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手术室,而是一间小套房,跟酒店里的标准间差不多,连电脑电视都有。
他们对我的麻醉时间把握的很好,我刚醒来准备起身找点水喝,黄牙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铁锤哥。
看来他们被我给弄怕了,随时随地都在防着我逃跑。
黄牙进来很不有好的说:“吕总要见你,跟我走!”
看他架势,我要是不同意难免又是一番撕扯,我这边麻药的效果还没有全散,真掰扯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我。
顺从的跟在黄牙的屁股又进了吕总的办公室。
这一次吕总没有上次严肃,脸上挂着笑,见我进来,说:“小兄弟,你叫林子池吧?”
我心里一咯噔,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难道他把梁哥也给抓了来?那可就真完蛋了。
我心里想着事,随口答应了一句。
得到我的肯定之后,吕总的心情更好了,抽起了烟:“看来真是我误会你了,在这里我给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之前的鲁莽。”
假惺惺。
我赌气道:“你要真想给我道歉,就把刚才放我身体里的东西给取出来。”
我也就是图个嘴爽,故意拿话噎他。他这种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我是奥巴马的私生子,估计也不会马上把我身体里的东西给取出来。
吕总眯着眼睛弹烟灰,不以为意道:“小兄弟,既然你是梁日河要找的人,那我就更应该把那颗炸弹装在你身体里了。”
我****个仙人板板。
虽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但是被别人这么明摆着玩弄,还是很不爽。
我也不管他高不高兴了,现在老子身上麻药效果还没过呢,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做了下去:“你想怎么样?”
吕总右手虚虚往下压了压:“稍安勿躁,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
我板着脸,说:“说!”
吕总玩味的摸着下巴,像是还在权衡是不是要向我透露这件事,最终手一收,做了决定:“你的梁哥很重视你,就在你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他就打来了电话,他想跟我见面。不知道你怎么看?”
我无所谓道:“见就见呗?你这么大哥人物,还怕他杀了你不成?”
吕总阴沉一笑,说:“我还真怕梁日河在会上把我给做了!”
我无语,这种人要么就是天天在杀人,要么就是天天生活在被人杀的危机之中。
我敷衍道:“那就别去了!”
吕总:“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他谈,我们必须见面。现在你帮我想个办法,应该怎么保证我的安全?”
我真想去问候他祖宗十八代,老子现在是你的肉票啊,又不是你的军师参谋什么的。凭什么你有问题都要我来给你解决?再说了,我说的你真的会信吗?
吕总见我赌气沉默不语,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道:“我这是为你好,如果我不你确定安全,就不会去参加会议。那么我就会以你为筹码要求梁日河答应之前我想要他做的事,如果他不同意我也只能撕票。”吕总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识好歹!”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很愤怒吕总这样的威胁,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我还是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你担心安全问题,你可以让梁哥邀请圈内的权威人士参加。这样即使梁哥杀了你,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在这座城市无法再混下去。”
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吕总身后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在他死后依然有实力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让梁哥成为众矢之的。
吕总对我的这个回答似乎比较满意,继续问道:“可是如果梁日河他准备独霸这座城市,这次会议就是要做掉这座城市里的老大呢?”
“不可能,”我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否决道,“如果梁哥真的准备独霸这座城市,他今天就不会被你的人撵的像条狗一样乱跑,最终还把我给丢在了你手上。”
看来我还是有情绪的。
吕总起身从办公桌里绕了出来,说:“是个人才,可惜是我对手的。真不想放你走啊!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你的梁哥。”
娘的,他早就做了决定。问我这些完全是在试探我,我居然还那么老实巴交的全部实话实了说!
我真的是蠢到了家。
临出门的时候黄牙再次带着他的那几个小弟把我给围在中间,威胁道:“老实点,别想跑!”
吕总押着到会议地点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这是一座休闲山庄的会议室,周围环境很好,山清水秀,还有一片面积不小的人工湖。会议室也很大,应该是经常承办各种会议的。
这场会议果然跟我猜的没错,在座的虽然我只认识梁哥一个人,但是一个个其余非凡。特别是坐在主位的那个老人,穿这件小寒山正怡然自得的玩着佛珠。老人神态和蔼,却不怒自威,显然是个说话算得了数的人。
老人见吕总落座,顺手把佛珠戴在腕上,清了下嗓子,说:“人都齐了,吕三河,梁日河,你们俩有什么事就说吧。大家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老人声音不大,在他清嗓子的时候全场就完全安静了下来,显然大家在闲聊之余一直都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
这次会议是梁哥发起的,现在要发言自然是他先开始。
梁哥站起身正了正腰,说:“首先感谢我们这座城市的掌舵人领导者,程公程本宁先生。”梁哥说着伸手引向主位的老人,“以及魏爷魏伯南先生,还有各行的掌舵人能够参加这次会议。”
梁哥说完重新坐下,继续道:“这次请大家过来,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问题……”梁哥将今天上午了经历说了一遍,然后道:“我这个人生性糊涂,又是个外来户,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居然有人要之我于死地。幸运的是,我躲过了一劫。但是我的一位小友被那伙人劫了去,如果在座的哪位能够帮我救出那位小友,我将奉上我的敬意。不过我想答案应该已经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吕总能否给我个面子?”
这一刻,我突然对梁哥有点鄙视。
事情还没开始呢,他就怂了,居然不打算计较了。而且我这么个大活人被吕三河一伙人带了进来,这不是明摆着是吕三河想对付他,顺便把我给帮了吗?
吕三河神色尴尬的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挥手说道:“既然梁总这么有诚意,我又怎么敢驳了你的面子呢?林子池是我手下无意中救出来的,当时这孩子被人被人打晕了丢在路边。如果梁总想要我现在就可以把他交给你。”
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顿时无名火起,也不管梁哥这么安排到底有何深意,也顾不上这吕三河到底使得什么坏,直接跳到了桌子上指着吕三河的鼻子骂道:“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明明就是你想害死梁哥的,就是本事差了点把事情给弄砸了,才把我这个过来串门的给绑了的。我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身边一帮小弟,做事能不能有点底线?能不能要点脸?”
黄牙听到我又提今天早上的事,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吕三河也被我说的一脸阴靡。
我骂完了,也爽了。正愁着怎么下来呢,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有人在边上很配合的喝上一句:“胡闹什么?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给我下来!”
很幸运,梁哥很适时的扮演了这个角色。
我心情舒畅,借坡下驴的往梁哥身边走去。
我又不是猴子,跳上桌自然是有我的目的。虽然说这么做有点着急了,但是让在吕三河身边多待一秒钟,我就觉得会多一份危险。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吕三河居然到这种程度——他居然让黄牙把扯住我的脚,像拖死狗一样的把我从桌上拖了回去。
我****个姥姥,在这么严肃高尚的会议上,他居然敢纵容手下动粗。
吕三河完全无视我在地上挣扎是对他家族女性的问候,面露讥讽的说:“梁总你别介意,他脑子被人敲过,还没好。”
吕三河这话一出,坐在会议桌尾巴上的人,一个个掩面偷笑。
梁哥冷冷的哼了一声,把那些人的笑硬生生的吓了回去,说:“吕总,我是一个重视诚信的人,而你一直以来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在这次会议召开之前,我就像程公承诺过,只要有人能够帮我救出林子池,我愿意给他五十万以表谢意。”
吕三河针锋相对,冷冷道:“你威胁我?”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主位上,喊了声开始之后就再没发言的程公抬手虚虚往下按,示意已经火起的两位当事人沉住气,说:“三河,你这话过了!”
程公这句话说完,又自顾自的把玩着佛珠去了,完全不担心这两个人会忤逆自己的意思。
吕三河挨了程公的训,气势上矮了一截。
他也知道有程公和魏爷这俩老爷子在,他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赌气道:“行了行了,今天你们都帮着他,我认了。放人!”
还在地上跟我一起擦地板的黄牙一听放人,嗖的一下就跳开,捂着裆部找了个角落伤心去了。
显然他也不想跟我打架。
如蒙大赦的我噌噌几下爬了起来,飞似的跑向了梁哥。
接我的是一个敦厚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穿着夹克没打领带。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行了,没事了。有我爸在呢!”
刚才跟黄牙在地上的一阵扭打费了我不少力气,此时正气喘吁吁,也顾不上回话,向他点头示意。然后在梁哥的背后找了张椅子坐下。
一想到梁哥,我突然有想起了问题:这位兄弟到底应该怎么称呼我?叫我叔叔?未免有点开玩笑了吧?不过让他跟我兄弟相称,梁哥那里又不好交代,还真是个问题。
我安全过来之后,梁哥朝后面勾了勾手指头,那个敦厚男人立刻跑了上去,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了支票本,递给梁哥。
梁哥撕下一张早就写好的支票,丢给吕三河。
虽然不知道那张支票到底开了多少钱,但是一想到吕三河在我身体里种的那颗炸弹,我就觉得这个笔生意亏了。
很想上去把支票抢回来,又担心再给梁哥添乱,犹豫之间吕三河已经把支票收进兜里,我也只能作罢。
吕三河收好支票之后,附身对梁哥阴恻恻的说道:“你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五十万,而是你榆山县的那片林场!”
吕三河说完,也不管在场的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摔门而出,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事情办成的梁哥心情轻松不少,站起身道:“再次感谢大家今天能够过来,我在花园准备了一些酒水,如果大家有空的话可否赏脸一同品尝?”
这是一个难得拓展人脉的关系,对于那些还不够强大的人来说,这么一次聚餐,说不定就能打上梁哥这根线。如果运气好点,跟程公或者魏爷聊上两句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坐在下面的人没有一个拒绝,不过程公和魏爷这两位大佬却没有参加,说人老了经不起年轻人的这些事的折腾。
临走时一直没有发话的魏爷特意问道:“这事你没报警吧?”
梁哥搀扶着魏爷,说:“道上的规矩我懂。”
魏爷不住的点头,像普通的老人一样,不住的点评道:“这就好,这就好。”
梁哥去送程公和魏爷,那个憨厚的男人也去招待剩下的那些人了。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会议室,一下子就空落落的了。
虽然很不想去参加那种曲意逢迎的聚餐,但是还是扛不住呱呱叫的肚子,觅食是动物的本能。
“吕总让我给你带个话。”我刚一出门,突然一个人在我身后说道,转身一看是黄牙。
我抬拳就想打他,吓得他直躲,我一看他这样子话也说成,收了拳头,问:“说吧,你主子让你带的什么话?”
黄牙躲在一根廊柱后面,探出一颗头:“他说,只要你帮他让梁日河以榆山县的那片林地投资他的生意,他就帮你把那东西取出来。”
合作生意?
吕三河这鬼东西不可能这么简单,不然梁哥今天也不用叫这么多人来:“既然是做生意,你们直接跟梁总说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我帮忙?”
黄牙不做多的解释:“我只是个传话的,其他的根本都不知道。要不要合作,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