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巡视,扶万民,兴四海,乃国之威严所在,可如今李云霄竟要以天子巡视之仪仗,送圣妃的成婚之礼,而且这位圣妃不久还是大泽的‘皇后’,这份屈辱,谁能忍?
玄武门前,这彦俊臣真乃刚烈之辈,一头撞上了玄武石雕,刹时鲜血横流,浸染长袍。
周围百官,抱起彦俊臣,抹其脉象。
“彦大夫,脉若游丝,呼吸微弱,性命危在旦夕!”
姜穆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彦俊臣,毫不犹豫拿出一枚丹药,此药一出顿时奇香蔓延,药丸有龙眼大小,呈现奇妙青紫之晕,散发着一缕白芒,给人一种否极泰来之感。
李云霄看到姜穆手中的这枚丹药,脸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在场这么多人或许不认识此丹药,可他却听闻过此药;此药名叫离陨丹,药效极其霸道,可以把将死之人从鬼门关中拉出来。当然此药的主药更是难得,必须用到运海之髓,想想运海乃一个运宗的气运所在,运海之髓岂可妄动,更何况他们瀚云宗只是一个下位运宗,运海中百年才能积攒多少运海之髓,千百年的收获恐怕寥寥无几,加上消耗,瀚云宗中能使用离陨丹的人,屈指可数。
可今天他却见到了,离陨丹竟然出现在一个偏僻荒国的皇叔手中,而且他竟然用如此珍贵的丹药救一个将死的凡人,李云霄的血在滴血,若不是顾忌姜穆的实力,
恐怕他早已出手抢夺了,更何况能拿出离陨丹之人,岂是平凡之辈。
看着姜穆将离陨丹送入彦俊臣的口中,李云霄心中的不甘更甚。
离陨丹的药力果然非凡,片刻间,彦俊臣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呼吸均匀,脸色渐渐红润,整个人开始转醒;
李云霄亲眼看见离陨丹的奇效,仿佛心中失去了一件至爱,不屑地看了一眼大泽文武脸上的轻松,冷哼道:“怎么样,姜古云,我瀚云宗的条件,你答不答应,难道又要跟我谈天理?”说着,右手做着欲斩之势。
此时,姜古云脸上有些难看,自己要答应吗?如果自己答应了,如何对得起以命相鉴的文武?如何对得起大泽子民?如果自己不答应,此刻有把握对付李云霄吗?
如果不能,更如何对得起大泽臣民,难道要让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这是他们的忠,但这是自己想看到的吗?
姜古云深深喘了口气,“好,朕答应你,三日后,天子威严,一定相送!”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不远处,姜穆听到此话,抬了一下眼睛;
“好,大泽之帝果然是个爽快之人,哈哈。”李云霄的声音传遍整个朱雀街;
这话听到大泽臣子的耳朵中,却是极为刺耳,将自己的‘皇后’,亲自送与他人,而且还是以天子仪仗相送,可真是一个爽快之人。
刚刚转醒的彦俊臣,一听此言,脸色苍白,大呼道:“陛下,臣有负皇恩!臣有负皇恩!···”欲要一头撞上玄武石雕。
其他文武亦是羞愧,欲要以死明志。
李云霄看着这个场面,似乎在看一场闹剧,笑容更甚;
就在此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诸卿住手,可否听老夫一眼。”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黑夜中走来,正是大泽国的老皇姜澜。
“老皇,臣等不才,今日举国之耻胜于天,我等枉受国恩,只有以死报国。”群臣深感国耻,皆欲以死报国。
只是,这时一道身影更快,姜澜倚剑而起,一道剑芒划过,一条手臂横飞而出,血溅当场;
“不,父皇···”,姜古云来不及阻止;
“不,老皇···”,群臣痛呼;
姜古云,看到这个为国操劳一生的父亲,苍老的身影矗立在黑衣中,断臂鲜血直流,依旧守护着这个国家,姜古云的眼中多了一丝什么,一滴冰凉划过脸庞。
在这一刻,姜穆终于有了一丝的动容,准备给姜澜止血,可姜澜拒绝了,张开苍白的嘴唇说道:“诸卿,我姜澜愿意为大泽流尽最后一滴血,我想云儿也一样,你们为什么不相信他的选择?”
“老皇···”,
“老皇···”
群臣恸哭;
姜古云,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这是他的父亲,这一刻是他心中的神,姜古云来不及悲痛;
“诸位爱卿,大泽是我的家,国辱我辱,国亡我亡,请相信我姜古云,三日之后,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国辱我辱,国亡我亡,臣彦俊臣告退。”
“国辱我辱,国亡我亡,臣等告退。”
······
“好戏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我看你姜古云三日后能翻起什么风浪!”李云霄对这林玉堂说道,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直到众人离去,姜穆才给姜澜止血,两人之间十分安静,不过最终姜澜打破了这份沉静;
“当年并不是我不遵守承诺,只是当时父皇猝然离世,而且留下了···”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姜穆打断了姜澜的话;
“父皇离世时,留下了一枚石钥,当时有好几股势力在寻找这枚石钥,父皇的遗言中提到,这与我们大泽秘藏石陵有关。”姜澜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姜穆好像知道此事,并未作出反应。
而姜澜似乎很了解他这位弟弟,俯身在姜穆的耳畔说道:“其实父皇突然离世,毫无征兆,太过于蹊跷,我为了稳定大泽国,不得以继位;我匆匆传位于云儿,也是为了表达我的苦衷,或许是对当年约定的另一种遵守,而且这几年我一直在找父皇的死因,我知道三弟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姜穆在听到姜澜的一番话,尤其是父皇的死因,眼神一转,微微叹了口气,“当年的约定,有什么用,早已物是人非,往日的兄弟,如今···”
“是啊!物是人非,若知今日,令儿···”。姜澜黯然,眼中多了一层水雾。
“冬雪畔,落笛声,倚剑立马,一身碧衣醉轻狂!”姜穆缓缓地吟着,头也不回的出了皇城,声音中是一份痴恋。
姜澜听到这短短的几句,泪眼中多了一点光亮,接着却是一声叹息,贴身却出一块方形石钥,虽称石钥,却非石非玉,又似石似玉,带着一丝神秘。
姜澜将石钥郑重的交给姜古云,极其严肃地叮嘱道:“这就是你祖父留下的石陵石钥,云儿你要小心保管,以后若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的皇叔姜穆。”
“是,父皇,儿臣谨记。“姜古云接过石陵石钥,触手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姜古云知道这块石钥可能关乎大泽国的存亡,要好好利用。
危机犹如黑夜中的风,不知在何时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