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了凌乱的空间,无壁的飞船在黑暗中航行,我们任意在太空中游玩,走过了一层层的房子却不出狭窄的空间,来到妖精丛生的地方,那种长满毒汁和能偷取人灵魂的罪恶鬼怪,却仍然拥有血肉的异类生命,非常可怕,渴望光明宽畅和有金色太阳的地方,它在哪儿?
醒来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地球?在月球?在星空?得仔细想一想,回忆一下什么,再确认一下什么,甚至连自己的年龄也努力算一下,最后才在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居无定所,才会让心如此不定或迷惑,以至忘记了自己。
又是一个黑夜的早上,宇宙永远只有黑夜。秀夫和我准时六点起床,洗漱一下,收拾好床位,折起成两个坐位。然后在大厅的“公园”里散几圈步,和我们一样,好多人在散步,有的还在跑步,但要穿上粘底运动鞋,否则失去平衡会在空中乱跑。去餐厅吃早餐,压缩饼干和牛奶,顺便签字为马克带了一份早餐,怕他饿着。我们转着转着来到飞船的下一层,发现这里有巨大的贮存室,有食物之类的东西,有一些工作人员在走廊里进出搬运包装食物等,有机长室,警务室,室务室,里面还真的躺着几个病人,我们进去问候了一下,都是“太空旅行病”。这飞船也是一个小世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我笑道。
沿着台阶来到飞船上层,两边都是贮水系统,生活用水的一部分经过漏消毒后被重新贮存在这里循环利用,等到有一天我们实在没有饮用水时就会启动生活用水作饮用水,当然如果火星上的水质比较好,飞船会汲取一些火星水作补充。有一个小通道来到飞船凸起的顶端,大约十几个平方,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窗,有许多人坐在栏杆边上观光,我和秀夫也去望了一下,还真不错,宇宙全息景!
“那是什么?”我指着飞船顶盖上镶嵌着的密密码码的白色一米多高的巨大半球体。
“不明白啊……”秀夫眯着眼想看个明白。
“是冰球!”一个人对我们说。
“天哪,冰球!”我惊呼。
原来,这些冰球是用来做飞船对付陨石或外来物撞击的“保险杠”,在水源不足时也可以用来补充,真是一举两得啊,太空中温度很低,它们会永远是冰的样子。
回到座位,马克正在等他的早餐,可惜秀夫把它忘记在顶楼观光台上,唉,没有办法,我们只有重新再把它找回来。马克的早餐和晚餐都是我们代劳取来的,我们成了他的免费“差使”,他只吃两顿,倒为飞船节约了不少物资,值得表扬,他还说,这种太空食物少吃才是最好的选择。
地球和月亮在渐渐变小,但还是星空中除太阳以外最大的星星,象双子明月,清澈如镜,它们紧挨在一起,相依相偎着照耀着天幕。当我们离开大地时,心总是悬浮着的,无论是地球的大地,还是月球的大地,都是我们最亲近的大地,除了这两个大地,宇宙中再也没有令我们如此亲切的着落地,而火星的大地则是我们远方的宾客,我们只是去姨妈那里做客。
“你们好,老阿姨,叔叔。”一个亚洲女人用汉语跟我们打招呼说,三十多岁,短发也飘逸的样子。
“你好,你是……”我疑问。
“我是韩国人,叫金智明。”她爽朗地说,“听说您俩是月球居民,真的让人很敬佩呵。”
“呵呵,这有什么好敬佩,无非是生活在地球无所事事才去月球走走的。”我们与她边散步边聊天。
“其实太空生活是我向往的生活,脱离尘世的骚扰,让心灵平复小时候的样子。这次火星旅行,家人十分反对,怕我一去不返,就是一去不返,我也不后悔的。”
“大大的好!大力地赞扬!”秀夫竖起大拇指赞道。
“呵呵,谢谢秀夫大叔。”金智明笑开了颜,象个小孩子。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秀夫瞪着小眼睛问。
“这飞船上谁人不识君啊!艳奶奶!秀夫大叔!”
“看来,我们是这里的名人那,哈哈……”我笑道。
我们和智明聊了好些时光,她开朗大方,学识丰富,是某著名金融大学的年轻教授,没想到不做教育工作反而来太空消耗时光。她说等这次旅行回来准备去月球定居,甘愿做一个月球公民,我们则热烈欢迎她,只是现在离月球越来越远了。
地球和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每天傍晚我们都去观察窗看“天气”,看看地球在不在,月球在不在,还有太阳。我们只关心这三颗星星,不关心其它星辰,银河依然是银河,就是飞出太阳系,我们也永远走不了多远,除非有一天太阳带着我们去穿越星河。
两个月过去,飞船上的人们慢慢习惯了太空生活,走路不再小心翼翼的样子,想大踏步走就大踏步走,好多脸孔成了熟悉的面孔,走过这个座位,就是那个座位,也有因相识而相亲相爱的人们。马克好像成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得整天催促他吃饭睡觉,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美好生活。
金智明有时来我们“住所”坐坐,看到马克简直象个大懒虫,不禁不客气地批评他:
“你看看,这象什么话,让一对年老的人照顾你,你不觉得羞愧吗?”
马克耸耸肩,说:“这有什么,我喜欢,关你什么事吗?”
“有什么?我是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懒散的人,就象每天不做作业的学生,他能毕业吗?你一个成年男人,还四十多了,不应该这样被侍候的,你以为他们是你的保姆。”
“我没有这么认为啊,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朋友间的帮肋,你能弄清楚性质行不行啊,哈哈,我要睡觉了,晚安!”马克说钻进他的“笼子”中,我们一看时间是上午九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