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面无表情的回到病房,脑海里依旧回荡着那句话‘今后不要再见了’。
他不相信这是紫嫣说的,他不信。
自己深爱着的紫嫣不会如此绝情,可这话是母亲转达的,老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难道说有什么隐情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冷静的转动着大脑,不断分析着所有的可能性,此时的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不断推演着各种存在的可能性。
母亲的眼神动态、说话的语气、口语的清晰度,在脑海里反复的重放,这种感觉就好比在看一场电影,经历过的事物都会被定格放大或者缩小。
计算很快有了结论,母亲在骗人。
母亲为什么要骗自己,冷静的大脑又一次开始转动,不过思前想后了许久,依旧没有结论,毕竟得到可用的信息太少,根本无法继续推演下去。
头脑清晰的推演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思远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微妙的感觉让他乐此不疲。
他头脑里清晰的明白,自己会如此都是应为母亲给的药,在药物的帮助下,他觉得自己能清楚看清虚妄和伪装,还原事物的真我。
在这种奇异的感觉里,他取出了药盒,拿起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放入手心,冷静的观测着药丸…
时间在冷静的计算中迅速消磨,眨眼的功夫四天过去了。
思远一直等待着这天,想要清楚的了解停用药物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不良反应。
昨天晚上,思远失眠了彻夜未眠,自此,他弄清了停用药物后的第一个不良反应,失眠。
床边简单的放着一个行李包,包上的拉链并没有拉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各种需要和必备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存放着,好比是用尺子精密的衡量过,摆放的整齐而有序。
思远的行头也一改以往的随意,穿着一套笔挺的正式西装,头发梳理的油光呈亮,带着一副高档次的墨镜,就连脚下平常不怎么搭理的皮鞋,都油光发亮光可鉴人。
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换了个人,尤其是佩戴了墨镜,不像普通人,更像是一位电影明星。
他悠闲的靠在沙发上,享受着从窗外斜射而来的阳光,手里端着一盏茶杯,轻轻品茗着杯中的浓茶。
时间在悠闲时光中运转,很快到了中午时分。
似乎是感觉阳光太过猛烈,他缓缓站起身想要把椅子往后挪一挪。
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空茶杯从手中掉落,身体扭曲的好像一只大虾,抱着头撞向沙发。
思远在沙发上来回的翻滚,用手拼命的锤打头部,疯狂的扭动直接导致沙发倾倒。
摔倒在地,双手抱头,疯狂的翻滚、拼命的敲打,剧烈扭曲着身体…
手里早已攥着一粒药丸,但是他并没有及时服用,而是疯狂的承受着痛苦,他要摸清不良反应的极限,这对他很重要。
十分钟后,痛苦的时间终于逐渐消失,他终于解析了第二种不良反应,刺痛。
痛苦时间,十分钟左右。
思远艰难的爬起,浑身衣物褶皱的不堪入目,头发凌乱的犹如鸡窝,汗水浸透全身,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冷静的凝视着身上的细节,头脑再次运转,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刻印在脑海里。
现在,他的表现和举指,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机器,一台毫无情感可言的精密机械。
摊开手掌,一口将药丸吞入腹内,实验结束他迅速修复自我,冷静而又细致的整理着装,把掉落的墨镜重新戴上,将打翻的物品又重新规整还原。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他背伏行李,冰冷的扫了一眼四周,观测是否还有所遗漏,确定没有后,他走出了病房,轻轻的掩上门。
思远手提着简单的行李,跟在特警的身后走出了医院,医院门口停着一部陆空两用的运兵车,这是第四军区为了迎接新兵,特批的交通运输工具。
特警战士走上前,跟前来迎接的特种兵做着简短的交接,思远目不斜视的站在一旁,如同一座雕塑。
他并不知道,身后医院的大楼内,一双眼睛,流淌着滚滚泪水,模糊的凝望着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你……”
思远突然扭头,向医院的顶层望了一眼。
两者间的距离实在太远,具体有没有看见或者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余都是猜测。
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
运兵车启动,缓缓的升上天空,离子喷射器运转,两道辉煌的火焰喷射,运兵车化作一道流光飞逝。
思远坐在运兵车厢里,身边还有两位同龄人,他们在随意的聊着天。
“听说前线打的很焦灼,第九空间站都快被攻克了,要不是号称铁军的第四军撑着,估计空间站早就瓦解了,你说那些变异体怎么那么厉害”
“变异人是厉害,听说还出现了三次变异的怪物,不过,我想第四军可能是在等待时机,我们可是拥有战略性离子武器的,那家伙的威力,你不知道那可是大了去了,一束光一扫,眼前的一切灰飞烟灭……”
两个人在车厢内双手比划,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会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说的吐沫横飞。
思远自然不会参与聊天,他冷静的坐在车厢里的最后排,目不斜视,犹如一尊精美的蜡像。
他不理会其他人,其他人也会找上他,毕竟都是年轻人,离得又这么近,好动、活泼、爱结交朋友,那才是天性。
“这位朋友,打哪来啊!我叫黄泽凯,也可以叫我阿凯,大家今后一起当兵,说不定会—”一位身材不算出众,却长着一副好面孔的小伙子,自然熟的套着近乎。
他还没介绍完,另一个说离子武器有多厉害的小伙也扑了过来,用手颠了一下厚重的眼镜片“阿凯说的对,今后一起当兵是要多交流交流,说不定以后分到一起也说不定,我叫韩厚舒,宽厚待人的厚,舒服的舒,叫我阿书也行”
思远眼睛盯着这位眼镜片厚实,脸庞胖嘟嘟的胖子,奇特的来了一句“你报的是假名”。
“你怎么知—不,你胡说”胖子差点说漏了嘴,吃惊的盯着眼前的帅哥,心中暗想自己用假名的事,怎么被他发现了?
思前想后刚才说的话并没有纰漏啊!
黄泽凯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嘴里念叨着“韩厚舒,厚舒,阿舒、阿叔”当念到阿叔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一黑,眉头立刻浮现三根黑线,大吼道:“胖子,你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
胖子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躲闪。
阿凯正准备扑上去的时候,坐在前方一直保持沉默的特种兵,突然暴喝:“给我肃静”。
两个年轻人立刻被中气十足的吼声,吓的缩着头端坐在思远身旁,装出一副很乖的样子,一动不动。
一声细微的声音,从前方座位中传来“年轻就是好啊!有朝气,我喜欢。”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甚至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大吼‘给我肃静’的特种兵,听见了这话,赶紧离开前排座椅向后排挪动,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