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日梁枫阿腾失踪后两天】
二月的残冬里,微风席卷嫩草破土的新鲜气息吹拂着H市,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人们脸上浮现出一张张焦躁的表情,抱怨着堵车、抱怨着工作、抱怨着考试。一个个行走的人,正一分一秒地浪费着自己的无意义的生命。
美好的天气里,天空晴朗无云碧空万里,阳光直射在第一中学每个人烦躁的脸上。
陈佳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学校更是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同一个班级的两个学生同时失踪,这道晴天霹雳让整个第一中学高层倒吸了一口凉气。
“警察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大家放心,梁枫和张腾一定可以安全的回来的!咱们要相信他们的自救能力,更要相信警察办案的能力!”班主任在黑板前信誓旦旦的安抚坐在下面焦躁的同学们,“马上要高考了,咱们不能因为这件事掉以轻心!”
陈佳看着前面空空的座位,之前梁枫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心情沉重的她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叮铃铃铃……”突然爆发的下课铃声宣告了一节枯燥的语文课结束。
班主任一走,好信儿的同学们便马上聚到了一块,听一个人继续讲述上个课后没有说完的关于失踪的消息。
传消息的同学被围在中间,他咳了咳嗓子,挑着眉毛用神秘的语调说:“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警察跟踪了他们放学回家路上所有的监控录像,结果发现……”
“发现什么!”
“两个人都是走到城北的平房区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聚在一起的同学们齐齐的发出“啊”的惊叹声。
“啊……发生什么了啊……”
“那里都荒废了好几年了,哪里还有监控器啊!鬼才知道发什么了。”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不过听说警察已经开始调查那里了,希望能快点查出个所以然来,要不然学校的声誉……”
他摇了摇头:“要废。”
陈佳从人群中站起身来回到座位上,默默地坐下。但是担心的焦躁让她觉得特别难受,于是索性起身到走廊透透气,望着窗台的花叹气。
林清泽看出了陈佳的异样,从教室里追了出来,站在她旁边紧张地看着花,用很轻的语气说:“陈佳,阿腾失踪的前一天,我在城南见过他一面。他的表情动作说话的语气都特别不自然,我感觉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说不定和这次失踪会有关系……
“而且听说他们都是在平房区失踪的……你猜……会不会和梁枫那天说的平房区里的……那条怪异的街道有关……”
“不会吧……”陈佳咬着嘴唇,回想到那天梁枫在教室里讲述的那条街,自己在后面的座位上静静地听着,当时死都不会想到现在会有两个人真的在那里消失不见。
“调查还没有结束,咱们先不要担心了……都会好的……”林清泽笨拙的安慰着。
陈佳轻轻点头,正好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悲切的眼上,照亮了微微的泪光和凋零的心。
午后的太阳火力全开,不遗余力的照射着扬着尘土的城市,升腾起一阵阵令人叫苦不迭的热气。这样的景象背后,欢乐与悲伤,诞生与死亡,顺境和困境,都无一例外的遵循于残酷的规律。
而对于漂浮在迷雾街之上的那一片透明的云来说,这里只是一片惨淡的墓场,这里存活着死后的亡灵,这里回荡着冤屈的叫喊声。
“这里从未有过欢愉的笑声!这里只有死者的哀鸣!这里只有残缺的意志!这里只有行走的尸体!”它发出绝望得呻吟,唾弃所有冠冕堂皇的虚伪表象,“悲惨么?悲惨么?哈!你们才悲惨!哈!你们才堕落!”
“你们!”突然它就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巨狮,吼叫声使大地害怕的震颤,“你们是凶手!所有谋杀美好的凶手!所有残害快乐的凶手!”
随后一阵惨叫,让梁枫整个人清醒了起来。
“啊!!!!!!”它悲鸣着,像垂死的狗一般发出不甘心的嘶吼,“我们才是受害者!我们才是正真的快乐!我们才是快乐!你们!都是残害希望的杂种!你们这些渣滓!”
它定了定,狡黠而诡异的笑爆发出来,“哈哈哈哈!”
它说,“你们都该死。”
随着这沉重的死刑的宣判,阿腾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变得扭曲,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就好像被别人把握在手掌里揉弄,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从他身体内部传出,相伴而出的,还有内脏爆裂的声音和血流喷涌声。
“咚”。他被它用力的砸在地上。
梁枫惊呆的看着这一场残忍的复仇盛宴。
黑色的血流从他的尸体下面潺潺涌出,此时的阿腾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碎泥,已彻底无法辨认他身体原本的形状。紧接着,他的尸体燃烧了起来,青色的火在血泥上升腾,这一片狼藉很快化为灰烬。
梁枫头皮发麻,眼睁睁望着阿腾生命的终结。
他想吐,但却吐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上不住的干呕。
“为什么……”梁枫维系着他最后的信念,恐惧的泪水不住的流淌下来,“为什么……”
遥远的天空,有一张平静的空白的脸,这个行刑者毫无感情的盯着这个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宣告了它的判决:“你知道吗,就如同死亡,这复仇将永无止境。”
而外面的鸟儿叫的还是那么欢,它从没有意识到死亡,它只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食物。
而外面的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他们没有意识到罪恶,他们只认为自己需要更多的虚荣和存在感。
而外面的世界太阳在东升西落,它无情且无法控制的运行着,它不服从于任何人它只需要更多理性它只需要更多的消灭人性。
“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来了。”天气预报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