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秋风击打着枫叶林,发出”唰唰声“,翩翩的枫叶在半空中起舞,而后落地铺在枯黄的干草上。马车已停了下来,车辕已被卸下,那叫大黑的马正嚼咽着半袋黄豆,完全没有白日里的惫懒。
一堆火柴点燃成的一个小火堆,旁边驾烤着一只野鸡,此时正冒出酥香的鸡油。
叶予躺在干草上,一会儿看向天上的繁星,一会儿又看向正卷起裤脚,露出洁白长腿,在艰难的擦拭药汁的唐三小姐。
唐飞燕是个警察,对于擦药这些小事自然是很熟练。但此时她的双腿以下已没了知觉,经脉拥堵不通,双腿动弹不得;即便她已极力的弯腰,却还是很难擦到一些隐秘的地方。
叶予觉得唐三小姐实在是辛苦,自己有必要帮忙,展示下自己老贼的风度,说道:“你不觉得你已经擦了很久了吗,你还想不想睡觉了,要是实在困难,大不了,我勉为其难帮你擦一下。你放心好了,我会闭着眼的,绝不会占你便宜。“
唐飞燕一声冷哼,没有搭理他,继续自己擦着。叶予见唐飞燕不理自己,又说道:“你的同事为什么都叫你唐三小姐啊,你是有两个哥哥,还是两个姐姐啊!“
看向唐飞燕,对方没有一丝表情,叶予笑道:”我猜是两个姐姐,人家都说双飞燕,你又叫唐飞燕,你上边那两个自然是两个姐姐。“
叶予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拿起烤熟的野鸡,走向唐飞燕,说道:“喂!你那两个姐姐漂不漂亮啊!“
唐飞燕终于没忍住,已微怒道:“漂不漂亮,关你什么事,你一个贼,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省省吧,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你这女人一点口德都没有,人家古人有云:’窈窕淑女,老贼好逑。像我这样的怎就是癞蛤蟆了呢!太没有欣赏水平了。”叶予摇了摇头,感叹道。
“滚!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小心掉下来砸断你的腿。”手中的装着药汁的小瓶已砸向叶予。
叶予一伸手,已接住药瓶,笑着说道:“你这是想要我帮你擦啊,早说吗,何必那么辛苦。擦药这手艺,我可是从小就练得老熟了,我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唐飞燕放下裤脚,不再搭理他。
叶予递过野鸡道,见唐飞燕面无表情,笑道:“你不搭理我,可是你总得搭理这野**?“唐飞燕横了一眼叶予,伸手接过。
叶予笑道:”这才对嘛,你现在要是不吃,等下可就只能吃鸡屁股了。“唐飞燕已娇躯微颤,手上的野鸡顿时砸向了叶予。
“你不吃也不要乱扔嘛,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打到两只,现在好了,你连屁股也没得吃了,你自己慢慢挨饿吧。“脸上也有些微怒,不再管唐飞燕,自己取下另一个吃完,靠着一颗枫树就睡下。
不时,已到了半夜。叶予记挂着唐飞燕还没吃东西,微睁开半边眼皮,瞥向唐飞燕,发现唐飞燕已靠着车辕熟睡,心下暗道:“这女人倒也硬气,就是可惜了那只野鸡了。”
正在这时,叶予脸色一变,整个人已坐了起来,右手成擒拿状向旁抓去。只听得“呼喇”一声,一声布破碎的声音,还有一声女子尖叫,叶予手已多了一块纱布。
叶予向那尖叫声看去,却见对方是一十六七岁的少女,头上戴着金簪,几根枯草斜插在蓬松的秀发上;一套薄衫罩在外面,不过此时只剩下了半边了。
这一声尖叫,划破了黑夜的寂静,森林狼阵阵嚎叫,月光下叶予摸了摸鼻子,那少女双手抱胸在一旁抽泣。
唐飞燕自然也被这一声尖叫声吵醒,只是他两腿不能动弹,先前又故意背对着叶予,这时也闹不清发生了什么,微微皱眉说道:“什么事?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
叶予正觉得尴尬,见唐飞燕问道,不由得老脸一红,说道:“有个小贼偷东西,被老贼抓到了,现在小贼正哭鼻子呢!“
唐飞燕听他胡说八道,又不搭话了。那少女却叫道:”谁是小贼啊,你扯坏了我的衣服,还冤枉人家是小贼,哼!大坏蛋。”
叶予见那少女说到扯坏的她的衣服,便有些理亏,再听到”坏蛋“两字时,心里便非常的不爽,便道:“你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偷偷摸摸的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不是小贼是什么。”
“我只是肚子饿了,人家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少女看向先前唐飞燕扔在地上的那只野鸡,低声说道。
“那还不是小贼,你要知道,这只鸡可是我的。”叶予得意道。
“你要是饿了,就拿水洗洗,烤一会儿,自己吃吧。”一旁的唐飞燕终于转过身子,面对着那少女悾少女,见那少女确实是饿极了,取过水壶,说道。
那少女顿时转泣为笑,接过水壶,叫道:“姐姐!你真好,等你到了我家,我请你吃一百只烧鸡,一百只烧鸭。”
“那她也要吃得下才行,就算是能吃下了,我估计她也不会吃。”叶予回到枫树下,靠着树干笑道。
“为什么啊,大坏蛋!”少女扬起头,烧鸡的油脂沾在了嘴角,正一脸狐疑的看着叶予。
“一百只鸡,一百鸭,就算是头老虎也吃不下,你要她吃,她怎会吃呢!,还有,我不叫大坏蛋。”叶予觉得自己很受伤,老贼的名头还没有甩掉,又戴上了“大坏蛋’的帽子。
”那我请姐姐吃雪花糕,大坏蛋,你吃过雪花糕吗?“少女看向叶予问道。
叶予笑道,觉得少女实在有点意思。;”怎么,你还要请我这个大坏蛋吃。“
少女这时已吃完了半只烧鸡,正用一块手绢擦拭着小嘴,说道:”不请你吃,你是大坏蛋,但我可以让你在旁边看着啊!我和姐姐吃,你在旁边可以给我和姐姐倒茶。我和娘吃的时候,巧巧就是这样的。“
叶予苦笑道:”原来是要我看着你们吃啊,那还不入拿把刀杀了我。“
少女狡黠的笑了笑,用手绢包住另一半烧鸡,走到唐飞燕的面前,说道:”姐姐,你也吃点吧,这大坏蛋虽然不是个好人,但烤的烧鸡还真好吃。“
唐飞燕看向叶予,而后,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温意,说道:“我不饿,你要还是饿,就吃了吧!“
那少女道:”好,我留着,姐姐想吃的时候,我再给姐姐。“说完,居然爬上了马车,放下了马车的车窗。而后在马车里叫道;“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啊!”
叶予皱了皱眉,看向唐飞燕,唐飞燕面无表情,说道;”让她睡车上吧,我想看会星星。“又对着马车回说道:“你先睡吧!我等会再睡。”
叶予站在唐飞燕面前没动,两人一时无话。一会儿后,叶予看着马车沉声说道;“她应该是是那商队的人,好像叫玉玲儿。她们的商队出了问题,那是一支二百人的队伍;“
“而且,队伍里有几个人的身手显然不错。白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地上有团血迹,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她们的商队留下的。”
唐飞燕眼神淡漠,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叶予直视唐飞燕的眼睛,正色道:”你想留下她,可是,那些人可能还在附近,我不一定能保护的了你们。必要的时候,我可能会连也你不管,独自逃走。“
唐飞燕转过头,看向已旁,脸上看不出神情,道:”这就是你想说的,那好,到时你也不用管我们两,你要走就走。“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一定会独自走的,别说我不顾“同乡之谊。””叶予也不再多说,回到枫树下靠着树根睡下。
唐飞燕看向叶予,见他已睡下,手从腰间放下,脸上的表情也已缓和了下来。随后,看向马车,目光又变得坚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