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日,太阳大得很,东帝在屋里也闷的很,便决定出门去转转,正走到练武场,就看到迎面飞来一鞭子,德公公嚎叫着扑了上去,一边大喊:“陛下小心!”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看到他明显一怔,随即行礼,“父皇,你怎么来了?可是知道我在练武来看我的?”正是城槿。此时的城槿竖起了头发,一席白衣劲装的男子打扮。东帝抹了一把汗,心想我不知道你在练武,我只是想散个心,吓死朕了,朕还以为遇到刺客了。定了定神,东帝才看向自己的女儿,“今天这么大的太阳你怎么也出来练了?”
“父皇这么大的太阳不还是出来瞎溜达了么?“东帝就这么被自己的女儿噎了回去,神色很是灰暗。城槿懂得见好就收,决定哄哄自己老爹,”女儿决定的事当然要好好做了,父皇也是,这么大的太阳出来该晒着您了,您赶紧回去歇着吧。“说完向东帝再次行了礼后就又跑回去练习了。
“听说自从拜了师傅后,公主每日都勤加练习,就连担任公主师傅的赫连将军也对公主赞不绝口。”皇帝身边的德公公从惊吓中回了神赶忙道。
“哦?”东帝颇感意外,城槿来找他的时候他不过觉得她是一时兴起,兴许看了禁军的操练一是觉时帅气才兴起要练,没想到这次她倒是认了真。
“公主的封号原本就是宣武,这次倒是真应了。”王公公瞅着皇帝的神色说道。
东帝看着场中起起伏伏的小小白色身影,隐隐有些担忧,”她学完后不会把我的皇宫给拆了吧。“
德公公”·········“我觉得您不必担心,公主要拆皇宫的话会不会武功从来不是决定因素。
东帝一脸忧色的回去了寝宫。
城槿练了好几天,终于得到了赫连老头的许可得空休息一会,叼了根草找了个旁人找不到的地方发呆,浑身还隐隐有些疼,寻思着等练好了自己就可以跟父皇说去太奶奶住的法源寺陪她,借着这个由头出去玩些日子,皇宫虽好终究是太无趣了些,她幼时随狗头师父游历四海山川,什么地方都睡过,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是自由自在。她最近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了,只是脑海里一直晃荡着一个身影,清白明朗,舒雅淡致,城槿感叹自己也该是到了这个年纪。
“公主,你在这做什么呢?”正想的开心的城槿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自己宫里的小太监好奇的看着自己,“小蜻蜓?”
小太监哭丧着脸“都跟您说过好多次了,我不叫小蜻蜓,我叫--”
“哦,小蜻蜓,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是碰巧。”他放弃挣扎了。
哦,“你知道陆将军有个儿子么?”
“您说的是哪个陆将军?”
“就是那个水果……能吃的。”
……你在说什么?可怜的小太监想了半天,不确定地开口,“您是指陆芒将军么?”
“啊!就是这个!你真是机智。”城瑾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嗯,我也这么觉得。
“陆茫将军的确有一个儿子,生的一表人才,因为长的……太过华丽最初在军营里不太吃得开,可能也因为这个,三年前刚刚成年就向陛下申请去驻守边疆了,这些年打了不少胜仗,很得陛下器重。也属于少年英才吧。”
小太监在这表讲的唾沫横飞,一低头看见城瑾压根没看他,只是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嗯,确实生的好看……”
……好像重点被模糊了。
“你知道在哪里能见到他么?”城瑾一脸正中地看着他。
“啊?这个,大概在朝会或军营……”
“朝会?今天的结束了么?”
“应该还没有,不过这时候大概正要走呢。”
城槿眼前一亮,瞬间就像小蜻蜓扑过去,小太监大惊,“公,公主,你,你干什么啊!”城槿不管三七二十一,以最快的速度刨下了小太监身上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带好了帽子就窜了出去,只剩下欲哭无泪一个人默默抽泣的小太监衣衫不整的坐在草地里。城槿前脚刚走,城心后脚就寻来了,看到这一幕残局,微微睁大了眼睛,感叹道,”皇姐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城槿一步并作三步冲向大臣们退朝必经的路上,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偷偷的向外看,在哪?一个老头,两个老头,三个…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近,白衣束冠,面容清俊,着实不像个武将的模样。陆奉先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回头看去,城槿一惊,躲了起来,陆奉先皱了皱眉,不知道那道视线来自哪,这时他身边的陆老将军看出他的异样,问道,“奉先,怎么了?”
陆奉先回头,“没事,父亲,大概是错觉。”
等城槿再探出头,陆奉先已经不见了,好可惜,城槿心想。
这是城心第二百零三次进入御膳房偷食,想她堂堂一个公主,还要偷偷摸摸进来真是可悲啊,城心一边深切的对自己表示着同情,一边狠狠咬下口里的包子。
“我说最近御膳房的阿夏怎么老是抱怨厨房里老少食物,以为进了老鼠,特意买了老鼠药加进包子馅要药老鼠。”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位玄衣的少年,一双桃花眼轻轻瞟着城心,城心张大着嘴,傻在那儿,嘴里的包子直直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城心以秒速冲到了门口,抓住了门口人的双手,“少年,你是说真的么?”
门口的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抓住自己的油乎乎的脏爪子,一脸嫌恶的迅速甩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身后一串绝望的呼喊,“少年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啊,啊啊,父皇啊!”
晚上城槿回殿的时候,就看到城心一脸愤愤的在自己殿里踱步,看见她挤了两滴眼泪就准备过来。
城槿轻轻拍开她的爪子,“离我远一点,一嘴包子味。”
城心再次扑上来,城槿甩,我扑,我甩,我扑,我再甩…
最后精疲力尽的两人握手言和,城槿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说吧,哪个不怕死的又惹你了?”
城心一脸酱色的叙述了今天的不公遭遇,“他真是太过分了,当我嚎叫着,不,是哭泣着一路奔到了太医院,人家跟我说我根本没中毒,那包子里什么都没有,你说他怎么能骗我呢,连公主都敢骗,这种人,太可怕,不能留,我找个机会让父皇把他做掉。”城心一脸阴郁地看着前方。
城槿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说,这种一听就是骗人的东西,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相信啊,你告诉我啊。”
城心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因为,我当时确实吃了包子后有些不舒服么。”
“然后呢?”城槿冷哼一声。
“然后,然后太医说我那是吃太多了撑着了。”
“……”我觉得这位太医说的真对!
城心心大的跟她的胃有得一拼,没过几天就把这事丢到脑后了,但老天好像不打算放过她。某一天去太子那吃桂花糕吃得心满意足往回走的路上被勾起了回忆。她瞪着眼珠子看着站在面前抱着一卷书简的人。
原本低着头匆匆行走的少年察觉到面前有人,抬头瞟了一眼,然后又低了下去,悠悠地擦着肩走了过去。
城心傻眼,平生第一次彻彻底底被别人无视了。
少年晋雨还是低估了小公主无赖和斤斤计较的能力。
从这天开始,城心每天都要跑到太子的书房去给人家找不痛快,晋雨经常会在自己的位置上发现死耗子和被泼了墨的书本,他纳闷为什么这么小肚鸡肠的女人竟然还是个公主,这种被挑衅了还不能揍她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半个月下来,晋雨还好,太子却已经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于是大手一挥把城心轰出了书房,再不许她踏进来一步。
城心内心郁结,每次打击报复都想打在了棉花上,被晋雨三言两语轻易化解,于是开始回去骚扰城槿,城槿却觉得能治住她妹妹,这人委实是个人才。
城心天天都去找晋雨的麻烦,已经成了例行公事,每每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城槿知道后,不由为妹妹的前途表示深深的担忧,跟一个内心腹黑的少年搭上关系,这实在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后来她委婉规劝过城心,要她为了身心健康离晋雨远一点,谁料城心圆眼一瞪,“万一哪天他把本公主失仪的事儿都抖搂出去,本公主何以面对天下父老。”
城槿心想天下父老没一个想见你的,悠悠的叹了句自作孽不可活,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再不管城心如何作妖。
这边在赫连老头子的逼迫下,城槿进步飞快,一套落月剑法被她使得风生水起,老将军看着她也乐呵呵的点头,对她这位关门弟子十分欣赏。风吹起白衣,城槿回身一剑劈下,满树桃花霎那纷飞,这是城槿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单纯到每天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东城三百三十六年,城槿向东帝请旨愿前往太皇太后住的法源寺陪她一起为天下苍生祈祷,东帝是不明白她又要闹得哪一出,但是一想到把小祖宗送走后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于是心情愉悦的大笔一挥‘准’!
等到城槿到了法源寺问候了太奶奶,被`她搂着叫了半天”我的小心肝啊“,就挣扎着以太奶奶还是要以天下苍生为重还是全心礼佛吧为由逃脱,太皇太后一脸欣慰的表情,随后又进入了自己半闭关的生活去了,城槿在寺庙的偏侧寻了一处待着,整日闭门不出,只让侍女按时送饭。这么待了一些日子后,城槿觉得差不多了,就让贴身侍女彩儿扮成自己的样子待在庙里,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临出门时彩儿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城槿抱了抱她,然后拎起包裹就跑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