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你觉得雪国的传说可信吗?”我对一周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找到了高中号称活历史的魏博,以便能够找到那场阴谋的疑点,而我现在最关注的还是蓝柚,如果真的她被人冒名顶替了,那她又去了哪儿,连续几日的噩梦让我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复杂性,我必须当机立断。
他缓慢地喝着咖啡,给我指了指电脑上的一篇新闻报道。“他是雪国后代,然春秋,据我了解,他是18世纪生人,已经生存了近三百年,看这张图片,在上世纪80年代,这个新闻轰炸机一般的传开,影响极大。当所有人蠢蠢欲动时,他就暴亡了,提供他死亡信息的是一段视频,那段视频很模糊,但是雪国后人都有相同的标记,刀疤状的痕迹,在脸上,这种疤痕没人能够效仿。”
“既然他们还能够掌握长生秘诀,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打听我的秘密呢?”
“因为他们是在声东击西,他们一直在利用你来探索我的下落,对不起了,老同学,这么久你都被我利用了,因为作为郑国公的后代,我也要帮助他保守秘密,而你的羊皮手卷,也被我调包了。如今我重新出现,并不是巧合,因为实在隐瞒不下去了,趁他们还没有追踪到地址,我们应该去下一个地方。”
“哦?是吗,下一个地方?是哪儿?!”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温润变成炙烤了,我不知道已经晕了多久,只听到头顶盘旋的大型不知名飞禽凌厉的叫声。
远处越来越庞大清晰的水流声盖过了世间清鸣,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光听到水声已经打了个哆嗦。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般辽阔的田野,而在身前就是一直让人琢磨不透的漆黑树林,好像被囚禁一般,让人透不过气,这种强烈的色感反差有些恐怖,稍不留神就会让某一方吞噬,突然,这种场景又开始不停的变幻,让人眼花缭乱,连方向都辨认不清,更不用说画面了,在飞速旋转的场景中,一片深渊缓慢停止在了面前,我呼吸急促,感到晕厥,刚想清醒一下看看背后的景色,却被一双无形巨大的手掌推入谷底,黑风渐渐腐蚀了我的双眼。一身冷汗袭来,我一跃而起。
我的天,又是这个梦,我醒来的时候,思想已经算是比较清楚了,毕竟方才受了那么强烈的刺激,刚打了个哈欠,看看钟表,就听见电话铃声。
大棒子那头声音非常嘈杂,但是他拼命的分贝还是让我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就是有人利用易容术绑架了魏博,我有点懵,就是那个整天吵着自己是郑国公魏征后代的眼镜男,无所事事,却酷爱历史,能搜集到许多正史野史都无迹可寻的神秘资料,有过交易一般的短暂交情,大棒子好像还挺激动,我却草草的挂了电话,因为现在自己的处境还没搞清楚,一切的行动都是找死。雪国是什么组织,连长生配方都能掌握的神秘力量,在现在这个科技尖端的社会仍有不可忽视的立足之地,并且已经轻而易举将我带入了骗局,就算魏博真的是郑国公的后代,掌握了我所不熟知的机密,我也得衡量双方的轻重缓急。
那些画面还重复循环在我脑中,一切的破绽,一切的来龙去脉,看似天衣无缝,其实李萧是给了我很多提示和余地的,而我却被一笔巨大的财富冲花了眼,要知道无价和无价可不一样,只要秘密还在,我就能永远衣食无忧,金钱又算的了什么,据说祖上还有得道升仙的高人,我却显得那么卑微,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我走出卧室,看了看客厅的桌子上。那个盒子还在,手卷还在,我松了口气,突然又神经紧绷起来,突然那张平滑的手卷上,第一次隐约出现了什么符号,但是一闪而过等我再走近观察时,又恢复如初。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没有什么特殊,倒是那串蓝柚送我的项链,在长久水乡阴雨连绵不见日光的我,透过房间外的一缕阳光的反射时,闪烁出了神秘的光芒,我并没有发现这光芒和手卷的联系,倒是让我想起了古镇的蓝记烧饼店外,那一对花容月貌貌似姐妹的女人。蓝柚,你现在还好吗?
在我对安市古镇的记忆之中,蓝柚并没有什么变化,让我很难察觉到底哪一次被李萧所欺骗,而且我记得我因为对蓝柚那份特殊的喜爱,我曾不止一次的向它透漏过什么,至于内容,我现在头很痛,不知道被那该死的丑女人施了什么妖术,也许我三年前的失忆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失去了那么一大笔财富,我还是很揪心的,况且那对曾经价值连城的猫坠,如今也变得一文不值,我现在心里空落落的,也许我还是回归平常比较好,至少我现在应该清醒一下,顺便找到一些应对的计策,毕竟李萧会很快回来的,我也要侧重于找回三年前的记忆了。
和魏博一样,我喜欢咖啡,在高中时期,我和他喝的第一杯咖啡,就是在这个Candy屋,也许是机缘巧合,我当时正好碰到了远房的表哥在这里上班,小时候,在农村,我热衷于听他讲那些离奇的故事,其中最让我痴迷的是关于盗墓的一个很长的片段,他足足给我讲了三夜,他讲的过瘾,我作为听者,也流连于其中,好像那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在我听的冒冷汗的同时,他也浑身哆嗦着,这个故事甚至在我心里埋下了很深的阴影,而今我们都在福市打拼,表哥虽然仪表堂堂,但是苦于没有什么正经学历和手艺,只能在咖啡屋酒吧之类的场所游走。
今天魏博没有和我一块到来,不然他一定很乐意替我买单,我得知表哥在一年前就辞工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一边喝着似苦似香醇的咖啡,一边看着比当初更精致的墙面装饰,这里的老板一看就是发了横财,而且是一个历史爱好者,很多色彩搭配独到的古代摹版插画覆盖了整间巨大的屋子,在这年代跨度极大的壁画中,我愉悦的遨游着,不知几何的兴奋。
忽然,我目光停止在了一个外观独特的钟表上,不是我真的很看中于它,实在是当我静止在这个地方时,我就再也动弹不得了,我开始还想着这不会是我的幻觉还没消失吧,但是周围的一切是幻想无法制造的,真是邪门,我一边暗骂,一边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慢慢的,我却看到了不同的画面,当我一眨眼的功夫,画面突然发生了改变,钟表慢慢扭曲成一张人脸,而脸的主人,那,不是我表哥吗!
我有些害怕,只见那张脸的嘴巴又不停嘟囔着什么,从口型到发出声音,分贝慢慢让人感到瘆人的巨大,“地下室”三个字已经贯穿了我的耳膜,我习惯性的用双手去捂住耳朵,突然后退着大喊了一声,最终摆脱了控制。
我向周围举目望去,除了招来一些刚才由于我大叫而来的白眼,并没有什么异样,而表哥那张与众不同的不用苦苦搜寻的面孔,很遗憾,我在人堆里也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我匆忙奔向帐台,像服务员询问这里的地下室怎么走,服务员表面一头雾水的样子,表情却十分诡异,我有些感到不妙,飞快逃出这紧张压抑的气氛,在门外大口地喘气。
看来这个咖啡馆已经有古怪,我也打草惊蛇了。我开始联想当初表哥讲述的猝子墓的故事,不由得有些慌乱,如果对方是想了解猝子墓,那这个故事很可能就是真的,怪不得表哥他当初没有跟我说故事的结局,只是拿杂乱的情节敷衍我取乐,如今他被禁锢在了这里,我没有时间去打听具体的情况,而我现在清楚的是,魏博,我是非救不可了。
烈日焦灼着刚才恐惧的汗水,我驱车前往古玩市场,找到了棒子,却是小棒子,他告诉我他爸出去了,手指笔直地给我指了指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我打开想了想,输入了曾和他父亲互相默认过的密码。那是段视频,背景是上世纪80年代,一个叫然春秋的人,声称自己已经活了近三百岁,在巨大的黑白背景下,他造型怪异,身着罕见的服饰,眼角挂着不知名的液体,像是刚刚从水底打捞上来一样,刚刚还凑近乎的围观群众此刻开始捏着鼻子躲避这个难闻的怪物。
当时由于他的生命体征稳定,所以被派出所关押了,后来就暴亡了,他的暴亡是事发突然,无药可救,临死前笑容诡谲,好像一幅心甘情愿的样子。然后化为一摊腐水,由于事件过于离奇,所以消息立刻被封锁了,大多数视频被销毁,只有档案被警局保留一份。
同时文件夹附带了几句话,写着:94年猝子墓挖掘工作,进行第一轮开棺,有一板空棺,记录其主人叫然春秋。
看来那是一个小墓穴,不然当初的挖掘工作不会如此迅速,表哥讲述的猝子墓,应该不是它,而当初的惊动中外的然春秋事件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和猝子墓有着紧密的联系。
或许猝子墓有很多,只是当初惯用的叫法,目的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猝子墓的身份。
我应当处乱不惊,现在棒子和表哥魏博都失踪了,这唯一能找到他们的线索他们舍命给我留下了,我就要担负起责任。
我首先认为,棒子当时是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为我留下了宝贵的信息,因为他的电话记录加密了,而文件夹已经发送到我的多台私人电脑里,他进行了周密的计划,证明他已经有了预警。
至于魏博。他既然能被李萧所欺骗,那证明他一定非常想得到李萧身上的某样东西,可能是羊皮手卷,因为他很喜欢我的手卷,曾经一度想要得到他,甚至在睡梦中我曾听到他猖狂地喊着那是他的,那就证明,现在我手中的可能已经被他调包,而当初我手中的,又并非是真的,所以他同样陷入了罪恶的骗局之中。
只有表哥的身份明确,所以被对方直接利用,现在他的情况最令人担忧,考虑再三,我决定二闯咖啡屋,进行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