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出去走走好吗?”思远轻声对护士说。
护士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等等”说完跑出了房门,没多久推来一部轮椅,扶着思远坐了上去,思远并没有拒绝坐上了轮椅,任由护士推着走出房门。
房门外两位特警战士笔直的守在门口,看见护士推着思远走出来,没有任何阻拦,只是远远的吊在他们身后。
医院的长廊很长也很宽,两侧不时点缀着一些绿色植物,让长廊显得不那么空旷,整条长廊也极其安静,唯有护士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踢踏声。
“带我到我妈那去”思远看似无心的说了一句。
护士脚下的踢踏声消失,脸上显露犹豫之色“医生交代过,她们正在进行治疗,暂时还不能探望,有什么你可以询问医生”。
“我是她儿子,家属有知情权,你知不知道,把他喊来,我问他—”思远一下子提高嗓门大声呵斥,强势的爆发惊得护士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强力的呼喝贯穿医院整条长廊。
“不要激动,你还在恢复期—”女护士的话脱口而出,哪怕她还在愣神。
思远扶着椅子站起来,护士上前搀扶,他一把打开护士的手“告诉我医生在哪?我妈在哪?不告诉我是吧,我直接找你们领导说去,让开—医生—医生”咆哮回荡在长廊里,他推开轮椅站起身大声呼喊,倔强的挪移着脚步。
长廊里三三两两的人出现,听闻刚才的咆哮出来看个热闹。
思远眼角瞥了一眼远远跟着的特警,看他们并没有任何举措,放心的接着大喊“医生、医生—我要见医生…我要见”
突然,思远止住了叫喊,一位国字脸的中年人挡住了他的视线,面色冰冷的盯着他,不发一言。
思远对着他看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天朔叔叔?”。
天朔舰长点了点头“想见你母亲?”。
思远坚定的点着头。
天朔舰长伴着面孔,望着思远盯了一眼,缓慢的答道:“跟我来吧…”
招收一挥,示意远处的特警过来,接替护士的工作扶着思远坐上轮椅,排开看热闹的人群,紧紧跟在天朔的身后,默默向前走。
长廊的中心位置,一行人来到电梯口,天朔走进电梯,走向最深处停下来,他伸手在电梯光华的平面上抚摸了一下,原先平滑的墙壁凹陷下去,一块屏幕从凹陷处浮现,天朔的手指点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圈,电梯门关闭开始自动运行。
思远坐在轮椅内不发一语,跟刚才的反应截然不同,天朔舰长也没有说话,沉默的站着。
电梯停了,原先的光滑的墙壁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逐渐的扩张,一扇奇异的门开启。
门外的空间跟医院的布置完全不同,一条宽广的长廊深远的几乎望不见尽头,长廊的顶端是条连接在一起的光带,光源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光源普照的地面上洁净的犹如一面镜子。
镜面倒影着周边的景物,一扇连着一扇的舱门,静静倒影在地面上,每扇门上都镶嵌着一块荧光板。
“您好,您已进入隔离区,请到隔离舱内消毒”电梯口竖立的一块透明挡板,浮现一位身穿军装女士,面带笑容的指示着隔离舱的位置。
思远一行人随着指示走向了隔离舱,突然一抹红光出现在一扇门的顶端,银白色的空间忽然出现一抹艳红,突发的事件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天朔舰长停下脚步,凝望着红光出现的地方,颤抖的抬起手臂,对着红光挺身行军礼,身后的特警战士站得笔直,向着红光敬礼。
思远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很快他知道了。
走廊内镶嵌的屏幕上出现一串文字。
陈晓飞,男,二十七岁,未婚,曾荣立二等功一次……牺牲。
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一位年轻的特警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凝望这屏幕,思远心潮起伏,暗暗思索到这里应该是军队的隔离重症病房,天朔叔叔带自己到这里来难道说……
“我妈她怎么啦?—”思远咆哮着,声音透过宁静的通道远远传递。
“安静,这里是病房,再胡闹,我把你踢出去”天朔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咆哮,话语中涌动着一股怒气。
思远盯着天朔冰冷的目光,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他感到一阵毫无由来的心悸,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朔凝视着不再乱喊乱叫的思远,不再多言向着隔离舱走过去,后方的三人也跟着走向隔离舱。
一行人通过隔离舱,走在光滑如镜的通道上,经过一扇又一扇的房门,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
天朔在房门前驻足停步,伸手抚摸门上的一块凸出处,凸起部位上方的绿灯亮了,门终于缓缓开启,一股刺鼻的药味从房间里冲出来。
天朔舰长示意特警留下来放哨,推着思远走了进去。
……
思远突然瞳孔放大,望着躺在手术舱内的老妈,难以置信的盯着,很难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霍建萍趴在手术舱内,她的脊背没有任何衣物遮掩,不是不想穿,而是根本穿不成。一具金属机械横躺在她的脊背上,机械边沿衍生的钩爪深深刺入骨骼,同她的脊椎紧密链接在一起,两者之间犹如一个整体。
她闭着双眼趴在舱内,额头上的汗水淋漓,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谁把你害成这样,是谁—告诉我他是谁”思远急速扑向手术舱,在房间里放声大哭,嚎叫听的令人心酸。
天朔舰长站在思远的背后,眼中滚动着点点泪光,走上前想扶起情绪激动的思远,但是根本拉不开。
思远紧紧抓住舱沿,眼中的泪水滚滚滑落,泪如雨下。
一双眼眸在哭声里张开,她看到了儿子,嘴角牵强的挤出一丝微笑,但是这个小小的举动立刻牵扯到她背部的神经,笑的叫出了声。
“—妈,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他是谁?”思远凄厉的叫着。
天朔实在看不下去了“是—”,嘴型爆出一个‘你’字,霍建萍不顾伤痛扭动头部,目光死死的盯着舰长,扭动中伤口不停的渗出鲜血。
天朔望着霍建萍,活生生将‘你’字咽了回去。
思远扭过头“告诉我他是谁,他是谁—”凄厉的咆哮。
“是变异人”天朔在霍建萍的凝视下,违心的说出了真相。
“变异人,变异人…”思远口里不停念叨着三个字,眼里闪烁着冷光。
“儿…儿子,妈…没事,你不用…担心”霍建萍艰难的吞吐这几个字,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是冷汗滚滚。
“—妈妈”思远难以言喻的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