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葎,本宫要去看你们家小姐,你将本宫领到这里是为何?”乐正轩一身裁剪合体的金丝绣边暗紫袍子,将皇家的威严展示得淋漓尽致。
而且,得益于皇家优良的美人基因,那张脸俊美得也无可挑剔。
如果不是发现了他黑化的一面,无泪还真觉得眼前这人足以达到让她认可的赏心悦目,可惜了……
“太子殿下不辞辛劳深夜造访,无泪不能亲去门口迎接已是罪过,又岂能让太子殿下屈尊入狭隘的后院?”将所有情绪掩好,无泪手执一方绣帕捂唇,挣扎着想要从躺椅中起身。
“小姐,您才醒来,身子还太虚,莫要再用力了,当心伤了根基。”冬梅在无泪第三次起身未果时急急过去搀扶,嘴里还不住念叨。
“冬梅,太子殿下面前不可造次。”明为训斥,可配上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反而像害怕太子生气。
乐正轩微瞪眸子看着南宫无泪几翻挣扎都没有成功坐起身子的一幕,脑子里急速翻过无数念头,深邃的双眸快速划过只有他自己清楚的五味百杂。
“太子您每次前来都对小姐关怀备至,为何小姐好不容易醒了,您却不舍免了小姐的跪拜之礼?小姐一睡三年,才醒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听太子您要来,不顾虚弱无力的身子硬是要来前厅正式给您请安,您为何非要小姐给您行礼?”冬梅急怒的不满惊醒了犹如梦中的乐正轩。
他狠狠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不知何时南宫无泪清瘦的身子困难一曲,似要行礼,却因身子太过僵硬几次都没有做到,反而将自己弄了一身的汗。
她身侧的丫鬟想将她扶起来,却碍于她固执的眼神,一着急就噼里啪啦将他给怪罪了一番。
“大胆奴才,敢对太子殿下无礼,尔是活腻了!”乐正轩身后跟随伺候的太监因冬梅一席犀利的不满喊回震惊的神志立即尽责呵斥。
乐正轩赶紧整理好情绪,手朝身后一挥:“恕她无罪,退下。”
那护主的太监只得退到门外。
乐正轩急急跨步朝南宫无泪行去,人还未到跟前,便伸出双手欲扶她:“无泪你才醒,礼节全免,快回去上躺好!”
无泪双腿又一软,人朝一侧歪去。
“小姐当心!”冬梅眼疾手快将无泪扶住。
二人配合得极为默契,将乐正轩伸过来的双手凉在一旁。
冬梅又顺势将人扶着坐回躺椅上:“国师大人曾经吩咐过夫人,一到入夜十分小姐一定要注意不能沾了浊气,否则很容易邪气入体伤了小姐虚弱的身子,小姐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
“大胆叼奴,竟敢将太子殿下与浊气邪气相提并论,来人――”
“哇……”仔细伺候无泪的冬梅一听门外太监呵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居然哭了起来。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无泪的躺椅跟前惶恐道:“奴婢只是尊国师大人口谕,即便是向老天借胆也不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小姐您一定保重啊,奴婢恐怕将再无伺候小姐的机会了!”
无泪一手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手伸出躺椅想要去拉冬梅,可冬梅只顾邦邦邦磕头,哪里是她一个不能自由动弹的虚弱之人能拉得到的。
索性任由手臂搭在躺椅边缘,朝乐正轩投去毫无波澜的眼神:“来时听娘说,无泪清醒之日便是太子殿下迎正妃之时,太子殿下看在她护主心切的份上能饶了她的无心之过么?”
“无泪,本宫……”
“太子您别说了,无泪知道这太过为难你了,原来我这睡了整整三年也做了整整三年的梦都是真的……”
“梦?”
无泪躺在躺椅上,双目空洞的望着某一处:“对呀,梦,我做了整整三年的梦,却反反复复只一个,那就是但凡和我有关而我又想关心的人,最终都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