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玉薇问玉芳道:“五妹,你给我的是什么药,不会危害三妹性命吧。”
“当然不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不过是让她稍微承受点儿疼痛而已,她的症状会逐步减轻,以我给你的药量,十二个时辰后,她便会完全好起来。”
“那你为何要拖延时间,咱们早一些回凌华,让她回府休息不是更好?何必呆在那种荒僻地方?”
“二姐,让我怎么说你呢,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若是三姐在路上毒发,她便只得忍着痛回凌华,等到了凌华后汀兰必会将消息告知二哥,二哥就一定会找了郎中去瞧病,若是刚好找了个医术还不错的,便会一下子诊断出三姐是中了毒,到时候难免你我受怀疑。更何况,二哥好似还认识圣手吴,像圣手吴那样的名医,想必治这样的毒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三姐治好了便可以安安稳稳去参加宴会,这一切便都白做了。我得知三姐要来农庄特意跟了出来,再把她带回去?那我还折腾什么呢。”
“可一会儿我们到了崔府,不一样要请郎中么?”
“哼,等到了凌华天都快黑了,夜路难走,有哪个郎中愿意到那荒僻的农庄去?等明天再叫了郎中去,到了农庄也就快晌午了,那时候三姐的症状已基本消失,毒也随着汗液流失的差不多,想必郎中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就只能当成是受了风寒了吧。只是,三姐她这次是参加不了什么七夕宴会了。”玉芳说完得意的一笑。
“但你也不能保证我们现在这么回去,二哥就不知道三妹的事,他若是见三妹不在,一定会来追问你我。”
“别讲这样的丧气话。二哥知道我们出门摘槿树叶,兴许今日不会去找三姐,即便是找了,我们就说三姐有些受了风寒不大舒服,明天就回来,随便糊弄过去就行了嘛。大晚上的,他还能怎么样?”
“五妹,说心里话,我并不觉得你的做法合适。”
“我也没想让你觉得合适,我不过是不想让她去参加宴会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又何必呢,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玉芳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立即扭过头望向车窗外,“哼,拦一时算一时。”
“这次算我帮了你,我希望以后这样的事,你还是别找我了。”
“二姐,你也是明白人,我也不想在你面前假装,你也知道我和母亲替你瞒下了栏杆的事,这事要是被父亲或者祖母知道,恐怕你要被赶出崔家了。这么大的恩情,你总得回报一二。”
“……你说的是没错,可我当初也不是冲着祖母去的。”
“那又如何,你说出来谁会信你。”
“好,那这次的事想必母亲不知道吧,你一直叮嘱我不要透露风声,恐怕母亲不会赞同你的做法吧。”
“……没错,我是不想让母亲知道,不过她未必不会支持我。行了行了,以后不麻烦你了还不行么?”玉芳终于有些不耐烦,她再向外边看去的时候,一匹快马疾驰而过,马上好似一个着轻甲的兵士,玉芳道:“干什么这么快,吓了我一跳,急着投胎还是急着救命啊?!讨厌!”
她不知道的是,那人还真是急着救命的,而要救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害了的三姐玉蕊。而那兵士不是别人,正是韩萧此次到白家村抓人所带的随行兵士之一。而此刻,韩萧已守在玉蕊床前,焦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
原来韩萧在白家村扑了个空。
他到了白家村附近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将一队人马都带进村,而是只叫上了贴身护卫佟大葆一块进村了解情况。很快,他们按照之前的情报找到了声称看到劫匪的白老伯和他的儿子,并叫他们讲述当时的情况。
根据两人所述,两名劫匪昨日傍晚前到达白家村,藏身在了村中一处破败的民房里。白老伯带着儿子上山砍柴归来,刚好路过那处民房。而几天前,他们父子二人到凌华城贩卖蔬菜时,见过城里的通缉令和画像,远远看着就觉得民房中的两人好似画像中人,待走近一看,果不其然。父子俩没有声张,而是赶快离开,之后立刻到最近的巡检司报告发现的情况。
韩萧一想,确实没错,据上报消息的属下说,此消息确实来源于白家村附近的巡检司,只是因为卫指挥使司已圈点了这个案件要亲自抓捕,再加上两名劫匪身手不一般,巡检司才没敢轻举妄动,而是连夜到凌华城报告。
韩萧召集了人马,正准备突击破败的民房时,方发现民房内空空如也。这可奇了怪了,按说消息并没走漏,难道刚好两个劫匪准备今日换藏身处所?
再一看,那房内的地面上有烧过的木炭,其上架着一口小锅,锅有余热,看来两人并未走远。随后韩萧命下属在白家村排查,并给村民发放通缉令,可最终还是没有收获。
正思绪间,韩萧猛地想起了小溪对面的崔家农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心里一沉,便急忙带着佟大葆飞奔向农庄。
韩萧到达农庄主屋门前时,藏身于附近林木中间的两名劫匪心里一惊。
尖嘴猴腮的那个道:“大哥,他跟了过来,看这架势是刚从白家村赶过来。他是来抓我们的吗?”
右眼有疤的那个道:“不像,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看来是为了别的事。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在你我二人今日要到这农庄来蹲点,要不然留在那破房子里,还不被他逮个正着?”
“可是大哥,咱们好不容易得了崔家丫头来这的消息和下手的机会,今天算是白来了,太可惜了,也不能动手。”
疤痕男抬起手拍了一下猴腮男的头,道:“可惜什么。要不是咱们往这边赶的时候看见他们进村,咱们就动了手了,你知道动手的后果是什么吗?”
猴腮男使劲儿摇晃着脑袋。
“动手的后果就是,农庄这边混乱起来,把那小子也给引过来,到时候就不是咱们生擒崔家那丫头了,而是那小子生擒了咱们。还可惜呢,你说说哪可惜?”
“大哥说得对,是我想的不够周全,那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次是不行了,咱们先躲躲,再等机会。”
“大哥,咱们要不要向主子禀报?”
疤痕男又使劲儿打了猴腮男的头,道:“禀报什么?说你我二人无能,连续两次都不能接近崔家那丫头?然后还叫人通缉了?”
“大哥,你别总打我了,你手劲儿那么大……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求主子给咱们想想办法,撤了那通缉。”
“你也好意思,事情没办成你开得了口求主子?反正我是开不了。”
“唉,那就算啦,咱们早些离开吧。”
两人说完便一齐不甘心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