不当讲”。少夫人道:“但说无妨,只要能查出真相”。
“能造成此等伤口的利器,当今武林仅有两件。一件是浮光掠影剑‘兵不血刃’杀人无形;一件是玄冰丝‘逐叶飞花’气刃如霜。十年前江南一场武林浩劫,武林盟主秋落迟手持玄冰丝血战300金兵,那一战最后秋落迟外无增援内有奸佞叛变最终不敌惨死金兵铁蹄之下,自此以后玄冰丝随着它的主人泯然江湖,其后再未现身。另一件武器想必在下不说少夫人也了然于心”
少夫人道:“你是说二弟所持浮光掠影剑”?
路少安并不正面回答:“浮光掠影剑,剑身三尺八寸,但是没有人看见过他的刃,看见的人都已经死了,它的剑刃薄如蝉翼,因此得名兵不血刃,杀人无形,五年前梅府二少爷梅若风持此剑擒双溪剑圣齐之轩,一战扬名江湖,或许杀忠伯的另有其人在下也只是猜测”。少夫人跌进梨花木椅,如今矛头直指二少爷梅若风,这是她不愿见得。挥挥手道:“还需先生留意明察,我知先生有通天本领,只是如今先厚葬了忠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