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是一种美丽的花,杜鹃是一只可爱的鸟,杜鹃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姑娘。她有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每次看我时,我都会神魂颠倒,呼吸困难。她飘逸的披肩长发,甩动着,让我的心莫明其妙地激动。
从北京实习回来后就大学毕业了,我进了Y城一家名叫“新世纪”的宾馆工作,可恶的人事部经理居然安排我做了门童,当我穿着红色工作装,头带船帽,立在玻璃门前的红地毯上时,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每一次有宾客进入时,我都要面带微笑,笑时还必须不多不少露出八颗大牙,强装幸福地对他们说:“您好!欢迎光临!”
此时,玻璃转门后都会轻盈地迎出一个身着红色套裙的美女,微笑着带领客人进入他们需要去的地方。
而杜鹃就是诸多迎宾小姐中的一个,她面色红润,气质文雅,在一帮美女中都显得格外出众。
夏天的天孩儿的脸,是说变就变。下午还晴朗的天,傍晚时分就下起了大雨。换班后,我穿过宾馆大厦的走廊,来到停车场的大棚里。在橘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身材窈窕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也站在车库的大棚下。
正是杜鹃,我看到她,不由地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起来。妈的,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我紧张地不敢张嘴,更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心就从嘴里蹦出来。
到是杜鹃听到了动静,扭过头来;一看是我,她嫣然一笑道:“该死的天,雨下这么大;一时都走不掉了!”
她声若银铃,分外好听;也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语呢,还是对我而言。我听后,呵呵傻笑一下,算做招呼。
其实,认识杜鹃半年多了,我还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至多是遇到时,相互点头一笑,以示礼貌。
“你带雨具了吗?”杜鹃说道“我该死的摩托车坏了,启动不了了。”
我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在确定她是和我说话后,内心一阵狂喜。立即结结巴巴地回答到:“我-我-我没有雨衣,可-可以,给,给你用。”
杜鹃娇嗔道:“我又不是要向你借雨衣,我的车坏了,再说了,你雨衣给我了,你怎么回家啊?真傻!”
晕,长到二十二岁,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漂亮女生夸成:“真傻!”
要知道,从小到大,我可都是自以为是的以聪明自居的哦,另外。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我平时说话可是一贯流离,从不结巴的。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吓了我一跳。再一看,居然是那辆车牌是五个八的黑色奥迪轿车停在了面前。
我知道,这是我们那个外号叫“四眼田鸡”的宾馆老总……田总的车。
轿车的司机窗玻璃缓缓落下,从里面探出一个油光可鉴的胖嘟嘟的大脑袋,脑袋上架着一副宽大的玳瑁眼睛,眼镜后面是一对色迷迷的小眼睛。
我比见了鬼还紧张,这人正是闻名“新世纪”的大色狼……田总。
此时,“四眼田鸡”那双聚光的小眼正透过眼镜盯着杜鹃那曲线玲珑的身体,而杜鹃的白色连衣裙,在雨雾的浸透下,显得若隐若现,玉胸挺拔,粉颈修长。
看得我都不由心动。更何况那个以好色著称的大色狼呢?
“咯”的一声,田鸡咽下口水,哈哈笑道:“小杜啊?是不是走不了了?来上车,雨太大了,让我送你一下。可别把我们新世纪的美女之花给浇坏了哦!”
说罢,又是一阵狂笑;直笑得我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
“哦,不用了,谢谢田总!”杜鹃面无表情的敷衍着。
“哎,来来来,上来吧!不要客气,本店员工,都是我的兄弟姊妹啊!”田鸡挥舞着手,唱着高调。
妈的,都是兄弟?你怎么没说要捎上老子我啊?我暗地里问候着四眼田鸡的祖宗八代。
杜鹃羞涩地一笑,宛如雨中盛开的杜鹃花。“真的谢谢黄总了,不过我和燕飞约好了,他会送我回家的。”
“什么?什么?和我约好了?我送她回家?”杜鹃的话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天哪,她居然还知道我叫燕飞。
“什么?你是说让这傻小子送你回家?”田鸡拼命夸张地睁大他的小眯缝眼看着我,如同一只被人踩了一脚的癞蛤蟆。此时,他好象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妈的,今天连续第二次被人称为“傻”了。
“当然!”杜鹃回答的很干脆,“燕飞,咱们等雨小些就回家吧!”
看到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我立即神采飞扬得意洋洋地对着田鸡说到:“谢谢田总了!我们自己回家吧!”说道“我们”时,我特地提高了下音调。
“哼!”田鸡脸色阴沉,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见鬼。他一声不吭地升起车窗,“轰”地一声,加油离去。
“哈哈哈!”杜鹃爽朗地大笑。“呵呵!”我也干笑两声。
“该死的田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今晚连续第三次听到杜鹃说“该死!”了。不过,四眼田鸡好象也确实是该死,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喂,你还不走?是不是真想送本姑娘回家啊?”杜鹃调侃地看着我。
我立刻就又脸红了,“我,我,我是没带雨衣。”
我可不想美女也把我当做癞蛤蟆哦。
“好啊!我车厢里有雨披,就是车坏了!我们穿一件雨披,你骑车送我好吗?”看着连绵不断的雨,杜鹃好象无可如何的样子。
“哦。”我突然想起,我可是摆弄摩托车的高手啊。“我帮你看看车能不能启动吧!”
杜鹃怀疑地看着我道:“你,能行?”
“试试看吧!”
杜鹃递过车钥匙,我打开点火开关后发现,不过是火花塞受潮了。很快排除故障,踏板摩托“唔”地一声轻快地轰鸣起来!
“哟!还真有你的!”杜鹃赞许一声,“来,你也不要骑自行车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看着杜鹃热情的眼神,本来就不想拒绝的心又快速跳跃了!
我坐在车后座上,杜鹃执意让我和她共穿一件雨披,紧贴着杜鹃的后背。我嗅到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感受到她温柔而充满弹性的肌肤;不由地有点意乱情迷了。
第二天,一到酒店;领班就通知我去见总经理。田鸡要见我?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五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前,门虚掩着。
我敲敲门,叫声:“报告田总!”然后立在门外等候。
门里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响声和一声低沉的咳嗽。紧接着,门打开了,只见公关部的那个漂亮的女经理,三十多岁还未嫁人的老姑娘黄小姐,正披散着乌黑的卷发匆匆走了出来。她一手抱着一摞文件,一手整理着衣衫,低着头,红着脸,看都没看我一眼,急急忙忙闪进了电梯间。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跳,妈的!又犯老毛病了,看到美女就激动!她又不是杜娟,我紧张个啥啊?
“进来。”办公室里面随即飘出四眼田鸡虚张声势的严厉。
四眼田鸡……田总,大名田吉。但由于他的长相和为人好色苛刻,大家当面叫他田总,背后都称他田鸡,在加上他戴一副大眼镜,一对绿豆蛤蟆眼;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四眼田鸡了!
宽敞的办公室,高大的落地窗,光线很亮,冷气打得很低,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顺手把门掩上,我踏着厚厚的深绿色的地毯轻步走到田鸡一尘不染宽大黑亮的办公桌前,田鸡正腆着肚子,仰面半躺在桌后的转椅上。两条肥短的大象腿交叉着跷在桌面上,一双“老人头”皮鞋裎亮如他油光光的能跌死苍蝇的大背头。
他摇晃着笨重的身子在吞云吐雾呢,不过看的出,这支烟刚刚点燃,才吸了一两口。
“田总找我,请问有何吩咐?”我礼貌地问道。
“哈哈!”田鸡习惯地打着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想了解了解你的状况。呵呵,关心下新人哦!”
“哦!是这样啊!不知道田总想知道些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我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啥好心眼。
“对于迎宾部的工作还适应吧?”田鸡吐着烟圈问。
“嗯,还好。”我并不想多话。
“那就好!不过,我看你身高力不亏的,又年轻力壮,还是个大学生吧?呵呵,迎宾部的门童职位可能委屈你了。”田鸡仰着头,并不看我;继续吞吐着烟雾。“我想调你去安保部锻炼锻炼,你意下任何?”
四眼田鸡的话,如同空气中弥漫的烟味一样,让我琢磨不透。象我这样的人事调动,还需要劳他亲自过问?
不过,我倒是确实不想干门童这份破活了。但我又不愿意让田鸡看出来,于是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干什么工作都是一样,干大事都要从小事做起的。不过,我服从领导的分配。”
“好,说的好!”田鸡赞一声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年轻人好样的。不过,换个部门干干,对你是有益的。”
我半推半就:“那就谢谢田总的关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退了!”
“哦,好好!年轻人,刚踏上社会,千万要以事业为重啊!个人问题不要操之过急。谈对象嘛,在过个三两年的,也不迟啊!你还小,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影响的哦。”田鸡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模样。
妈的,果然是为了昨晚的事,这个死田鸡。
心里又把他的十八代祖宗给问候了一遍。然后,我用感激的语气低声说道:“谢谢田总的教诲,我明白了!”说完,冲着他半死不活的模样鞠了个半躬。心里念道:死者为大,老子暂且先悼念你这个龟孙一下。
田鸡有点得意:“嗯!好。你今天就去安保部郭经理那里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脱掉门童的衣服,换上安保部配有大盖帽的制服,心理轻松快活了许多。第一天晚班,还特意请了和我一班的队长刘胖子和比我还小一岁的同事小武一起吃了宵夜。小武名叫武钢,可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个特种兵退伍的老兵哦,擒拿格斗,窜屋上墙可是一把好手。
可是,没几天,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我和小武,还有队长刘胖子一直负责宾馆的夜班巡逻,也就是说,别人都下班了,夜里十一点到早晨七点的安全巡查工作,就由我们三个人负责了。一般刘胖子负责在值班室察看所有监视器的视频,我和武钢二人负责每两个小时巡查一遍宾馆的大厦。一有情况,立即对讲机互相通报。我好象和所有以前的同事都失去了联系。每夜就无聊地对着两个和我一样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男人。又听刘胖子告诉我说,杜鹃也从迎宾部掉到公关部去了。她现在是上正常的日班了!这倒是个好事,省得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也要受夜班的煎熬了,深更半夜,一个漂亮的女生独自回家可不是啥让人放心的事情。
我忽然发现,经过那天的事后,我明显对她增添了几许好感,更平添了几份牵挂。可是现在,我上班时,她早已经下班。她工作时,我却正在呼呼大睡呢!哎!已经十多天没看到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