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惊呼道:“小武,小武,救命啊!”
再看黄雅丽的鬼头上倒竖的长发忽然暴长,瞬间,一束束纠集的头发如无数狂舞的黑蛇,又象乌贼的触爪一样顺着墙壁向下飞快地游动,又顺着地板迅疾灵敏地向我的双脚纠缠过来。
我吓得狂呼乱叫,只见那只刚刚救我出血池的金蛤蟆再次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高鸣,那声音巨如虎吼,又如钟鸣;回声震得整个电梯间嗡嗡作响。
声落,金蛤蟆随即猛地向上跳起,一下就吸附在巨大鬼脸的脑门上。
只见黑烟迅即从黄雅丽的鬼脸上冒起,“哧哧”发响,牢牢吸附在鬼头上的金蛤蟆如同一块铜烙铁深深烙在肉皮上似的,鬼脸痛苦的扭曲,嘴角再次流出黑红的血。
随即无数鬼爪般的黑发齐齐包裹住金蛤蟆。
金蛤蟆身上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四射的光芒盖住了电梯里原本幽暗惨绿的充满死亡气息的颜色,我心里顿时感觉一片光明。
就在我稍感宽慰时,忽然脚下一紧,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把我拽着滑坐在地板上。原来黄雅丽的鬼发已经在片刻间裹住了金蛤蟆,层层叠叠的包裹完全看不到金蛤蟆再发出一丝光亮和声响了。而更多的蛇一样游动的长发,已经牢牢缠绕在我的腿上,正是这些可怕的长发在把我向着黄雅丽的鬼头拉扯过去。密集的鬼发妖蛇般密密麻麻的开始向我全身缠绕,我如同被蜘蛛捆住的苍蝇,眼看就要被捆扎成一个硕大的茧了。
我离鬼头越来越近,我看到黄雅丽空洞的眼睛里发出幽幽的磷光,嘴角好象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
她长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闪着寒光,好象就要把我一口吞没。
我拼尽吃奶的力气,声嘶力竭地狂叫:“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听到“劈里啪啦”一阵异响,如同谁燃放了一串小鞭炮。接着,金色的光芒暴涨,照得我有点睁不开眼。
原来是金蛤蟆挣脱鬼发的束缚,重新在巨大鬼头的前额上发出耀眼的金光。只见金蛤蟆四周的鬼发枯断四散,如同火燎过一样。
于时,鬼头暂时弃我不顾,分出两缕长发,一左一右,好象两只灵活诡异的手,猛地抓住了金蛤蟆。金蛤蟆可能是在刚才的拼斗中受了伤或是耗尽了体力;这一下,居然一声不吭的就被妖异的鬼发捉住,并被从黄雅丽的额头上一下子就拽了下来,然后被扔进了黄雅丽鬼头的血盆大口之中。
紧接着,无数鬼手般的长发,倒拖着我顺着墙壁向上移动,我感觉到我的双脚已经被送入那可怕的大嘴里,接着是小腿也滑了进去。我有一种进了鬼门关的感觉,心中大骇;涕泪具下。
想不到我就这么被一个女鬼给吞噬了,可怜我还是个处男呢!再也见不到美丽的杜鹃了,再也吃不到母亲的美食了!
哎,我现在倒成了黄雅丽的一道夜宵了。
我不甘心啊,于是我再次发出怒吼:“刘胖子,小武你们都死哪去了?快来救我啊!黄经理,黄姐姐,你千万别吃我啊,我今天都没洗澡呢……!”喊着喊着,不由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太害怕了,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儒弱的人。
黄雅丽并不理会我的哀求,继续把我象粽子似地往嘴里送,我的腰部以下,已经全部进入她的“樱桃血口”了。我的鞋子在挣扎中脱落,我的脚已经感觉到她咽喉的冰凉湿滑和满嘴四溢的津液。
忽然,天花板发出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天啊,我倒挂的脑袋又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天花板破了个窟窿,我不知道电梯天花板上是什么。但我现在居然看到一双手,一双纤长白皙的手竟然飞快地从上面伸了下来,我的神啊!是谁的手会有如此之长啊?难道是这可怕的巨大鬼头的鬼手?好象也只有如此巨大的脑袋,才配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长手吧!
电光火石间,我已经被其中一只长手拎住了衣领,长手十指葱葱,五指弯曲如钩,牢牢地抓住了我。另一只手的拇指和无名指捏在一起,其余三指张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越过我的脸和胸部,“噗”的一声,击在黄雅丽的印堂之上,冒起一阵青烟。那莲花般的手显然不是黄雅丽的鬼手。
鬼头一下将我从嘴里吐了出来,并发出一声痛苦凄厉的呻吟,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黄雅丽的巨大鬼头发出声音。居然如此惨不忍闻,那声音如同来自地域的呻吟,一阵寒意让我心里感到无比的悲伤和刺痛。隐隐约约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如同来自遥远前世的呼唤。
我就这么偏体沾满湿漉漉的黏稠滑腻的液体被怪手拎了起来,通过天花板的窟窿穿越出电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的左脚好象在一根粗大的绳索上擦了一下,我感觉到有血渗出。我想,可能是吊着电梯的钢索吧。
脚下又传来一声巨响,下面的电梯好象正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向着无边的深渊掉落下去。过了好久都没听到物体落地的声响,难道黄雅丽正和电梯一起向传说中的阿鼻地狱坠落?
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拎着我的美丽长手此时也忽然一松,我随即也向着无边的黑暗跌落下去,我的心悬到了嗓子,就差要蹦了出来。
妈的,难道刚刚脱离了鬼头的咀嚼,就又要这麽摔成个肉饼。哎,这双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纤纤长手啊,好象刚刚拯救我脱离了魔窟,却就又要送我去地狱了。
心念刚动,我已经如同一条浑身上下占满黏液的大泥鳅,“彭”的一下落在了坚硬的地上,摔得我眼前一黑,立马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