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凝视着妈妈,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每说一个字都会微微的皱眉,痛的冷汗淋漓,就算这样还对自己展露微笑,看得思远心都碎了。
霍建萍脸上牵扯痛苦的微笑,伸手搭在儿子的手背上,手指不停的微抖“妈…没事…别哭”
思远泪眼朦胧的望着母亲,将母亲粘滑的手握在手心里,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还记…得你十岁…那年…我说…的…吗”霍建萍强忍着背部传来的阵阵刺痛,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思远微微一愣,盯着母亲看了一会,记忆的片段浮现脑海。
那一年,母亲第一次打了他,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打过自己,唯有这次是个例外,残缺的情景浮现。
具体为什么挨打,早已遗忘在那时间的长河里,只记得母亲眼里含着泪光,蹲下身子用力拽着自己的臂膀“别哭,男子汉不哭,你爸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在了,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懂吗?”
望着母亲小思远迷茫的点了点头,母亲将他紧紧的揉在怀里,眼泪从面颊上滑落,晶莹的泪滴落在思远光滑的额头上,缓缓滑落。
思远凝望着微笑的母亲,哽咽着逐渐止住哭泣“妈…我不哭,我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哭……”
语无伦次的说着。
渐渐的哭声停了,时间也跟着溜走。
十分钟瞬息而过,思远的哭声逐渐平息,握着母亲伸来的手,说着一些贴心话,母亲的话不多,只是慈爱的凝望着儿子。
天朔舰长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这对母子。
……
时间在身边悄悄流逝,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好了,你母亲刚动完手术,需要休息,我们走吧!”
思远理解的点了点头“老妈,你好好休养,晚点我再过来看你”带着依依不舍的情绪,离开了母亲。
霍建萍面含牵强的微笑,目送儿子离开。
天朔舰长扶着思远重新坐回轮椅,推着轮椅正要走出房间,霍建萍盯着天朔轻声道:“你…等下”。
舰长自然明白霍建萍的意思,将思远送出了房间,扭头又走了进去。
思远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天朔的归来,脑海里不停浮现‘变异人’三个字,双掌渐渐紧握成拳,骨骼间发出咯嘣的脆响,眼里闪烁着冰寒的冷冽。
天朔舰长去了没有多久,很快的回来了,他没说任何一个字,带着思远和特警沉默的走向出口。
母亲跟天朔谈了些什么,天朔没有说的意思,思远自然也不会问,必经和这位偶然相遇的叔叔,并不是太熟。
走了一小段路“等一下,天朔叔叔紫嫣她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这?”思远有心的问着,他从来都不曾遗忘最终的目的。
天朔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她在哪?她怎么样了,伤的严不严重”思远拿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抱根问底。
天朔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扭过头盯着思远,不带任何表情的盯着。
片刻后,思远被盯得有些发毛,摸了摸面孔不解的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天朔舰长走上前,伸出手搭在思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你的妈妈,是位伟大的母亲,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期望,有空多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思远仔细凝听着,回味着话中的含义,瞬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慎重的点了点头。
天朔也不管他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或者稀里糊涂的应付,拍了拍思远的肩膀:“乔中尉目前已经过了危险期,并没有性命之忧,在另一个地方接受治疗”
说完扭转身子大步向前走。
思远听了这消息,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高声问:“我能去看她吗?”
天朔头也不回的摇了摇头,加快步伐向前走,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一话题,刻意的逃避着什么。
“那以后能见面吗?”思远不死心的追问。
天朔舰长含糊的应付了一句“或许吧!”
思远望着舰长越走越快的背影,心里一团浆糊,这倒地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暗暗的低语道:“紫嫣不管你在那,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找到你,你等我”。
一行人离开了军队重症病房,重新站上电梯按照原路返回,靓丽的护士站在门口迎接,脸上保持着原有的笑容,她接过推来的思远,将他送回手术舱。
思远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护士望了思远一眼,低头抿了抿嘴,淡淡的说了句“我能理解”。
原本应有的一场风波,也就就烟消云散了。
突然,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位特警急冲冲的跑进房门“报告,总部下达紧急集合命令”。
天朔舰长一听传命,似乎是早有预感的叹了口气,但也忍不住眉头立刻浮现三根黑线,目光变得炯炯有神,急速的道:“通知全体队员紧急集合,前往总部”。
“是”冲进来的特警立正行礼,又如阵风般的冲出去。
“你留下,你跟我走”简短的说完,带着队员急速向门口走去。
“叔叔,倒地发生了什么?”思远看出事态非比寻常,不解的发出询问。
天朔舰长欲言又止,但是时间根本不等人,他抛下了一句话“照顾好你的母亲”。
说完就走了。
房间里,留下一个稀里糊涂的思远,呆坐在手术舱内,同样犯迷糊的还有留下的特警和护士。
特警队员立即打开手臂上的通讯仪,仪器不知为何竟然进入了缄默状态,里面没有传输任何有用的信息。
“打开天际网络呀!快上网”思远想起了网络这个媒介,高声大叫着。
一语惊醒梦中人。
护士立刻开启墙面显示屏,联通天际网络。
屏幕开启,猩红的一片映照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