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善终?”乐正轩好不容易恢复冷静的情绪又是一闪。
“是啊,整整三年,我日日夜夜都做着这一个梦,梦里的人从我爹娘,到我南宫府里每一个伺候过我的人,还有、还有……”无泪说到这,微微一顿,隐晦的极快去瞥了一眼乐正轩后又继续:“一遍一遍,周而复始,我就被困在一个无法动弹的地方,眼睁睁看着爹和胞弟背靠背浴血奋战,周围全是堆成堆的尸体,血流成河,他们倒下又起来继续杀敌,倒下又起来……”
“啊!”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无泪的诉说,众人回神。
“小姐不要说了,我仿佛看见了老爷和世子正浴血奋战,小姐你为何会做这个梦呢,好可怕――”
“我也好怕,我害怕得快要疯了,我害怕了整整三年――”余光瞧着乐正轩已经乱了的气息,无泪满意了,话说到这嘎然而止,像是怕极了一样,用双手将脸颊捂住。
“无泪,你想多了,常言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可能是你大病初愈又得知你爹和胞弟出征,一着急让邪气入体,产生了幻觉。”
“今日确实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好好歇息吧,待明日本宫遣了宫里得力的御医来瞧瞧,你什么也别想,知道?”乐正轩一边说一边不露痕迹观察无泪的一举一动,可除了她瑟瑟发抖的虚弱表情,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只得作罢。
本能伸出一只手想要安慰一下佳人,可一看到她因自己安慰而松开瘦骨嶙峋的双手,露出同样瘦得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就怎么也下不去手,最终只象征性的在她头顶上摸了摸。
“太子殿下这就要走了?可我的梦还没说完呢。”无泪闪着一双过大的眸子期翼的望着乐正轩。
乐正轩唇角微扯,露出一个干笑:“待你身子养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乖乖的啊!”丢下这句话乐正轩又睨了一眼旁边的冬梅:“照顾好你家小姐。”
“太子殿下教训得是,奴婢省得。”
太子乐正轩来得快,去得更快,无泪看着他犹如身后有鬼追一样的急切,心中早笑翻了天。
冬梅则在乐正轩离开之际突然浑身一软,差点一个踉跄跌坐地上,可她顾不得自己,反而掉过头担忧的望着无泪:“小姐,是不是有些过了?”
无泪眼睛轻眨两下:“可你配合得很好呀!”
冬梅一听担忧之色更浓:“太子殿下这几年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整个人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小姐才大病初愈,若惹太子不快,奴婢担心会对小姐不利。”
无泪突然认真看着身侧的冬梅:“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是何意?”
冬梅被无泪认真的眼神看得一跳,立即恭身讨饶:“小姐息怒,奴婢越矩了。”
“怎么,你觉得你家小姐也变成另一个人了?”无泪被她有些过激的动作弄得一挑眉,懒懒反问。
“小姐,奴婢并无此意,只是,只是……”冬梅见状越发着急,只是了半天也没有后文。
无泪叹息:“你紧张什么,难不成还真怕你小姐一睡三年,三年终醒,醒来就开始克人了?”
“小姐!奴婢命贱,不怕克!”冬梅脱口而出。
“噗――”无泪忍不住喷笑,从躺椅上一跃而起站了起来,凑到冬梅跟前扯了扯她快要哭了的小脸:“你这丫头咋这么诚实呢?倘若你家小姐真克人,一定舍不得克你!”
对上冬梅愣怔的神情,无泪忍不住又一阵清爽的大笑,正欲说什么,突然眸子一冷,顺势靠在冬梅身上,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家小姐病入膏肓,还不扶了回后院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