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昕!”白悦抬起空洞洞的眼瞳,瘪瘪干涩的双唇,“他死了。爷爷死了。张医师死了。”
满是忧伤的眼泪,如同永不干枯的泉水,载着死般的寂静,从眼眶中不断涌出。
“悦悦。”张昕抽搐着双肩,害怕后退一步,“对不起。”
她望着白悦的眼瞳中,不满哀伤的歉意。
对不起?
张昕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张医师的死亡封住了她的思维,她宛如具毫无灵魂的木偶,目光呆滞地望着张昕。
“昕昕,你怎么跑到这来呢?”栗色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后,白皙圆润的珍珠垂在额心,祖母绿制成的圆形项链挂在颈项……一身抹胸白色长裙的彭静,高傲得像一只色泽斑斓的孔雀,冷着脸缓步走到张昕身边。
“我……”张昕吞咽着唾液,畏惧彭静的怒火,毫无骨气低下脑袋。
她不是故意要丢下白悦一人,只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比如,白悦患上的流感。
高烧不断,咳嗽不止……这些在现代几天就能治愈的感冒,移到这里却是致命的疾病。
白悦一直呆在帐篷里,不知道外面那些因高烧死掉的人,死亡那刻是何等可怕。
突兀的眼瞳,不甘的眸色,干涩的嘴唇……她真害怕下一个患上流感死掉的人是她。
因此,在彭静提议离开这里时,为了自身的健康,她只能抛下白悦。
对不起!张昕偷偷望了眼面如土色的白悦。
这就是室友兼好姐妹吗?
她患的不过是流感,她们有必要这样害怕她吗?
白悦看着对彭静毕恭毕敬的众人,浑身冷得宛如坠入寒潭。
呵呵,是她吗?
大家会将她视为瘟鬼,是因为彭静的教唆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们是好姐妹啊!
曾发誓要一起离开这里的姐妹。
心房一点点被冰封,“哐当”瞬间碎掉。不愿接受现实的泪水,宛如秋雨般落下:“哈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会不愿承认?哈哈哈,是你,害我,害死张爷爷的人,居然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