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接过的纸条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显然并不像其他没有味道的纸条般现做现卖,能够染上气味的纸张通常都是在密封的环境放上一段时间,而这股女生偏爱的味道,似是在说明对方早把纸条收进一个贴身的地方珍而重之,这个自觉极具逻辑的推论令我从厌烦中转而带有丝丝兴奋。
拆开写住ToCyrus的封口,文字的篇幅比我想象中长得多,但整篇的重点却只有最后那一句:「下课后,图书馆见!」
这句经常出现在柃木老师和樱井老师作品中的读白,我总算在现实生活中有所体验,虽然下款没有任何署名,但从刚才Vivian的动作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纸条和她的关系,这时千万个想法又再在脑海里奔腾而过,宅男想法又悄悄地由心底萌生,难道刚才的错觉是真实的?如果推论是正确的话,就不难解释世界那么大,却只约我一人。
大学的下课是没有先兆的,主要是视乎教授讲师们对教学的热忱与当时的精神状况,而中文写作课在KENNY和王珍珍的架空下,亦无声无息地结束。在课室门外,我清楚地看到Vivian故意的回眸,挽着LV的双手垂放在格仔裙前,似娇带嗔的向我抛了个鬼脸,然后在其余三朵金花的簇拥下,渐渐离开了我的视线,直至这刻我终于可以肯定刚才发生的并不是错觉,而是由那位高不可攀的同学发出的约会!
陶晶莹曾经说过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谁都会想象自己是最后一个,如果阿健在旁的话,他一定会很积极的说服我:有爱放过,罪过!罪过!而背着小绵羊去跟其他女生约会,虽然心里不免会带着点做了亏心事的内疚感,但考虑到本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正经男绅士,于是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往图书馆走去了。
学校图书馆设置在后山的矮坡上,贴近观音岩的崖边,而位于图书馆上方的休憩平台更可以凭栏眺望半岛与凼仔岛两边的迷人海岸线,在刚好踏入凉快的秋天时分,更能享受清爽的海风、欣赏令人陶醉的海浪声伴奏,是个容易让人沉醉于自然的地方,正因如此,成为了在读生热爱流连之处,所以约会地点选择在此亦不无道理。
只是今天的图书馆平台却出奇的特别宁静,少了些逗留的学生反倒显得有些冷清,而在我抵达的时候,Vivian孤独的背影早就进入了我的眼球。她放下了平日扎起头发的橡筋,任由海风扬起她的青丝,配上一袭白裇衫和格仔裙,这种当时最流行的淑女打扮不禁让我看得痴了。
Vivian是个很懂得掌握节奏和机会的人,她趁着我看得入迷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把我拖到栏边,这个举动加上没了其余三朵金花的助阵都很出乎我意料之外。
只见她珠唇微开,欲言又止,我的心也跟着卜卜地跳,只是这个状态足足维持了一刻钟的时间,我也就不耐烦地问道:「我不是早说过我的票已经给人了吗?还约我来做甚么?」
Vivian一怔,疑惑的双眼又再次放出令人迷惑的光线。
好吧!我承认被这些光线击倒了,刚才的语气确实稍重了些,再忽地又想到她的保镖可能就在附近,于是我又把语气变得温和一些,再问:「还有甚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看来你真的没甚么记性!」Vivian的回应再一次出乎我意料。
「我忘记了甚么啊?」忽然心情更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带着点惊慌与心虚。
「我呀!」
「我忘记你?你是我同学,我怎么会无端端忘记你?」(加上记忆中我没对你做过甚么啊!)
「那做同学之前呢?」
「同学之前......」我努力回想,尝试搜寻关于与Vivian的交集,在零碎的记忆片段中似乎也找不到任何线索,我甚至开始怀疑附近是不是装了摄像头,自己成了恶作剧的男主角。
于是我放弃了挣扎,举手投降道:「以前有甚么得罪的地方,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放过你?行!请我吃饭吧!」
我双眼一凸,怯怯地指着学校餐厅的方向:「楼下安德鲁可以吗?你去的那些,一顿就顶上我一个月的饭钱。」
「那就别怪我不放过你啦,罚你一个人走夜山。」
「走夜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