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路,一个人逛街,一个人买菜,一跟人提着菜篮子回家,为他,为我心爱的男人准备早餐、中餐、晚餐,为了我心爱的男人,我甘愿付出我的所有。我走在了长满青藤的路上,走在了我常常走过的这条街,看车来车往,看行人匆忙。我开始坐在了地上,开始看着个色的人群涌动在这个城市的朝朝暮暮,匆匆忙忙,开始看那里的天空下闪烁的红绿灯,看在那交相辉映下的车辆渐步蠕动了。我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看那里的乌云下的太阳露出迷茫的脸。
这里真的是好嘈杂,车辆有意无意的打着自以为很婉转的喇叭,轰鸣在真个城市的上空,我皱着眉头,看着它们,冷冷的笑了。我们的爱,我们的爱,我一直想着这句话,是啊,我们的爱呢,我们的爱呢,在哪,它在哪?为什么我越来越没有感觉了呢,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了他的爱呢,为什么我们在渐渐远离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ZY,我心爱的男人,我一直爱着他,把他的快乐当做我最完美的开始,把他的忧愁当成我的心通,可是我们的爱呢,我们的爱现在是藏在哪里了,在哪里呢?我们一起生活,一起躺在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床上做着各自的梦。我们彼此不说话,我们不说话,躺在那里,我整晚的望着空空的天花板,整晚的睡不着,整晚的想着我们的现在,我们的未来,可是我不想离开,不想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该如何如何去依赖,我不要,这些我都不要,我要守着他,守在他的身旁,哪怕我们没有话,哪怕我们都不说话,但是只要让我看到他,让我守着他我就知足了,就已经知足。
每天晚上我爬起来看他的冷俊而幼稚的脸,听他的呼吸,看他微微的笑着的脸,沉睡的安静单纯。可是我想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在他漂亮的大脑里都想些什么了,他都想过什么没有了,我看着他,一遍一遍的看着他的脸,可是我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也不。
我慢慢走往回家的路了,慢慢的走着,想着我的心爱的男人。然后我看到了小小的孩子了,快乐开心的笑着,旁边的少妇也许会是他的母亲吧,他们那么开心,那么幸福了。小男孩开始问他的母亲要吃什么了,然后他们边走边谈论着,偶然间抬手看自己篮子里的东西,可是我的篮子都不在了,我开始记得是忘记在了某一个地方了,于是很快的折回去拿我的东西了。我开始想起了为什么我会在下午才出来买菜了,为什么不象所有的家庭一样一大清早的就出来了。我们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他只是我的心爱的男人,却不是我的爱人,这不一样,不一样的。我只是想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会,只是这么想的,想着他每天早上在等我的早餐做好了才起床,吃早餐,上班。我想看着他,想里他近一点,不想在原本话语就不多的氛围下再把我们的空间距离拉大。我可以在早上做早餐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起床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可以闻到他存在的气息,可以一直这样靠近他,尽管不说话,尽管我们不说话。
我把早餐做好了,然后叫他起床,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给他,帮他把领带打好,帮他整理衣衫,然后我们就坐在一起吃早餐了。所有的这一切都很安静,都很安静,偶尔会发出刀片切割蛋片的沉闷的声音,然后他就很快吃完了,放下刀叉,喝完最后一杯奶。我也会在他停止的同时停下来,帮他拿他的手提包,帮他拿他的外套,帮他整理好一切,帮他把最后一粒纽扣扣好,打开门,目送他远去。然后我就把原本就不想吃的早餐倒掉,用塑料袋装好,仍到垃圾桶里,我每天弄了和他一样的东西,可是我不想吃,只是陪着他吃,想着是有人在陪我吃早餐了,有我心爱的人在陪我吃早餐了,我就已经满足了,已经满足了。
然后我数着是他开始工作的时间也开始我的工作了,开始收拾我们的房间,开始把我们纯白色的被褥叠好,开始把他的睡衣放进我喜欢的樟木箱子里,开始晾在我们的衣服一起,开始把他换下来的白色的衬衫白色的袜子拿到洗手间里洗干净了。我喜欢这样,喜欢这样子去用手浸泡在水中漂浮的感觉,洗他并不脏的衣物,喜欢把他的衣服在透明的水中不拧干就提起来,看它们在阳台上下起雨来。喜欢看他穿着我喜欢的白色衬衣,站在那里笑或是不笑的样子。我喜欢这样,似是拥有,以为我在拥有。
我一直想着他,走在路上也在想着他,现在也许他也快要下班了,快要赶往回家的路了,我要回去了,要回去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为他准备一个灿烂的笑颜。我提着满篮子的芹菜,藕,提着他喜欢吃的东西回家。其实这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喜欢的,我开始尝试着做给他吃问他好吃吗,他总是低着头,然后抬头笑着点头,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我以为着就表明他是喜欢了,我以为着就是喜欢了,于是我就频繁的做了,而他也还是在大口大口的吃着了,我以为一切都像我所意料的一样,我以为一切都是这样的,我以为。
我还是回到家了,终于回到家了,他还没有回来,还没有,于是我开始做饭了,开始弄了他喜欢的一切了。我坐在那里等他回来,等他的敲门声,可是许久他都没有回来了,我开始听到了雨打窗台的声音了,我走出去,把我喜欢的兰花搬进来,不让它淋雨。我开始知道最初的乌云的意蕴了,开始懂了,我把兰花放在客厅的西南角上,好让自己坐在庸懒的沙发上也可以看到。然后我关掉所有的灯,坐在那里,听雨滑落的声音,想有关他的一切,想我拉着他的手逛街,想着他的手在抓着我的手心的感觉,那么温柔,却又总是那样的若即若离,想着我在帮他买衣服的时候问他好不好看时他微笑的脸,想着我在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的时候问他好不好的时候他频频点头的表情,我以为这一切,我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着都是真的,我以为我们心心相通,我以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我以为,一直这样以为。我想着我们坐在桥底下,坐在那里的沙地里默默的看着那里的远山,看那落日余晖下,江面上泛泛的小舟,我看到他在笑了,我以为他这是在用心欣赏用心领略我的快乐了,我以为,一直这样以为,一直这样。
我听着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了,抬头看上面的钟,他还是没有回来了,还是没有。于是我就忽然感觉难过了,我开始害怕一个人的寂寞了,我想出去走走了,出去走走,我拿起棒球棒,穿过客厅,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开始在马路上漫游了,开始了他不在的时候的漫无目的的漫游了,我看着对面的墙在雨中忽隐忽现了,我看着雨一直不停的下,不停的下。我开始抬头看天了,看那里的一切,开始尝雨的味道了,我以为它会是苦涩的,我以为天使难过的时候流下的眼泪也会是苦涩的,可是我尝着却好甜好甜。于是我就开始笑了,开始笑了,笑我的自做聪明,笑我的傻,我久久的在那里徘徊,在雨里彳亍,开始像他不在的时候一样的难过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回家,用钥匙开门,看他吃掉了我放在那里的晚餐了,我走去浴室,开始去把自己淋湿的衣物换下来了。我开始想他一个人吃饭的样子了,开始想他头也不抬的吃芹菜,吃藕片的情景了,开始想着他穿着白色的衬衣白色的袜子站在我 面前的样子了,开始想他少有的笑了,开始想他说着他要出差的情景了,开始想他的声音了,我一遍一遍的开始想了,一直想,一直想。可是到最后却模糊了,我拼命的把头撞在白色浴缸的磁石上,开始去让自己想清楚,开始去记住,可是我怎么努力,怎么想也没有用,怎么样都没有用,我想不起他的脸了,想不起他的声音了。我看着镜子里的我,看着空洞的双眼流着无尽的泪了,我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听到了他在客厅里走动的声音了,听到他喝水时的声音了,我知道他又是起来喝凉开水了,他一直这样,一直在**这样子了。
我开始穿好了衣服,开始走出去了,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他的脸,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淡淡的,我开始去努力的看他的眼了,看他的眉,看他的唇,记住他的所有。然后慢慢的躺下,蜷缩着身体,无尽的想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头隐隐作痛,我开始努力爬起来了,开始想着要帮他做早餐了,开始想着我心爱的人的早餐还没有做了,可是我睁开眼,看着他已空空的被褥。上面什么也没有,连他平时穿的睡衣也没有了,我开始想着是他自己整理好了,开始想着他又是去出差了,然后我笑着爬起来,慢慢的打开樟木柜了,我看到里面的一切的时候惊呆了——里面轻轻摇晃着的全都是我自己的衣物了,所有有关他的一切都不在了,不在。然后我开始看床头他给我的留言了:
AS,你生病了,床头柜子上有药片,一次两颗,吃下去就会
好了。我走了,这里有这些年来我所有的积蓄,你好好收
着,好好开始生活,保重。
ZY
7月17日
我开始看着这些,开始看着他留给我的所有笑了,我看着他的存单上挂着许多零的红色的纸,开始笑了,我静静的把他撕成一片一片。然后我就开始在书房里找我们的相册了,开始看里面的他微微笑着的神情了,开始明白了我们牵手时若即若离的感觉了,我一遍一遍的看着,然后所以的东西都看到了,看到了我的自以为是了,看到了我的梦了,于是我开始把他们剪开,开始把两个原本就不该牵手的两个人分开了。
然后我带着所有他留给我的一切,开始去到我们曾经走过的江边了,开始一片一片的散落它们了,开始把药片两颗两颗的往里面仍了,我笑着看他远去,远去,见我心爱的离我远去,我明白,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我不停的仍掉他们,不停的仍,可是仍到最后却剩下一颗了,我怎么倒,怎么把药瓶子往外倒都没有了,没有另外的一颗了。于是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隐隐的痛了,我拼了命的往下靠,往下靠,恍惚中又回到了家,回到了他的身边,于是我便笑了,开始笑了,眼泪流下来他却走远了,我感觉到了身体在飞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