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明继续道:“我真后悔没有听那首领的话哇,都怪我……心高气傲……”说时眼眶已经湿红,蕴含了无尽的愧恨。
众人见此,已猜到蓝慧清之死正是中了那首领的谶语,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得任由冯天明自怨自艾,悔不当初。
过了一会儿,冯天明继续道:“我见那首领走后,此事已了,便要离去,被我所救的数人说要感谢我,其中一人道:‘冯大侠此去,可是受了武林盟主之约,前去相助韩大侠?’我一听,奇道:‘你如何知晓?莫不是你也受了盟主之邀,前去相助韩大侠的?’那人道:‘正是,小人范江波,乃盟主府上的管家。小人本领微末,冯大侠未必知晓小人,但小人对冯大侠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啊。’我听了觉得非常开心,便对那范江波多了几分好感,少了几分戒备。”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不禁都想:“冯大侠武功虽然高强,但同样是也抵受不住他人的阿谀奉承,不然,不致降低了戒备之心!”
五岳散人问道:“苏盟主,那范江波可是您府上的管家?”
苏武海陷入沉思,开口道:“这个不假,范江波确然是敝府的管家。只是……苏某并没有派他去相助我义兄韩大哥!当时我得知圣典‘天演录’丢失后,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能将天演录在我盟主府内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去,此人必定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我生怕单凭一人之力无法将圣典追回,于是修书一封,让管家范江波送到少室山去给如意神僧,请神僧出山相助,而非如冯大侠所言。”
如意神僧听后,双手合十,谒道:“阿弥陀佛!一年前老衲与四空禅师闭关悟佛,并未收到任何有关苏盟主的书信。”
四空禅师也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神僧一年前确是与贫僧在少室山上闭关参禅。”
玉洞真人颔首道:“禅师和神僧定不会说谎。必是那范江波心有二意,违背盟主的话,不去少室山,反去了洛阳。苏盟主,这范江波是什么来历?武林中可没听说过这个人。”
能当得上武林盟主府管家之人,自不会是寻常人等,是以玉洞真人如此问。
苏武海叹了一声,道:“不瞒大家,其实范江波……他是当年覆雨楼的人。”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苏武海苦涩道:“当年我们三兄弟率领武林同道一同攻上覆雨楼,其中血战之激烈,各位均是参与过的。我兄弟三人联手和覆雨楼主大战两天两夜,我大哥周万山重伤当场身亡,覆雨楼主携伤遁逃,最后也因伤重难愈,死于伏魔岭。可是那一战……覆雨楼主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啊,不仅周大哥伤亡了,韩二哥和我俱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我们二人已无力再战,但是当时战局混乱,四周均是厮杀的身影,我们兄弟两人稍有不慎,便很有可能死于乱刀之下。这时是范江波拼死救了我兄弟两,他说他加入覆雨楼门下也是迫于无奈,他本是武当弟子,算来和我还是师出同门。之后因覆雨楼破灭了,他无处可去,说要追随我左右,他曾救过我兄弟二人的性命,我岂敢让恩人如此为我效力?说什么也是不肯。但是他再三坚持,说无处可去了,若赖在我家白吃白喝又甚是过意不去,为了成全他,我才让他当了敝府的管家。据我与他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办事果练,恳诚兢勇,颇有仁义,并不像是邪派中人。”
冯天明恨道:“若他不算是邪派中人,还有何人算是邪拍中人?”
“我夫妇二人一心救他性命,不图他任何回报,岂料那卑鄙小人竟然恩将仇报,在与我寒暄之际,趁我不备,对我突出偷袭。我大吃一惊,侧身欲躲,竟发觉浑身内力失却十之八九,身子还未及躲避,就中了那奸贼一掌。内人心思细腻,见那奸贼突然下毒手,就要一剑将他解决,可是那群被我们救下的狗东西这时也反应过来,群起而攻之,联起手来对付内人。”
“原来他们早有计划,受了命埋伏在侠义岗,就是为了等我夫妇两来到,然后暗施偷袭,欲致我们于死地。可是不知为什么和前一帮人交上了手,怪我是非不分,乱发善心,阴差阳错下救了他们,也是因此我运使内力诱发了体内的天香软筋散毒性,他们借此偷袭就更为成功了。”
“可伶这时我们才反应过来,原来先前在林子里闻到的那股幽香,竟然是天香软筋散之毒,我好恨自己粗心大意,愤怒之下猛然暴起,抽出背上宝刀便要斩杀那范江波。幸亏我于山上时,恩师曾教过我龟息运气之法,才能将天香软筋散之毒暂控于体内,但那时我的武功已剩下不到五成。范江波见我中了天香软筋散之毒仍是如此威猛,不敢和我硬拼,只是不住闪躲,他知我时间愈久,体内的毒性发作就愈是厉害,待我全身功力使不出来时,那便是我成为俎上之肉,任他宰割之时。”
“但我岂能让他的奸黠狡计得逞?奋起余力,搏命进击,就在我用到第二十招“雄狮扑兔”时,才终于将他斩于刀下。我赶紧过去帮助内人对付余人,他们人数有九个之多,每一人的武功均不俗,我夫妇两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深知拖得愈久,形势对我们愈是不利,不得已且战且退,眼看就要将他们甩下,忽然从林中传来一阵桀桀怪笑,笑声中又夹杂着话语,说的是:‘哈哈,天明慧清夫妇,刀剑双侠果然名不虚传,中了我秘制的天香软筋散居然还能击杀范江波,奔走如飞。”
“我心知此人武功厉害,人未到,声已先到,而且能将笑声和说话声同时发出,每个字俱是那么清晰入耳,内功如果非是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决计是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