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负责高级干部健康的医生冯友人来看望他了。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冯友人是家里的常客。他登门拜访,邱梦哲并不感到奇怪,从长征时,他们就认识了,是老朋友了。冯友人寒暄几句,便转入了正题。
“邱帅最近身体怎么样?”冯友人连忙关切地问道。
“不好!”邱梦哲一只手摸着额头,长舒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吃睡不好,整夜失眠,整天头晕目眩,四肢匮乏,走起路来,像没有脚的傀儡似的,晃晃悠悠的。老是心烦意乱,脑子里老是翻天覆地一般。”
“冯大夫,”邱梦哲旁边的沈乐接着道:“你和邱帅都是老朋友了,邱帅的健康状况,你应该最清楚的,你可千万得把邱帅的病给治好呀!”她望着愁眉苦脸的邱梦哲,眼里念着泪花,说:“论年纪,邱帅四十多岁(这是异界年龄,其实本质年龄二十),正直壮年,可是病成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他啊!”说着,沈乐从兜里掏出手帕,擦着眼泪哭泣诉说着:“他的病,是他在艰苦的战争年代造成的。吃草根树皮,又受过重伤,什么样的好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她用哀求的目光,绝望沉默不语的冯友人,也受不了一个女人的如泣如诉,“邱帅的病靠冯大夫了,我们‘全家’的幸福健康,也全依仗你了。邱帅也真够倒霉的了,刚打下天下不久就病了,眼下有多少重要任务,让他去他去承担!尤其是总统让他带兵出国,结果他身体不行。一想到这,我们‘全家’都感到难过。这是总统和几位领导对邱帅的重用,可他……”沈乐哭泣着说不下去了。
“沈乐同志,”冯友人连忙劝慰道:“你不必担心,我今天就为此事而来的。总统对邱帅的健康十分关心。特意派我来通知邱帅,让我从SH、金津和京都府,调来一流的医学团队,给邱帅检查身体,还指派了许烟同志代表中央负责这项工作。我相信一定能把邱帅的病治好。”
这一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击在邱梦哲头上,惊得他目瞪口呆,纸里包不住火,一群医学专家会诊,便会真相大白。他太清楚自己问题的分量了,一旦自己的天机被泄露出来,自己的威信就会一落千丈。
冯友人一走,邱梦哲就像一场大祸降到头上似的。
“我去和冯友人疏通一下,让他给解解围。”愁眉苦脸的沈乐,此刻就只能想到这里,他知道神秘人并没有安排这里,“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条路了!”
“冯友人未必肯干。”邱梦哲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他对冯友人太了解了。冯友人是一九零零年人。一九二五年,他在岁建省美国人开办的医院当副院长。风华正茂的冯友人,有着一股子爱国热情,却又报国无门。随着大革命的进展,他的思想越来越倾向革命了。
一九二七年,伏温打响了起义的枪声,他把自己的全副精力,都投入抢救起义军的伤员上。从这时起他接触了党,并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党,并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党领导下革命事业。
一九三四年,他参加了长征,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他为很多伤员治病治伤,后来到了汕半根据地。他又开始作为领导人的保健医生的生涯。解放后,他又担任卫生部副部长、华夏医学会会长、野战军后勤部部长等职务,他一直全心全意地负责领导人的医疗工作。
邱梦哲这次‘急病’,对外人来说是一个不解之谜,可是对冯友人来说,他则略知一二。他知道邱梦哲是总统的红人。全国解放以后,邱梦哲的‘病’变得越来越严重了。自称是怕风、怕雨、怕声,几乎什么都怕,变成‘套中人’了,以至于到了‘见风就感冒,见水就拉稀’的地步。他的住屋窗户,要用三层厚窗严实地遮住光,挡住风。
他最害怕一个人,就是冯友人,只要冯友人登门来给他看病,顿时,他就成为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哼哼呀呀地叫唤着。
“冯部长呀!”他那张灰白色的脸,痛苦地叫道:“我活不了,你要救救我呀!”冯友人急忙用听诊器听听胸前,后背,又量了量血压。看了看舌头,量了体温。病是有一点,但他不敢想下去,更没有勇气说出来。邱梦哲的脾气,冯友人太熟悉了,多疑、狭窄、报复心极强。他安慰了几句,便搪塞过去了。他猜不透邱梦哲的葫芦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一个高级干部要小病大养,无病呻吟?在他向总统汇报时,也没有勇气和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