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宠回到广场,他昨晚被安排在这里休息,村长是真把他当成贵客招待。
时间尚早,村民还在熟睡,只是回到广场大院,众人的脚步声还是把北虫和花花吵醒。他们听出北宠在外面,就全都跑出来。
北虫和花花凑到北宠身边,对两位海盗和老兵呲牙咧嘴,低声的吼叫嘶鸣,它们的感觉很敏锐,从他们身上察觉到强烈的威胁。
北宠看见北虫赶紧主动承认错误,谎话也说不出口,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刚才出去耍酒疯,不过还是垂死挣扎把责任推给柏叔,严重声明主要还是因为大叔太热情,他招架不住才喝高的,自己是被迫的,是身不由已的。
态度有多端正就有多端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北虫现在没工夫收拾北宠,它的注意力大都放在少女海盗瑾琼身上。静琼的目光很古怪,它有些承受不住。
鲸二和老兵听得脸色难堪,表情古怪,心情复杂。
耍酒疯?哪有这么耍酒疯的!
瑾琼听到虫鸣,心里别提多惊讶,那声记忆犹新的霸气虫鸣,此刻仿佛还在她耳边回荡。难道这么快,她就见到正主了?
惨痛的教训叫她不敢对北虫施展轮回眼,怕激怒眼前这只从未见过的灵虫,她看不出它的深浅,想想也是要是她的猜测不错,这可是将来长就成禁忌的恐怖生物!
看见北虫盯着她直看,她心底发凉冷汗直冒,身体僵硬没法动弹,只能傻愣愣的对视。
僵持被北宠打破,他先给瑾琼安排房间,让鲸二伺候她躺在床铺休息;接着再给同样受伤的老兵安排房间;他原本打算让北虫和花花回房间继续睡觉,无奈都不领情,只好作罢。
幸好村宴时候搭建的临时锅台和柴火还在,北宠又从旮旯里找到两个崭新的砂锅。北宠熟练的添水生火,又把回来路上采集的乱七八糟的的草药毒虫,分成两份,按照顺序添加进去。
其中一份很快就完成,北宠把它端给瑾琼,叫她趁热喝掉。
静琼也不矫情,痛快的一口气喝完。抿抿嘴,味道不太好!
北宠端着空砂锅离开,回到锅台旁边,和另外一个砂锅长期抗战。砂锅里的水敖干,他就蓄满清水;再敖干,他重新蓄满清水。总共重复五次,这才完成。
花花和北宠在北宠身后缩成一团熟睡,也只有在北宠身边它们才能睡得安心。
北宠叫醒他们,熄灭柴火,端着烧锅给瑾琼送过去。见药效发作,瑾琼睡的香甜,北宠直接捏住她的琼鼻,把她憋醒。
瑾琼被恶作剧闹醒,羞恼的瞪了北宠一眼。在北宠不停的催促下,她大口喝药,苦的俏脸皱成一团,难受的吐香舌。这次的味道更恶劣,比刚才还要难喝十倍。
北宠哈哈大笑,不理会瑾琼的怒视和鲸二的愤怒,跑出门口,带着等在那里的北虫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
瑾琼被恶搞,羞恼之余,更多的是意外和惊喜。
她身份尊贵,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对她敬畏有加,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一直没机会,交到知心朋友,从没被人开过玩笑。今晚的经历,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算是意外的收获。
喝完药,她转头看向窗户,已经隐约有亮光传来。
新的一天,就要开始。
村长天不亮就睡醒,咧嘴笑,就是心里高兴,想笑。
“就知道傻笑,年轻的时候这样,年纪大了还是这样。”老伴调侃道,她睁眼就她看了一辈子都没看够的笑脸,也跟着高兴起来。
村长转头看老伴,爽朗的大笑,刚才他怕吵到老伴,不敢出声。
等吃好早饭,村长就坐不住,走出家门,往广场去。他就是想多看德兽两眼。
来到广场,没看见人影,村长反倒不急了,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晒着太阳,哼着小曲,怡然自得。
不长时间,伊丹跑进来,看见村长过来问安。没见到北宠,也没见到北虫它们,有些失望。
看见村长笑眯眯盯着她,伊丹放弃闯进去叫醒北宠的打算。
她从昨晚到现在,可没少遭调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和北宠结婚,她们好准备礼物喝喜酒。不用猜,她就看出村长也有同样的心思。
想到羞处,她俏脸通红,低头摆弄衣角,有些无地自容。
村长哈哈大笑,觉得这两天的日子过得不能再更滋润。
伊丹可不是任凭别人摆布的乖巧女,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娇滴滴的说起北宠昨晚喝酒的糗事。
村长知道这是伊丹故意转移话题,也不点破。而且她嘴巴伶俐,讲的精彩,不知不觉就被吸引。
听到北宠说自己喝醉,用空酒壶把自己砸晕的事,尽管早就知道,可还是免不了被逗得哈哈大笑。北宠还不知道,他的这一壮举昨晚就传遍德兽村,成为美谈。家里男人是酒鬼的婆娘更是连连夸奖,说找男人就得找北宠这样的。
伊丹也是坏心眼,暗中推波助澜,想看北宠知晓后的窘态。
伊丹妈妈这时匆忙赶来,招呼伊丹过去低声细语一般,二人连招呼都打,就急忙离开,神色慌张。
村长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长老陆续赶来,来到村长身边低声交谈。村里的闲人,也跟过来凑热闹,人一多院里就乱哄哄的,被村长赶出门外,让他们在外面等。
柏叔昨晚放开大喝,醉的厉害。太阳升得老高,他还没睡醒,呼噜打的震天响。柏嫂见天色不早,加上被吵得心烦,把柏叔晃起来,帮他梳洗过后,就轰出家门,让他去请北宠来家里吃饭。
柏叔挤进广场,看见村长和长老,走过去坐下。柏叔身份特殊,在村里的地位极高。柏叔坐在院里等,村长没赶人,外面等的村民也没意见。
警觉的瑾琼三人早就被吵醒,他们这个水平的高手,精力比寻常人充沛的多,每天只要少许休息,就能保证整天精神。
奇怪的反倒是北宠,外面闹哄哄的,他却能充耳不闻,依旧呼呼大睡。
老兵呆不住,开门出去,瑾琼鲸二立即跟了出来。老兵顾不得和村长说话,反而惊奇的看向瑾琼,昨天她伤的那么重,连站都站不稳,现在就能不用鲸二搀扶了,听脚步声似乎还很轻松。
从受伤到现在这才多长时间?内伤什么时候能好的这么快?
别说老兵和鲸二,作为病人瑾琼她自己的惊讶更大。昨晚她赖上北宠,只是单纯的想近距离接触他,更直观深入的了解他。对北宠的医术,并没有多大的期待。
众所知周,全天下治疗内伤最拿手的鼎国的医生,这里的医生和世俗世界的医生不同,它是一种和战士并肩的战斗职业,擅长治愈,拥有施毒的能力,是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踏足的领域。
就算是医生,除非施展绝技,也无法短时间治愈战士的伤病。内伤作为战士最难治愈的伤病之一,更是如此。
北宠呢,只是胡闹般的从回来的路上顺便捣鼓了一些极为平常的花草石头毒虫,大多数连药材都算不上,能有什么用?
瑾琼之所以喝下去,主要还是不想拒绝北宠连夜熬药的一番心意。至于效果,嗯,只要毒不死她,她都承情。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感觉,直到被鲸二搀扶到门口,瑾琼才察觉出异样。血液彻底平静下来,震伤的五脏受伤处有轻微麻痒,暖暖的很舒服。内伤极大的缓解,好了一大半。
用眼过度,疲劳干涩、阵阵刺痛的双眼,来到外面被太阳一晒,眼泪就涌出来不再干涩,疲劳缓解不说,也不刺痛了,眼睛远眺,目光所及之处,前所未有的清晰。
昨晚站都站不稳,下地走了几步,气血运行,双腿发热,越走就越有劲。
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办到的?
这种神乎其技的医术,当真有化腐朽为神气的奇效,可是为何自己闻所未闻?
老兵三人惊讶的彼此对视,村长等人此刻心中的惊讶也并不比他们少!
村长不停的眨眼,不停的揉眼,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傻眼。
平白无故多了三个外人,这是咋回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啊。
何方神圣?有何目的?是敌是友?
村长的脑海中问题争先恐后的蹦出来,疑惑越来越多,他全都不清楚。
“护道者!”村长脑海中闪过一个传说中词语,所有的疑惑全都消失。
“你们是北宠的护道者吧!”村长笑着迎上来,热情的说道:“我就说嘛,北宠了不得!德兽愿意追随的主人,就算不是道德高尚的贤者,也是胸怀天下的强者。这种人身边哪能缺少追随者!老朽没猜错的话,你们就是他的第一批追随者,也就是传说中负责保护北宠安全的护道者吧。”
村长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暗自得意,心想幸亏自己脑袋转得快,要不然非闹出笑话不可!
“你老见多识广,不愧是一村之长!”瑾琼白衣上的鲜血已经洗净,虽然蒙面看不清长相,可是甜美的声音还是让村长相当受用。
村长见对方承认,笑的更开怀。可是心底也不由嘀咕,觉得伊丹遇到对手,想要和北宠结婚,还得努力。不行,我们得暗中帮一把才行。
柏叔豪爽道:“不管你们是谁,既然是北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想必各位还没吃饭,先来我家吃顿便饭吧。天大的事,吃饱再说。”
他刚才溜进去,在门口看了看。北宠人没事,还在呼呼大睡,看来酒量是真不行。北虫他们也都在,警觉的很,都醒着,有它们保护北宠他放心。看来一切正常。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瑾琼当仁不让的说道,一口答应下来。鲸二和老兵隐蔽的咧咧嘴,没出声。传道者?村长你真能想!朋友?好像也不是!不爽,可是自己也没有想出更好的理由,凑活吧。确实饿了,先骗顿饭再说。
村长等人也不反对,柏阳和北宠投缘,这点大家都知道。去他家吃便饭,这也不用争!他是狩猎队长,家里不缺吃的。村里除了伊丹母亲,就他家伙食最好。
柏阳临走,对村长说:“北宠还没醒,还在睡。北虫和花花倒是醒了。”
见众人离开,村长从门外叫进来一个腿脚麻利嘴巴利索的后辈,叫他去找伊丹的娘,做几份辣子鸡带过来,给北虫它们吃的。
后辈领命而去,一溜烟没影,不长时间就去而复返,带来一个意外的噩耗。