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聂宇回到山门时,天上的太阳已经渐渐地落入了山下。因而这一路的急速奔跑,脸上也出现了点点汗渍。
刚要找个地方喝口茶,休息时。他那个师父却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站在聂宇身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徒儿,犴鹿带回来了吗?可曾伤到。”
聂宇先是惊了一惊,随后也开始变得面无表情,因为师父这种神出鬼没的事情,也有个百八十次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了。回身对师父答道:
“劳师父挂念,徒儿,并未受伤,已将犴鹿杀死带回。”
“为师问的是犴鹿的鼻子是否受伤……”
聂宇汗了一下,双眸中泛出可怜之意望向师父,却对上了师父那双,满写着‘你想多了’的眼睛。
聂宇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空间戒指里的犴鹿尸体倒在地上,也把自己捡到的那枚空间戒指拿了出来,放在师父的面前,说道:
“师父算的也是蛮准的,徒儿果真有些意外收获,虽然徒儿在藏经阁学习了将近有一年了,但炎黄大陆十分混杂,还是有几件物品,徒儿不敢确认,请师父过目。”
说完就将空间戒指的物品摆在了师父面前,不管师父,自言自语的说道:
“徒儿知道那几枚钱币乃是天元帝国的通用钱币,没用什么特别的。而那些瓶瓶罐罐中,瓷瓶中分别为红灵菇粉,黄灵菇粉,蓝灵菇粉,彩灵菇粉。还有几瓶辟毒丹,聚灵丹,辟谷丹等等一些在外行走的必要物品。而那三本书籍分别为人级基础书籍《剑诀》,人级低等剑技《刚剑》与《柔剑》,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而那两个水晶瓶中装的什么,和那块黄色的令牌,徒儿有些不敢确定了,请师父指教。”
聂宇露出疑惑的表情,在一边思考着。而师父瞥了瞥聂宇的那几件东西,望见那犴鹿鼻没有什么损坏,嘘了一口气,便不屑的说道:
“天元帝国培养的各种秘密部队中,有一个名叫‘斥候部’的组织,这个组织主要负责在大陆上,四处搜查灵异之事,寻找天材地宝,然后向上级汇报,”
“而斥候部队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上述所说之事,就是底层斥候要做的事情,而高等斥候要做的便是到那些聚宝之地,进行实地的考察,有能力就将宝物带回。而这块黄色令牌则是,最低级黄级斥候的标志,再配上那几瓶灵菇粉,就再无任何其他可能了。因为低级斥候都是通过用灵菇粉,在地上种蘑菇来记录标志的,不同颜色的蘑菇则代表不同的含义……”
不知为何听师父缓缓道来,脑中出现了一个头戴绿色帽子,手里拿着吹箭,身材短小的可爱图像。耳边貌似也传来一句‘我去前边探探路’。不知为何,聂宇听到了那似带有笑意的话语后,突然背后冒了层冷汗。
而师父说着说着,眼睛就撇向了别处,当看到了那两个水晶瓶后,双眼中闪过一道意外之色,便拿起了那两个水晶瓶仔细瞧了瞧,说道:
“你这小子的运气不错呀,这两样东西对现在的你都很用,省的为师四处颠簸,为你寻找了。这两个水晶瓶中装的两种液体,一种名为‘百花露水’,这种露水,是必须在日出时分,晨光照射到一颗拥有百年花龄的花上,收集凝成的露水便是‘百花露水’。”
“想你小子刚刚杀犴鹿的之时,肯定又动用了你那双‘百寂之瞳’了吧,都早就告诉你了,你那双眼睛还没有孕育完全,现在乱用,以后得老花眼了,别怨为师没提醒过你……”
说到聂宇那双眼睛,也是有些名头的,名为‘百寂’,也有人称之为‘百忌’。自古以来,这种眼睛也有出现过几次,因为在施展这双眼睛时,自己的感知力会急剧提升,百米之内仿佛寂静一般,敌人的动作在自己的眼中,也会变的缓慢似得,在对战中甚为实用。
而且也可以发出微弱的精神干扰,对一些普通人有些作用,可是对付一些和自己的同级的人,那作用可是甚微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至于‘百忌’称号的来源则是因为,拥有这双眼睛的人在死后,所藏之地,百年之内必会寂寥无人,被人忌讳,仿佛也被天地所忌讳,所以也称之为‘百忌之瞳’。
聂宇的这双眼睛却是十分特别,因为这双眼睛现在所表现的特征很像‘百寂之瞳’的特征,但师父却说,他这双眼睛还在成长当中,仿佛里面孕育什么似得。所以也不能称之为百寂之瞳。更不让聂宇在外人面前显露,说是免得被有些古怪的科研人士带走,拿去研究,少惹一些麻烦。
随后师父又拿起另一个水晶瓶,在聂宇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你可知道这瓶里装的是什么吗?”
聂宇看看那水晶瓶中的液体,那液体呈现灰色,隐隐透漏着一股阴寂之气。随后打卡了水晶瓶,闻了闻气味,随后仔细想了想,回忆脑中所有的信息,过了一会向师父回答道:
“如果弟子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夜幽莲所生的‘幽莲水’吧。这水阴沉,有一种幽色,而且水中有一种淡淡的莲花香,再配上这黄级斥候的能力,应该就那几种可能,况且此水只是用一个普通的水晶瓶装着,价值高一些的天才地宝都是用灵玉所盛。”
师父惊讶的看了看聂宇,嘴巴张的大大的。说道:
“不错,这就是夜幽莲莲藕上孕育出的‘幽莲水’,想你小子藏经阁里没白待呀!这瓶幽莲水也可加速你那双眸的成长速度,为师很想看看你那双眼睛,到底会成长到什么样的惊人地步。”
聂宇摆出了个‘你太夸张了’的表情,还给了师父。并指了指地上那满是血迹的犴鹿。意思是,这货不太符合咱俩聊天的气氛,块处理掉吧。
师父看看了四周的环境,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意思是‘元芳言之有理’。随后便对聂宇说到:
“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咱们山海阁祖传手艺,为师就做一桌‘犴鼻宴’,让你贪贪口福。快来厨房给为师打下手,这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手艺,不可不学。”【注①】
说完便拉着犴鹿,拽着聂宇向厨房走去。在厨房里,这师徒二人便一直忙乎着,聂宇也被师父折腾的上蹿下跳,累的是满头大汗。而师父却是在厨房里如鱼得水一般,刀工有条不紊,对火候的控制也恰到好处,颇有一代大厨的风范。
直到明月当空,星辰满布之时,这师徒才从厨房里走出来,庭院内的石桌上也摆满佳肴美味,这二人相对而坐,望着这满满一桌的菜,师徒二人心中却是感触十分,叫人唏嘘不得。
而后师父便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两个酒杯,一壶酒放在桌上,对聂宇指了指,说道:
“大男人的,心里有话就别憋着,喝一壶,醉了,便什么都过去了。别告诉为师,你酒量不好什么的,这可不行,祖师爷铭文规定,酒量不好就是欠练,咱们祖上好几代阁主,都是在酒缸里泡出来的。哈哈哈……”
聂宇呆呆的望着他那正畅怀大笑的师父,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了一丝暖意。对师父说道:
“徒儿只是想到了随师父上山前的一些事,那时徒儿只是个小乞丐,每天四处流浪,吃不饱穿不暖,唯一与我为伴的老乞丐,有一天也走,渐渐地,徒儿也看惯了人情冷暖,明白了世态炎凉。而今日眼前的此情此景,又叫当时的我如何能想到的呢,只不过徒儿有一事不明,那天师父为什么要带我回山呢?”
听到此话后,那正玩的不亦乐乎的师父,也摆正了姿态,略微严肃的对聂宇说道:
“那天我正在渝州城摆摊算命,你也知道为师的相面算卦之术也算一绝,平时便在你大陆上一边游玩,一边寻找弟子,而你也恰巧流浪到渝州城,竟然坐在我旁边,要起饭来,影响我生意。见没人来了,就无聊了起来,无聊了就想找乐子,然后就找到了你头上了。本想测测你的命格,却发现你的未来被层层掩盖,为师便起了好奇之心。“
”于是拿了一本书让你看,问你看出了什么,你却说你看到了一座山海图,当时你可吓坏了为师,因为这本书可是祖师爷代代相传的收徒之法,凡是看到山海图之人必需收入阁内,所以你被为师收为弟子了。”
“你且紧记,咱们山海阁一脉单传,收徒时,需以弟子对天道法则的感知力为先,这点是最重要的。想当年为师寻徒时,可是在大陆上寻找了百年,才寻到了你呀,如果碰到了一些特殊体质,潜力巨大之人,也可收到山海阁的暗部秘密培养。“
”好了,就说这么多了,人老了上年纪了,话也多了。再不吃饭就凉了,这犴鼻卧雪,可是人间美味呀,来咱俩走一盅,明天为师就教开始本门的……”
【注】:所谓的犴鼻宴,就是选取犴鹿身上的所有材料来制作一桌美味菜肴。而古代曾有传说,讲的是在长白山的山脚下有一家童世菜馆,原先的掌柜是于天成,而于天成的儿子在柳城县当县令时被奸人所害,他老年丧子,从此一蹶不振,就把菜坊交给了徒弟童成金,自己回家为儿子守坟去了。
而后等到当朝宰相宣越六十大寿之际,于天成别人推去做菜,而于天成的儿子也是被宣越损害,便想杀了他。最后献菜的时候,乘上了一碗珍珠犴鼻汤,验菜的人怎么也没有试出此菜有毒,宣越喝完汤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直到大寿举报完毕,众人散去之后,宣越也突然死了,谁也没有怀疑到于天成身上。
其实,他是被犴鼻软骨刺穿胃部而死的。秘密就在汤面上浮着的犴鼻软骨小球上。犴鼻软骨极有弹力,干天成将其切成细细的长条,软骨的两端更被他用刀削得极其锋利。
两端锋利的软骨条最后被他编成了小球,这种小球如果不经过咀嚼,入胃后,一旦展开,那可是极度致命的杀人利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