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茹说的真没错,我就是蠢得天赋异禀,当初那中年男人,向他借一百万,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他一眼都没眨,我向他要几个亿的股票,他凭什么答应,我简直是异想天开。
想到这,我豁然觉得这个绑匪似曾相识,可我不敢再看他,我现在处于生死存亡之际,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可能导致我遇害。我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这么不想死,或许人在死亡的前夕,都会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念。
突然我听到了绑匪又在打电话,他是向言毓妥协了吗?是呀,斗狠,谁能斗得过言毓,连穷凶极恶的绑匪也向他妥协了。
或许绑匪是认识言毓的,甚至很熟悉言毓的性格,其实很多绑架案都是熟人所为。估计绑匪深知言毓宁愿一尸两命,都不做亏本生意,所以才最终妥协了。
果然听到绑匪故意伪装的沙哑声:“你自己过来,不许带任何人,不许报警。”
言毓在那边,语调愉悦,像是谈成了一笔巨额交易:“很好,合作愉快。”
对于言毓的所作所为,我已经麻木了,哀莫大于心死。
和言毓通话后,绑匪就拉开暗室的关闸,走了出去。
不与绑匪共处,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最起码没刀搁在我脸上。我疯狂地扭动手脚关节,希望能解脱捆绑。但是突然暗室响起了绑匪的声音:“你再动,我就一枪打死你。”我瞬间就停止了所有动作。只能静静地坐以待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却又是那么的苦短,或许这就是我活在人世上的最后几分几秒。
突然关闸开了,是言毓,他竟然真的来了。我十分矛盾,非常复杂地看着他,他一脸戒备,皱着眉,他竟然身上带着刀,一下子就割开捆绑着我的绳索。几乎是下一秒,我立刻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当我还在发懵的时候,他松开了我,在我嘴上飞快地、重重地吻了一下,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恍惚感,我怔怔地看着他。
“钱还没有到账,她凳子下埋了炸药,关闸也埋了炸药。”暗室里响起绑匪的声音。
他依旧冷静,头脑清晰:“先放她出去,给一半钱,再放我出去,付清余款。”
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泪水渐渐迷蒙了我的双眼。
原来刚才的那种似曾相似感是,当初我被蛇咬了,在不知道蛇是否有毒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舍命相救。
而绑匪又沉默了。
“好。女的先走,你站在原地。”
关闸的门徐徐打开,刚才我幻想了一万遍,关闸门大开,我立马就冲出去的喜悦。而此刻我竟站在了原地,不能动掸。纵使我曾经有那么几次恨不得言毓他死,可是现在他真的面临死亡,我却心如刀割。刚才他跟绑匪的所有对话,或许是半真半假,但是此刻他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是千真万确。
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冷,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是顺从了我的心。
“快走,就算是你想死,也先把孩子生下来了再死。”他的眼神很冷,很冷,他用力甩开我的手,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或许他是真的因为孩子吧,他这个人太复杂,在你以为是真的时候,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在你以为是假的,他却真的来救我了,甚至以命易命。
真真假假,我早已看不清,我疯了似的往前跑,冲出关闸,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跑。在经过一片茫茫的高草从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我本能地大叫了起来,双脚乱踹,下一秒我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向阳!绿油油的高草丛里的远处,赵子唯正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我随着向阳,一起伏在草地上。
我的手不停地抖,牙齿在打颤,甚至比我被绑在暗室里的时候,颤得更厉害。可能牙齿打颤的声音太响,旁边的向阳伸手握了握我的,安慰我说:“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这句话,是说给我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我发现他握着我的手也在抖。
远处的小暗室,原来是一座废旧的山中破房,两层,比一般的两层房子要矮些,破房子的周边也是高草丛生,还有几颗已有些年岁的老荔枝树,正直盛夏,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而且还硕果累累,深绿丛中坠着一球又一球的火红荔枝。看着那些红的像火焰一般的荔枝,我心里害怕极了,生怕小房子一下子就炸开来,瞬间就成了火海。
我一直死死地盯着小破房,突然看见有人从房子的旁边的高草丛里出来了,只是那个人不是言毓。不久前,我发誓要将言毓忘得干干净净,只是现在隔了那么远,但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他的身影。我将手背狠狠咬在嘴里,咬出了血,才没有发出哭声。
隔得太远,我以为是一个人,原来是两个人,接着陆续又走出了三个人。怎么突然走出这么多人?由始到终,我只见到一个绑匪,难道绑匪是团伙作案?
我哭着低声问向阳:“怎么办,言毓怎么办?”
向阳却是万分高兴:“他们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可,可是,我还没有看到言毓。”我忍不住哭出声来。
向阳也立时沉默不语了,忧心忡忡地死死盯着远方。
那团黑影越来越近,终于依稀可以看清状况。走在前头有三人,左右两人架着中间的一个受伤的,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受伤的不是言毓。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没有看见他。
渐渐的终于看清,原来受伤的是那个绑匪,他的右手,和左脚都鲜血淋漓。绑匪的口罩已经被摘除,我依稀记得,他似乎就是两年前求言毓借一百万的那个人。没想到真是那个人,被绑着的时候,我已经疑心。
我不禁唏嘘不已,要是当时言毓肯借钱给他,是不是现在的结果会不一样。我不禁又想到他当时提及的妻子和还是婴儿的孩子,不知道她们现下如何?我有些不敢想象,因为这个人他竟然走到了绑架的这个万劫不复的地步,情况或许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种善因,得善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两年后,要来的还是来了。
绑匪除了被左右两个人架着,身后还有两个人拿枪指着他,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蓝黑色服装,胸襟出赫然缝着特警两个字,钢炼威武。原来早有特警潜伏进暗室。我没有心思再看这些特警,我站了起来,向他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