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其实天还没有亮,只是地球时间。早上五点半我们就出发去月人广场,从地下室走,有个开夜店的金发美女打了招呼:“艳奶奶,这么早上哪去?”
“去月人广场。”
“去地球旅行?”
“去火山!”
“哇,好好玩!”
“再见!”
穿过了二区,三区,在月人广场地下室的等候区,我们穿上月球旅行服,来到地面上,米勒的飞船停在西侧,F—2051。
我们上了船,米勒就过来打招呼,除了驾驶员,没有其它陌生人。驾驶飞船也是很简单的操作,考一个执照大约需要一个月时间,里面的设备大多是自动的,也可以地面操作,但这种小型飞船就可以自由点,由驾驶员自己完成就可以,地面只是作监管和指导作用。
“好吧,出发!”米勒对驾驶员说。
飞船开始启动上升,很快越过了“蒙古包”,在经过燕子环形山时,我愣了一下,那里好像在建造什么东西。
“那下面是什么?”我问。
“是月球的军队基地。”米勒答。
“怎么建这儿来的?那不能参观了。”
“是的,这个环形山挺秀美的,可惜了,这帮人不知在搞什么花招,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去干自己的事吧。”
“嗯嗯,不管这些了,现在到处是飞船旅行,步行的已经很少了。”我把头罩拿下来,飞船里有自由的空气可以呼吸,顺便吃了一点早点,发现一个食物的柜子里有好多吃的,不知道有没有我喜欢的,挑了半天,有一些功克力,不错,给了秀夫一块,自己一块,米勒也一块,
米勒接过功克力,低头看了一眼,说以后去地球给我们带点功克力来,但一想到马上要去火星,他就觉得又挺可惜的,说两年的旅行太长,简直不能忍受!主要的原因是一路上很孤独,没有伴侣,早知道这样上次就应该去,那今天在这里会更加快乐。
“两年时间确实有些太长了,去过一次就知道这一生中真的不想再去第二次,不是时间上的问题,只要你能活一百岁,两年又能算什么呢,主要是那个神秘的地方让人不想再去的。”我说。
“我也不想再去的,不过,去火星是我的梦想,既然梦想实现了,也就没有意义了,嘿嘿,因此不想再去。”秀夫笑着说。
“这话说得太实在,梦想实现了就没有什么意义,说得让我心都碎了。”米勒有些伤感地说。
他是怎么了,难道他的梦想也实现了?
沉默了好久,我和秀夫相互靠着休息,早上起床太早了,昨晚又没有睡好,所以昏昏沉沉的。
摇摇晃晃一阵子,我们降落在一个地方。一看,这是哪啊,简直是一个奇异古怪的地方,一层层圆形的“梯田”,很宽畅地流淌着,但不是液体,是凝固了的岩石。
“这里是火山地吗?”我问米勒。
“是啊,我们下去到地面上。”
我们来到地面上,那个驾驶飞船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也下来了,他穿着宇航服,跟我们的月球旅行服不一样,我们的月球旅行服是为生活设计的,比较轻巧,功能也多,比他穿的宇航服先进,里面还有网络系统,这个驾驶飞船的,他的宇航服就没有网络,是上一代人穿的,已经落后了,差不多要淘汰掉的。我、秀夫、米勒联网可以互相说话和传送信息,但跟那年轻人就只能打手势交流。
“我们先走走看看,斯帝文,他会在这里取一些岩石样本,我们不要影响他的工作,他是个好样的年轻人。”米勒对他竖坚大拇指说,我们也竖竖,只见这个斯帝文从工具背包里拿出钻头什么的,蹲下来,见我们看着他,他向我们挥了挥手,裂开嘴巴在笑,就开始工作。
我们跟在米勤的屁股后面,这里虽然是火山,可非常平整,坡度不大,米勒说:“我们是来干啥的?”
“这个?”我一惊。
“嘿嘿,哎呦,就是来寻找灵魂的。”秀夫说。
“是呵,我差点忘记干什么来的。”米勒说。
“有这么健忘的米勒先生吗?不过,确实觉得这寻找‘灵魂’的事有点好笑,找到了会怎样?找不到又怎样?总之还是不要找到的好,否则,人类会对认识的世界迷惑的,对科学事业不再那么执着了。”我说。
“嗯哼,这个么,没关系的,找到了‘灵魂’这种东西,我也仍然对科学事业有爱的,毕竟,我们的世界里灵魂不多见,它们如果存在,对这个世界或对科学不起什么重大的作用,跟不存在是一样。”米勒说。
“我赞成!”秀夫说,“那我们开始工作吧,走路会累坏艳的。”
“好,好,我把石头拿出来。”米勒说着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离飞船已有1·5公里远。远远望去,它像一只小船搁在海边,看不到斯帝文的身影,没有太阳,光线不会太好,一公里多的地方就会看不见,但月球视野里没有建筑物,还会望得更远些。
我和秀夫站着看米勤把背包里的石头一颗颗小心地拿出来,剥去铅纸或白纸,还有发泡纸,然后摆放在地面上。今天的石头多了几颗,大大小小的排队成一列。他又把天线和仪器从另一个工具袋子里拿出来摆放好,他还带来一个折叠的小凳子,就坐在那儿摇晃着天线。
我们把背包拿下来,背包上有一个架子,撑开,上面有轮子,可以当凳子,如果电量充足路面平滑还可以当小电车,但一般我们只是当凳子用。我和秀夫也坐了下来观看米勒的活动。
他在那里寻找着灵魂,还是和上次一样,屏幕里只显示闪电条纹,没有什么特别的显现,他今天还带来听测器塞在耳朵上在听,听了半天,他叹了一口气说:“看来这地方不行,我们换一个地方,那边断层去试试看。”
我们帮着拿着仪器和几颗石头,走了五六百米,来到断层边,是火山融岩凝结处,高的地方有五六米,低的地方才半米左右。
“这里试试。”米勒说。
我们帮着为他摆好阵,他就开始他的工作。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接收信号。忽然,他惊讶地叫了起来:“快来听听!”
他把他接收的信号声音输入我们的网络,我们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嘶杀生:“啊”“哇”……好象一些小孩子的尖叫声。
“这声音是哪来的?”
“好恐怖,真可怕!”
我和秀夫又好奇又恐惧,这难道真的是灵魂的声音吗?
“这是太阳的声音。”
“太阳有声音吗?”
“是的。”米勒肯定地点点头。
“可我们从来没有听到过?”我问。
“是啊,太阳有声音,可那是真空,怎么可能传过来呢?”秀夫也问。
“可以从仪器中测量,捕捉太阳风暴射线,然后把声音转换过来啊,我就是用我的仪器捕捉到了太阳射线。”
“可现在没有太阳啊。”我说。
“太阳每天都在燃烧,只是在背后看不到,但还是可能捕捉它穿越宇宙星体的射线的。有些是从地球上反射过来的。”
“原来这祥啊。”秀夫点点头。
“可为什么这么恐怖的叫声啊?”
“那其实是原子聚核时的声音,每个原子在聚核反应时肯定很痛苦,所以嚎叫,我只有这样解释。”
“哦?”我望着米勒,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他的话中有些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他正在用另一种角度理解这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