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空间的？”灵又问。
“不一样的透明空间，你这种树的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贝利太太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灵挤出一个笑容说：“因为那失踪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中国人，我们是同乡呵。”
“哦，你说的是艳吧。”
“是的，还会是谁？”
“他们都已经死了，还找他们干什么呢！”贝利太太站起来顾自走进房间，说，“我给你们租钱，这个房间我租下了，准备在这里养老，我不去养老院！”
“这怎么行呢，贝利太太，这里都没有人侍候你。”
灵真是哭笑不得，赶紧回绝，不过，转而一想，说，“那好吧，你先住下，你说他们都已经死了，可没有证据啊。”
“他们要么去了地球，要么就在‘第一空间’。”
贝利太太说着上了床，让灵把她的鞋子脱掉。
灵为她脱下半跟皮鞋，这老女人倒挺赶时髦的，也不怕摔，鞋子款式新颖时尚，尖斜的鞋头镶着一圈淡蓝色圆珠。
“这怎么说？”灵用英文问。
贝利太太脱下灰色的细绒外衣和淡黄的裙子，对灵说：“快点！”
“什么快点？”灵不解，望着这个三点一式的老女人，有些不可思议。
“就是拥抱，这个你还不明白？”贝利太太惊讶地说，把脸贴过来凑近灵的脸。
灵俯身拥抱了一下她，直起了腰，真是莫名其妙，心想，这老女人想干什么？
贝利太太生气地站了起来，突然尖叫起来，哭喊道：“我都一年没做爱了！”
“哦，我的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灵惊愕地说，贝利太太才一年没有做过爱，这对一个老人来说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康德站在门口，灵发现了“救星”，说：“康德，这个使命你来完成吧！”
康德摇摇头：“先生，我给养老院发了话，他们一会就过来把贝利太太带走的。”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康德，你这个叛徒！……”
贝利太太把内衣都脱掉扔在地上，嚷嚷着不回去。二十分钟后，三个月球养老院的护工用毯子裹住贝利太太把她扛在单架上抬走了。
“对不起，这已经是今年第十三次出走了。”那个名叫库曼的四十多岁男人出门时向灵和康德道歉。
“谢谢库曼，我再过两年来养老院。”康德说。
“我们随时奉迎！”库曼微笑道，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下了地下室。
“看来今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同居。”灵舒了口气对康德说。
“嗯，先生，她以前经常来玉米地找我，我都会把她赶走。”
“哦，为什么，贝利太太不好吗？”
“我对她没有兴趣，特别是老女人。”
“康德，可你也没有找过年轻的女人呦，没有听你说过。”灵笑道。
“说真的，自从跟我太太离婚后，我没有再碰过女人。”
“啊？这太奇怪了，难道你不喜欢女人？”灵惊讶。
康德摇摇头，说：“也不是，我只是没有兴趣，觉得做爱这件事非常麻烦，要讨好女人，为她买礼物，还有各种各样麻烦的程序，我的心时常被这些琐事束缚，如果我放弃，那我的心就自由了，我不用讨好别人，别人也不用讨好我，空闲时可以喝些酒享受自己美好的生活。”
“嗯，这倒跟我有点相像，我现在也是一个独身主义者，年轻时为爱疯狂，但渐渐地也没有了这份热情。”
灵努了努嘴角，对于爱情，他也没有更多的发言权。
“可你为什么还要找艳，她和秀夫或许躲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或许已在别的世界里。”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一个人要隐藏也会露出蛛丝马迹的，何况是不想藏匿的人。”灵说。
“有道理，我们还是找‘穿越’这条线索。唉，我累了，先去睡，被这女人折腾的。”
康德去自己的卧室，灵则毫无睡意，那个贝利太太的“第一空间”扰乱了他的思绪，这到底是什么空间？他得想办法追问清楚。
第二天中午，灵打开月球第一区养老院网站，找到贝利太太，问她“第一空间”的事。
她说：“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同居’的事。”
“这个不能，康德不同意你和我们一起居住，我也没有办法啊。”灵推诿说。其实他也不喜欢贝利太太和他们同居，和这女人住在一起太烦嘈，他和康德喜欢安静。
“那我就不告诉你空间的事，你自己去找吧，总能找到的。”贝利太太说着在视频中一脸生气。
“谢谢贝利太太。”灵无奈地说。
灵还是很感谢贝利太太最后的那句话，心想这老女人虽然固执，但也不令人讨厌，看上去也不错，不算丑女人。老人自愿同居是一种养老的生活方式，但也要与性情相近的人在一起才愉快，否则会很不舒适的。
看来在贝利太太的身上已无法直接了解“第一空间”是个什么空间，灵有些恼怒，但还是沉住了气。算了，他还是走自己的路，不过，从贝利太太那里知道了“第一空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她让他自己去找，那这个空间在哪儿呢？该怎样去找？
他和康德继续他们寻找艳和秀夫的工作，如果真的找不到“穿越”之路，灵和康德就准备回地球去寻找，就是天涯海角也得找到他们。
“贝利太太说的‘第一空间’一定在月球上，因为她十年前跟他们三个人去地球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月球。”康德说。
“嗯，那我们在月球上找，如果是穿越，他们一定会找个附近的什么地方，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灵说。
“先生，说来说去，这样的情况只能是在这屋里或屋子周围，我们去屋外园子里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康德建议。
他们穿上月球旅行服来到氧包屋外面，大多时候月球居民都是从地下室进入屋子里，但去旷野就得从正门的减压门出去。
园子里除了一些月球石组成的园艺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不过，还是很有收获，他们找到了一颗被黑色塑料袋子裹住的一颗石头，虽然园子里有反射阳光和射线的玻璃天棚和围墙，但这颗石头的外层塑料还是被阳光风化得碎碎零零的，一眼就看见里面的石头。
“是一颗不一样的石头，他们怎么把它包起来放在这里？”灵问康德。
“可能有放射性，米勒是搞地质的，他收集一些石头，这颗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石头，所以他就放在这里。”康德猜测。
“如果是他的石头样本那也太大了些，还很重呵。”
灵弯要搬动了一下石头。
虽然月球重力比地球小许多，但习惯了月球生活的人们自身也慢慢地减少了体力，所以灵在搬动这颗石头时还是感觉它的重量。
“我把这些塑料片弄干净些，然后再罩一个新的。”康德说。
“好吧，看上去这石头还不一样，有点绿色。”灵说。
“不错，比这些普通的月球石漂亮多了，记起来了，这颗石头原来好像在艳和秀夫的小氧包屋里，那时我去串门就坐过一个‘小凳子’，跟这个石头差不多，艳说是个石头凳子。”
“哦，原来是他们不要了才放在这里。”灵说着走向园子外面，康德一瘸一捌地跟在后面，他们在屋子周围转悠了几圈便回到了氧包屋。
“又一天毫无收获。”
灵低头拍拍月球旅行服上的灰尘，康德则拿过吸尘器来清洁，说：“先生，老了也不能糊涂，这旅行服是要用微型的吸尘器吸的，不能用手拍，会把线路拍坏的。”
“坏了好，唉，人活着有意思吗？还不如一口气活不过来好。”灵叹着气说。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我是一个无所作为的人，可也没想过要死呢，当然，我也不害怕死，但也不想因为安全问题不注意白白去送死。”康德有些指责灵。
灵坐下来，摸摸自己的假肢，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康德，我也一时糊涂，唉。”
“没关系，先生，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朋友的，他们对你重要，对我也同样重要。”
“嗯，谢谢康德。”灵站起来拥抱了一下康德，说，“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那我做饭去，我们晚餐后再继续我们的工作。”
康德说着去了厨房，现在月球也有定送晚餐的，但康德选择自己做晚餐，这样的“家务劳动”能让他老有所益。
“先生，我们晚上还继续工作吗？”康德醉醺醺地坐在沙发上，看来他想早点睡。
灵看了一眼他，说：“不了，我上一下网，你先睡吧。”
“好的，先生，晚安。”康徳回到房中，关上门，打开自己的地球网络，和博士孙女聊上了天。
“梅卡，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她什么时候来月球。”
“外公，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您别妄想做你女朋友，您这么大年龄了，该找个老年女人。”
“别这样说外公，外公的心是年轻的，我只是喜欢科学班女大学生，你告诉那女孩，我等着她来月球。”
“好吧，我忙着呢，您早点睡。”
“好啰，好啰，你就不同情同情外公的心情！”康德说着一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呼呼作响。
灵坐在平台前千思万缕，思考着“第一空间”，他的烟瘾也越来越大，报警器在不断闪亮，但被他蒙上了黑胶布，在月球的房间里吸烟是要罚款的。
灵做了一个梦，自己变成了一匹白马，在没有重力的空间中飞奔，忽然间跌落在两座高大无比的山峰间，但并没有到达深渊，而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一第一空间！
“真是一个美丽的空间！”
灵在空中一边飞舞一边欣赏，大喊：“我找到‘第一空间’！”
这时，一个呆若木鸡的女人站了起来，灵定眼一看，是贝利太太，不禁大失所望！就像蓝天中看见一支烟囱，因为贝利太太穿着一身灰裙子，脏兮兮的模样，目光无神，如僵尸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平台前坐着睡着了，一身疲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